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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虾仁刀沦为家养喵

作者:清炖美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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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逢不识


      林子里有点黑压压的,凝香垂着脑袋坐在一块石头上,穿了件发灰的袍子。

      突利看她人瘦瘦的,脸小小的,拎起她一只胳膊,晃猫爪子似的晃了两下。“你不是很厉害吗?”

      凝香一掀眼皮,琥珀似的眼睛瞪着突利。突利可是吃过熊心豹子胆的,一点儿也不怕,“嘶”了一声,“瞪什么瞪?你个瞎子,又看不到!”

      萧瑾正跟人说话,听着声音,一记眼风扫向突利,突利摸着鼻子走开了,他的眼光落在了凝香身上。

      他给她灌了一堆药,盼着她能好些,她的脸色却比那日还差了,一句话也不肯说,终日闭着眼睛,随行的大夫说她看不到了。

      可上京城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他没工夫在路上耽搁,她这么坚韧的性子,他知道她撑得住的。

      一只手从背后搭上他的肩膀,“我的殿下,你这个样子,真是没眼看!”

      萧瑾拂开突利,转身继续听手下汇报南朝的动向。

      昼夜不歇赶了几天路,李浩累得够呛,这会儿倚着树,拧开水囊准备喝水,一颗石子落在了足边。

      凝香眼里闪着阴郁的光,嘴唇微启,无声地唤:“二爷!”

      一群飞鸟蓦地从林间掠起,震落许多树叶,有人高喊:“那个女人跑了!”

      凝香虚弱极了,跌跌撞撞跑出了林子,前面就是一片断崖。萧瑾擒住了她的家人,她只能一死了之。

      她像只鸟儿,往那片虚空之处扑去,一支马鞭从身后飞来,绕住了她的腰,她又被拖了回去。

      萧瑾从马上跳了下来,拽住凝香的胳膊,把她往马上拖,突然觉得腰际一空,原来凝香趁机抽出他的短刀,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萧瑾一惊,松开凝香,飞快说:“缺月之毒已解,你活得好好的,寻什么死?”

      凝香满脸警惕,“你从哪里来的解药?”

      萧瑾看她哪还像看不到的样子,之前分明是在骗他,嘲弄道:“你也学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吗?”

      凝香感到一阵凄楚,缓缓摇头,“公子的事情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

      萧瑾心想她还不知道谢安登基为帝,永穆以身殉国。这两个人都和她没关系了,他不想惹她伤心,淡淡道:“你和谢家有什么关系?”

      凝香深晓他就是为她身上的那个“谢”字杀她,她手上梁人的命不下百数,那些过往难道如此轻易就可被抹去吗?他的心思还真是瞬息万变。她想起前世的那些不堪,一阵绝望,“你要我一辈子当你的禁脔,你叫我生我就生,你叫我死我就死吗?”

      萧瑾看到她满眼通红,一时无力,背过身冷冷地睨着李浩,“你替我劝劝她!”

      李浩心里有鬼,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踟蹰着从林边走了出来,“祖母她年纪大了。”

      李家祖母受公子所托照拂她,连这个也被他查出来了吗?凝香盯着萧瑾的后背说:“与燕国交战,李家可是立了大功,如此就要开罪功臣,岂不令天下人寒心?”

      萧瑾唰地转了过来,挥手把人都轰走了,尽量温柔地说:“把刀给我。你想想你的家人,往后他们都陪在你的身边,我也在你的身边,这样不好吗?”

      他真是一点儿也没变,威逼利诱软硬兼施,玩得真是得心应手!凝香咬牙切齿地说:“我没有家人,你把他们都杀了好了!”

      萧瑾看她那个倔样子,懒得跟她费功夫,“玉儿很漂亮,肯定很多人喜欢。”

      凝香闻言浑身一震,肩膀一耸,躬着脖子哭了起来。萧瑾有点儿意外,他见惯了她冷硬的一面,没想到她竟然肯示弱。他上前摸了摸她的脸,把她抱紧了。

      他知道自己把这个姑娘伤得太厉害了,他无论如何剖白,在她耳朵里都是谎言。他把她的手按在心口,“好姑娘,我比你想得要在乎你,一直都是。”他温柔抚摸她的鬓发,“好姑娘,你不要觉得你没有爱,你有的!”

