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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皇族的亲情(上)
苏曳歌消失后,我疯狂地寻找苏曳歌。
我记得我走进丞相府,把任千妙吊在树上,看着她尖叫着求饶,心中只有仇恨。我记得我把章栎明捉进了宫里,差点用了刑,还是莫统领求了我带走了她。
我派人去春暖阁寻画眉,却得知春暖阁早就关了,里面的姑娘们也都走了。
是哪个女人带走他?他去了哪里?
然而我找不到他了。
朝中的大臣我杀了十来个,丞相死了,小八康复了。
通榆和橘秧留下了一封书信便也消失了。那时的我也不明白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黎卉拒绝了做丞相的提议,聂将军似乎又没有了争斗的打算。朝中大换血,顾晨招揽了许多有志青年,清流一派独大,丞相的位子却始终空着。
我终于如我所愿扳倒了丞相,然而我仿佛失去了所有亲近的人。
夜里,我伏在曲言的膝盖上,一遍又一遍地问:苏曳歌会回来吗?
曲言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说:王上这么思念他,他一定会回来的。
小七做了侍公子,却如同小八一样天天如随侍一般伺候我,目光幽怨而惆怅。我恨他没有留住苏曳歌,从未留宿他的殿中。
曲言看着小七,看着我,长叹一口气。
不知不觉,一直云淡风轻的曲言脸上也带了一抹忧色,长长看着我就是许久。
我喜欢他安静而温柔的模样,靠在他的身上,似乎才有了一点点温暖。
也许平淡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不好。
***
“如你所见,我没有找到苏曳歌,所以我早就放弃了。”我看着黑纱包裹的画仙喝了一口茶,“我的故事是不是并不如你想象中的有意思呢。”
画仙沉默了。
“先生是否可以作画了?”我踌躇道,不知不觉天色都已经暗了。
“好。”我看不见画仙的表情,看见他点了头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画仙说:“可是老朽还想听听,曲言去哪了,安冉之又是如何坐上丞相的。”
我无奈道:“先生先前可没说要听这些。若是先生想听,不如等明日吧。”
画仙却来了脾气:“王莫不是在敷衍我。”
“怎么会呢。”我苦笑着摆摆手,“明日安相约了我赏花,画仙若是想听,不如听安相说的。”
“赏花?”画仙古怪地嗤笑一声。
我摸了摸鼻子,看来画仙对我真的很有意见。
第二日画仙真的如约送来了画卷。
然而画卷放在一个木匣子中,外面上了锁。
画仙笑道:“等王把故事讲完了,老朽便把钥匙给你。”
我心中无语也只能应下,与画仙去赴了安冉之的约。
我们到西城的时候,安冉之已经坐在亭子里喝茶。
他看见画仙也不诧异,很快添了一杯茶水。
画仙直接一饮而尽,反而烫得舌头疼。我却有些看傻了,真的好像……
我靠近的时候安冉之便把我拉入怀中,手指拂去我头上的花瓣。
我吸了吸鼻子。
跟画仙说了那么事情,我才突然发现,我想曲言了。
我把下巴靠在安冉之的肩上,却察觉那画仙一直牢牢盯着我。
我才想起了画仙肯定是想听后面的故事的。我捅了捅安冉之的腰,说了几句画仙的来意。
安冉之淡笑道:“都是往事了,有什么好说的。”
画仙看着安冉之拿起一个桂花糕放入我的口中,咯咯笑了起来:“王和安相如此亲密,到底是君臣,还是夫妻?”
