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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三
此小镇名为黄沙口,而异族人则称其为“翡翠石”,是进入沙漠之前最后一个中原人城镇。小镇四周植被不是十分茂密,多以灌木为主,风沙很大,地面常年覆盖着一层沙土。而镇中心则有一个小湖,据当地人说是地下暗河显露出来的一部分。再往西走不远,暗河完全流入地下,地上则是无边的黄沙。
连少卿还是第一次来沙漠,纵然要顾虑着隐藏身份,却也忍不住四处张望。小镇上除了常驻的镇民,还有一些行商和异族人。行商多将自己包裹严实,牵着骆驼;而异族人衣着更加轻薄些,色彩鲜亮,肤色黝黑。此地修士较少,倒是碰见了几名异族修士,对他们两人不住地上下打量。
连少卿淡淡扫了那几人一眼,心下疑惑。他仔细看过自己的装扮,明明与凡人无异,为何还会被注意?
“我们今日在此处休息?”顾长熙问道。
“先不了,只怕清风谷的人会追过来,等穿过沙漠再说。”连少卿道,他两人来此,只是想在进沙漠前补充些东西,以防不备之需。
顾长熙点点头,却不想,斜刺里忽然冲出一名灰袍老者,往两人身上扑去。两人吓了一跳,好在反应敏捷,瞬间退出几米。那老者冷不防扑了个空,摔得龇牙咧嘴。
连少卿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他们对着老者的动作没什么反应,好像见怪不怪似的。倒是惊讶于两人敏捷的身手,多看了几眼。有好事者笑道:“齐老汉,这两个看着像是有功夫在身的,你又要挨揍了呀!”
周围顿时响起哄笑。
连少卿拽了一下顾长熙的袖子,两人对视一眼,绕路而行。却不想那老者又扑上来,一把抱住顾长熙的小腿,舔着脸讪笑道:“侠士,你今日有卦啊!听老朽一言,我帮你消灾解难。”
顾长熙望了他一眼,竟是淡淡点头:“那麻烦阁下了。”
“外来人,这老汉是我们这里有名骗吃骗喝的,你上当啦!”旁边一名镇民粗声道。
“多谢这位兄弟提醒,想来兄长是见他孤身一老人家,怪可怜的。”连少卿故作憨厚地笑道,“反正我们二人身上也没什么钱财,这点碎银子就当是行善吧。”
那镇民闻言倒是高看了两人一眼,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转身离开了。附近还有个异族人,听完连少卿的话,在胸前比了个奇怪的手势,对他道:“阿德加会保佑你们的。”
连少卿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笑着点头。异族人同样点头回礼之后,转身离去。
“前辈何意?”顾长熙表情淡漠地蹲下身,佯作将老者搀扶起来的样子,低声问道。老者朝他扑来之时,他下意识躲闪了,若是区区凡人,定然会在此扑空。可他却被抱了个正着,老人动作如此自然,寻常人甚至看不出端倪。
“老朽今日为你算一卦,只要五两银子。”那老者就似没听懂他的话,自顾自道:“或者,你请我吃饭!”
“也好。”连少卿笑着点点头,视线在周围一扫,径直向小镇中最大的一处酒楼走去。
“这小娃儿上道!”老者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在酒楼中开了一间雅间,又上了满桌子酒菜。顾长熙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老者风卷残云般大吃大喝。连少卿则给自己要了一壶酒,不紧不慢自饮自斟,看起来颇为享受。
那老者吃饱酒肉,用脏兮兮的袖子一抹嘴巴,笑道:“你们两个筑基的娃娃,不错,不多话,还大方,哈哈哈。”他说完尤其多看了连少卿一眼,道:“尤其是你,喝酒爽快,不像其余人那么拘束,我喜欢!”
“谢前辈夸奖。”连少卿笑道,“若是换个方便的时间,晚辈定与前辈喝个痛快。”
“哦对,时间紧迫哟,老朽来为你们算一卦。”老者说着,微微坐正了身体,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卦盘,随便抖了两下,一边嘟囔着道:“你二人惹得麻烦可不小,人倒是聪明,知道西行。不过……”他忽然一拍顾长熙,眯着眼睛道:“沙漠里,要往北走。”
顾长熙思索片刻,慎重地点头道:“晚辈记下了,多谢前辈指点。”
老者点头,又看向连少卿,露出一脸讪笑:“小娃儿,老朽一天只能算一卦,你看这……”
“晚辈倒是有一个问题请教。”连少卿微微摇头笑道。
“什么问题?”老者往后一躺,摸着肚子问道。
“前辈如何一眼看出我二人被追赶?又是如何隐藏于市井之中的?”连少卿问道。所谓大隐隐于市,不只要形似,还要神似。他与顾长熙,只得形似;而这老者装扮起凡人来如鱼得水,得其神似,这其中可不仅仅是修为的差距。
老者听罢,起身上下看了他一眼,忽然大笑起来。待他笑完,伸手也拍了拍连少卿的肩膀,连声道:“有趣,有趣。可惜这是两个问题,我只能回答第一个。你二人筑基修士,偏要做凡人打扮,太明显了!第一次来此,十分好奇,又不多做停留,反而行色匆匆,不是被人追杀,就是所做之事隐秘急切。”他看了连少卿一眼,又多拍了他几下。继续道:“至于第二个问题,若有缘再见,喝酒时再说吧!”言罢,老者往地上一躺,伸了个懒腰,居然就睡了过去。
连少卿放了一锭银子在桌子上,两人行了一礼,身形一晃已然到了酒楼之外。
“你说这老者是何门何派?”连少卿问道。
“看步伐或卦盘,或于齐门有渊源。”顾长熙思索片刻道。
沙漠之中方向难辨,两人卖了地图和当地通用的方向罗盘,又寻了一名当地的向导大概讲了一下沙漠中的状况。向导是一名五十多岁的汉子,一边讲解着,一边劝阻两人不要单独进沙漠,两人则一笑置之。
就在万事俱备,准备踏入沙漠之时,却见天空之上飞来数道流光。三名金丹期修士带着一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落在了小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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