      凝香不说话,环住萧瑾的腰,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脸贴在他的胸膛,泪水慢慢打湿了他的衣襟。

      萧瑾把凝香抱上马,令她倚在怀里,未及拉动马缰,见她垂着眼睛,怔怔地唤:“子尚。”

      “嗯?”萧瑾心里软得不行,把头俯到她颈侧,突然感到侧腹一痛。

      凝香把短刀扯出来,双手一推,萧瑾就从马背翻到了地上。凝香跳下去骑到他身上,甩手就是四五个耳光,恶狠狠地说:“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再提我妹妹的名字,大耳刮子抽你!”

      萧瑾看她那个色厉内荏的样子,想起他们在上京的那段时光,嘴角一扬,“我都快忘了,你最会装可怜了。”

      萧瑾的眼睛里全然是玩味,凝香心头火起,扑上去掐他的脖子,“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萧瑾把她那两只猫爪子拽下来,似笑非笑地说:“你掳我出京城,几次三番羞辱我,给我种蛊,就因为你爱我,我便不能杀你,否则就是狼心狗肺?是这样吗?”

      凝香连连摇头,“我不爱你,你这种衣冠禽兽,你不配。”

      萧瑾看她又快哭了,把人强箍进怀里,捏着她的两个腮帮子摇了摇,笑着道:“是啊,我是禽兽,你是淫、妇,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过我气量小,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千万不要和人勾勾搭搭!女的也不行!”

      凝香目瞪口呆,搡了他一把,“你有臆症就去吃药,不要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萧瑾仗着她病弱,丝毫不为所动,捏着她的腮帮子左瞧瞧,右看看,直把她看得两颊泛赤,双目喷火。“你现在可真丑。”

      凝香推开他,“谁好看,你找谁去。”

      “我不。”萧瑾一双手狡猾地缠了上来,把她抱到马上,环住她的肩膀,往她的嘴唇上亲了一口,“谁还能比你有意思呢——冯娘娘?”

      *
      阳春三月,一树繁花似火,照着雪白的驿墙。

      乌龙驹吃饱了,在树底下闲得尥蹶子。

      贺翼接过乌鞭翻上马背,望了眼战乱中荒芜的田园,他比预想的快了两日,约莫还有半日的光景就该到彭城了。

      几月前,他的妻兄冯然游猎时坠马而亡,冯忆一刻也不肯等,以性命相要逼开城门,漏夜奔至彭城,往后便住了下来,他派人三催四请令她返还淮安,她总有应对,不是呕血,就是头风,最后摆明了说,除非他亲自来接,她此生就不回去了。

      他和吴涛在西南打得水深火热,冯忆一封信就要他抛下战事,简直荒谬,但她仿佛笃定他会来。

      冯忆没猜错。

      她是他的匣中珠,笼中雀,他容不得她挣出指尖。

      偷得浮生半日闲,贺翼漫不经心地打量春光,这条路他以前走过,是陪贺珏往彭城提亲的时候。彼时杨柳枯萎,红颜迟暮,而今却是春风拂面,少女怀情,竟与现实反着来了。

      冯忆远远就看见农舍前一排的郁郁青青的垂柳,想起她出嫁时,柳枝也是如此挽留,那时她的头发又黑又厚,按都按不下去,铺在地上像一张毡毯。

      贺翼看得一个穿粗布的妇人策马而来,娇小的个子,鞭子却挥得格外快,马蹄卷起滚滚的尘埃。他过去听闻这一带的山野女子勤劳泼辣,田间地头乃至马背上,哪里都不比男儿差,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冯忆隔着幕篱与她的丈夫相视片刻,一夹马腹,奔驰而去的那一刻,她仰望当空的红日,不禁摇头苦笑,身影消失在重叠的树荫之中。

      贺翼猛然勒住马,询问左右,是否觉得那农妇熟悉,亲信摇头,他又唤来一名彭城的旧臣,还是同样的答案。

      冯忆不会骑马。

      她的母亲致力将她养成个端庄的女子,她会歪七扭八地走她的先秦淑女步,她不会骑马,甚至还很怕这种长了四条腿的动物,缩在他的怀里一直喊,“啊!啊!啊!它会动的!”

      不可能是她。

      他扭头吩咐左右:“去几个人,把那个女人带来见我!”