安冉之亲昵地拂去我嘴角的碎屑:“现在是君臣。等王上生下我们的小皇子,便是夫妻。”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没想到安冉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画仙似乎也有些傻了,半晌没话说。
想当初安冉之还是我威逼利诱做的安相,他虽然对我亲密,却也不越界。今日这话说的,却好像我和他之间有点什么似的。
安冉之似乎是改了主意,忽然道:“画仙先生想听故事不是吗,那我便来说吧。”
***
安冉之的故事比我说的要简洁的多。
苏曳歌走后的一年,是风调雨顺的一年。
女帝依旧是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话题,却没有那么抵触了。
朝中平稳,朝臣忠心,安冉之因为丞相一案一举跃为大理寺卿,从三品。
闲来无事,安冉之便在宫中与曲言下棋。
顾晨与曲言下棋,总是曲言苦着脸认输。他和安冉之对弈起来,却是平分秋色的。顾晨批完奏折,就会跑到花园里坐在曲言便上,抓着他的手捣乱。
曲言是个很温柔的人。他不与曲家联系,也不如苏曳歌那么跳脱。他不爱出宫,平日里看看书,打理花花草草,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顾晨恼他,他就道歉;顾晨凶他,他便受着,似乎自己真的是不对的那个。顾晨说话就如弹到棉花上一般,不痛不痒的。
苏曳歌不在的时候顾晨的脾气总有几分暴躁,见到曲言便软了下来。
——一物降一物。
曲言总是摸着她的脑袋轻声安慰着。
顾晨只是有点没有安全感罢了。
曲家很守信诺,也没有向顾晨要求得更多。顾晨收了曲家的情报网和那一百个死士,也给了曲家两个兄弟不小的官职。除此之外,曲家的地位并没有水涨船高,也不会威胁到顾晨。
然而入了第二年开春,朝中几个清流党的人突然上书求王上重审大皇子二皇子一案。
当年顾景川在的时候,或许是为了让顾晨的位子坐的稳当,断定了是意外。如今旧案翻出,安冉之也有些犹豫了。
若是顾晨不同意审理,便是有鬼,清流一党都要乱套。
若是顾晨同意了,却害怕又生出什么事情来。
顾晨只能吊着大臣们的胃口,派安冉之先阅读一下卷宗,再看又没有重审的必要。
听闻前皇后曾经指责是月姬下的手,却在那日宫变便出了宫。安冉之去寻找,却发现前皇后已经在宫外染上恶疾身亡。
然而安冉之还没有头绪,清流一派已经推出了两个证人,说是顾晨指使了两个公公放了火。
这质问可谓是胆大包天,连命都不要了,这清流一派两个人却义正言辞,仗着顾晨不敢杀他们。顾晨真是头疼得紧,想杀也不敢杀,看着两个公公害怕却又绘声绘色说着顾晨对大皇子与二皇子的不满,心中冰寒。
丞相死了又如何,她如今又有了新的敌人。
人证一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顾晨长笑一声,人不是她杀的,就是受审又有何不可?
大理寺一下子又忙了,却发现什么证据都找不到。除了两个公公口说无凭,真相可飘忽着呢。
清流一党却似乎觉得顾晨有所隐瞒,弹劾顾晨与安卿有染,互相包庇,又指责通榆定然参与其中,如今又下落不明,实在可疑。
众说风云,都城内也流传出了众多版本。
然而每个版本,凶手都直逼顾晨。
顾晨心中无奈,却也隐隐觉得。如此作为的,除了真正的凶手还有谁呢?
顾晨自己也想知道,究竟是谁。
然而,若是顾晨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定然会立即扼杀这种好奇心的。
顾晨永远记得那一日,她立在城墙上,眼前是天刚暗下来的王宫。
她的心头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她刚刚下来,就有无数个士兵冲过来围住了她,她看见士兵的身后是骑着马带着头盔的男人。男人目光锐利地盯着顾晨,眼里是锋芒毕露的恨意。
是聂花容。
他一手举着聂子昕的虎符,一只手握着一把巨大的弓。
头盔上的红缨飘舞着,他们充满了战意。
弑兄得来的位子,她不配坐!
顾晨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那日在西庄,便看见聂花容与一个扮作齐延的男子说话。之后通榆与她说是与“那人”有什么约定才隐瞒了顾晨,得知此事有聂子昕操控后她一直以为通榆包庇的是聂子昕。然而并非如此,通榆指的从来不是聂子昕,因为顾晨看见的“那人”根本不是聂子昕!
她竟然一直忘了,有这么一个人潜伏在哪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紧接着她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面上,微笑地看着她。
小小的顾荆褪去了往日的天真笑容,从士兵的包围中走出,看着顾晨惊愕的脸,哈哈大笑。
“阿姐。”
“荆儿——”顾晨的心沉了下去,“你要杀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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