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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瞳之十六
“回去之后，就去拜见源大人。一定可以说服她的。然后就置办聘礼。不过聘礼送到哪里啊？毕竟源大人只是你的表姐。难道送到太微吗？”
黍离说着，沃若并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许久，才说，“再说吧，如果说服不了姐姐，我就直接嫁给你，婚礼什么的就免了吧，反正聘礼和嫁妆基本上正好等价的，不交换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才不要！这样太委屈你了啊，而且我也总觉得不踏实。”
“那就随你。我姐姐很犟的，你看我就知道了。”
“哦，原来如此，了解了。”
沃若难得转过头来瞪着他，一拳打到他胸口上。
他笑着咳了两声，假做不胜状，笑着求饶，虽然那一拳对他来说跟蚊子叮差不太多。
已经是内陆的仲春。两人戴着斗笠，穿着便于步行的衣服，牵着手，走在从开阳到天枢的大路上。路上行人络绎不绝，两边也不乏卖各种商品的摊贩。还有也许是住在附近的小孩子追逐打闹，从他们身边经过。
路边是无边无际的田野，盛开着金色的向日葵。金色的花盘全都向着一个方向，在碧蓝的天空之下。空气当中有向日葵独特的香味。路边的树，还是春天的新绿色，是没有经过风雨揉搓的鲜嫩，还有天真。
行李自然都是黍离背着——并不多，多数要带回去的东西，托了商队的伙计捎回天枢。慢慢走回去是沃若的主意——反正我们钱不多，时间不少，那就走回去好了。黍离欣然同意。
两人都做好了，回去再次碰钉子的准备。
所以也不急这一时。
“但是，黍离啊……你说真的，别骗我……”
“什么？”
“你……会不会想要小孩啊？喜不喜欢小孩啊？实话告诉我，我们想办法……”
“你真的是女孩子么？不是女人么？”
“什么？”
“不然怎么问这种问题……我最讨厌小孩了，又麻烦，又吵。我才不要小孩。”
“真的？”
“当然真的。”
“可是我很喜欢……尤其，会很喜欢，你的。”
他微微转头看她。她也抬起头，从斗笠下面直视他的眼睛，湖蓝色的瞳仁里写着，大概是，不甘心。
他攥了攥她的手，望着前方，笑道，“会有的。到合适的时候，一定会有的。”
他不知道，她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确定，就像以前一样，只是，现在的她不像以前那样确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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