      贺翼无心留恋春景,一扯马缰,向彭城急驰而去,待入了城,侯府的人早有音信,恭敬地迎在门口,为首的是冯然的遗孀、他的族妹。

      他未在人群中找到那个人,直截了当地问:“她呢?”

      “夫人病了有几日了。”贺氏一身缟素,头戴绢花,“阿兄可要先去灵前祭奠?”

      “先去看她。”一行人由贺氏领着走了几步,贺翼想起方才不见他此前派来彭城致礼的副将,问道,“曹规呢?”

      “昨夜就没见了,我还以为去迎阿兄了,近日附近山上有野兽出没,可能是去打猎了吧!”

      贺翼睇着贺氏隐在袖子里那只涂了丹寇的手,轻声说:“你也别太心急。”

      回首间,贺氏眼波盈然,掩口偷笑,两个玉镯子铛啷响,“阿兄可要来替我主婚!”

      穿过几重院落,到了个临水的院子,庭间种着四株石榴树,靠门的一角有几株修竹,夜间随风摆动,竹影印在窗户上,估计有几分森森鬼气——这就是冯忆未嫁时的闺阁了。

      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倚在廊下晒太阳,胸腔一起一伏打着瞌睡。

      贺氏往她眉心点了一下,问道:“贺夫人呢?”

      小丫头偷懒被抓了个正着,哆嗦了一下,猛地站起来,“贺夫人她出去了!”

      贺翼额上青筋莫名一跳,又听得一个响亮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一个格外高壮的身影蹒跚着走了进来,看模样是个傻子,脖子歪斜,嘴角流涎,肩上还扛着个要破不破的大木箱子,汩汩地往地上流红液。

      贺翼在疆场奔驰多年,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如鹰的眼眸盯着那个箱子,“何喜之有?”

      傻子嘿嘿一笑,把箱子打开,殷勤地放到贺翼跟前,“大小姐说,夫妻悲喜与共,她失手足,此悲邀大王同享!”

      贺氏看清了箱子里的东西,身子一软,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贺翼看着曹规的头颅与四肢被摆得整整齐齐,像是献祭一样,额上的青筋一下子鼓了起来。

      左右闻了那汹涌的血气,亦是如遭雷击,好半日才有人上前解下披风,盖住了曹规的残肢,更有甚者已经转过背去,抹起了眼睛。

      曹规与贺翼年少相识,多年追随左右,几番出生入死立下战功,贺翼能有今天的威名,曹规功不可没。

      贺翼怔怔地看着披风底下双眸紧闭的人头,想起酒馆里那个总是笑眉笑眼、唇边有两个酒窝的少年,嬉皮笑脸地勾住他的肩膀,说:“五郎,天下之主有能者居之,将来我们要到昭京去,试试皇帝老儿那张椅子舒不舒服!”

      从淮安一弹丸之地开始,天下大半已臣服在他们脚下,离那一天已经不远了,不是吗?钰迟就如此仓促而去了吗?一个总是和人比拳头硬的人,不是死在疆场上,而是死在阴私报复之中。

      曹规死在彭城,彭城是贺翼的妻族,随行无数双眼睛落在贺翼身上,却没有一个人胆敢开口追究。好半晌,他麾下钟离澈拍了拍他的肩,“大王,节哀!”

      看来冯忆是信了那些流言,将冯然的死记在了他的头上。贺翼将手握成了拳,大步向她的卧房迈去。

      冯忆是算准了他要进来的,清扫了地砖,收拾了箱笼,挂起了床帏。夕阳从后窗照入,墙上泛起粼粼波光,一支金钗摆在收拾一空的镜台之上,散发出夺目的光华。

      贺翼心里一动,拾起金钗,未曾想钗头金凤陡然滑落,砸在乌木的镜台上,随着“砰”一声沉响,一滴鲜红的宝石反弹而起,在夕阳余晖里宛若一滴飞溅的血珠。

      残阳落寞,树梢上两只倦鸟各自散去。贺翼扶住门,手背青筋俱显,此前派去追那个农妇的人终于回来了。

      去的是三个,回来的只有一个,趔趔趄趄扶着肩膀,血浸透了衣衫。

      “人呢?”庭院暗沉无光,众人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喘。贺翼抬手敛住眼眸,用尽了半生的力气,沉声发问:“人呢?”

      “被……被冯瑟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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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相逢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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