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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问
当账外隐隐传进一声鸡鸣,寅时。
诸宁安眼帘缓缓掀开,头胀痛欲裂,喉似着了火的干涩。
“来……人。”
她扯着喉咙声线沙哑,按揉着沉闷额头,浑身被人抽了力气似的酸疼,然后依稀听见帘门微动,错使了劲坐起,扯了脖子嘶的一下轻吸出声。
“别乱动。”
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男声,手被人用大力阻止,她朦胧的去看竟是……那狭长冷冽的眸光目不斜视,蹲在塌侧,周身染着一股夜里的清凉。
“来,抿一口。”
唇边送来一杯水,烫贴的手贴服她的后背,一连串动作自然而然,浑然天成。
诸宁安密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盯他看了几眼,又盯着眼前热腾腾冒着白气的水,娇嫩的红唇本能的嗫了几口。
沾水的红唇丰润晶莹,那人站起身别开眼,揉她的发顶,指她身侧:
“换上。” 转身时深深地望她一眼出账了。
追随那身影走至帐口消失,诸宁安雾蒙蒙的眸光浮起疑惑,长长的睫毛又忽闪忽闪眨了几下,舔了舔干涩的唇,尝到口中的一丝腥甜。
疼!
无意扭动脖颈,痛感再次袭来,账内的摆设令她猛地清醒,陌生帐壁悬挂的长弓,身下的低榻硬邦邦,她立刻坐直身子,薄被滑落腰间,露出贴身的绿色荷花百水裙。
诸宁安震惊地摸向自己的脸,忽然什么都想起来了!
换成女装,与薛祁周旋,被人下药,险遭毒手……那后来呢,她如何到了他的帐子?还在他的帐内逗留一夜?
眼瞅半搭腰身的薄被旁,叠放一身平整的青袍,想起他离开前那一声“换上”,脸轰的下热了。
可随之而来的,眼前不断跳出一组亦真亦幻的画面,微咬的唇间似还残留烫贴的触感,又联想起他离帐前的神色……诸宁安感到一丝难以启齿的……羞。
不,不,一切都是她的梦!
脑中匆匆回忆昏迷后的来龙去脉,然而除了梦,一片空白。手不忘褪去身上的衣裙,只是拿起塌边的青袍时,僵住了。
她陡然低头望胸前,她的小衣……
“大……”又习惯性开口叫他,下一刻反应过来一把扯过薄蒙住头,暗骂自己傻!
当鼻内钻入被褥透出的熟悉似青松冷冽的气息,诸宁安又刷的一下跳下榻,盯着被她弄乱的低榻,觉得丢人极了。
脑中乱糟糟的,步伐微乱,诸宁安攥紧衣物不忘捂住胸前,回头间看到被她褪下仍在床边的绿色衣裙,瞬间有了解决的主意。
她小心挪到帘口,掀开一条小隙,瞅到外头仅五步的身影,唤:
“大哥,”她顿了顿,有些勉为其难:“这儿……可有锋利的……东西,剪子,刀都行。”她越说越小声,声音还断断续续。
只是余光捕捉账外的人立时转过身来,诸宁安急急又道:
“别进来,告诉我方位……我,我自己寻。”
帐帘被斜拽到一边,余恒风盯着另一侧张开的大大缝隙,陡然背过去沉声提醒。
“枕下。”
顾不得羞,诸宁安自枕下摸出一把刀鞘包着的短刀,沿着裙边划下一圈,又从中间截开,暂时充当包裹之物。
接下来又寻到枕边随手放的梅簪,利落挽她披散的发,只是簪子刚拿到手里,手微微一滞,不知想起什么耳根通红了,忍着羞,待反复确认再无纰漏:
“大哥,进来吧。”
才出声,片刻,余恒风低头撩帐走进来,跟着带进一股凉。
此时诸宁安已换回青袍,乖顺的站,此时她的双手紧着褪下的衣裙,微微向后藏,气氛尴尬,她嫣红着面颊,垂眸小心问:
“昨日,我怎会在你这儿?”
余恒风盯着她,冷冽地朝前迈了一步,二人之间仅剩一臂距离。
许是在外站的久,他刚靠近,周围的空气仿佛开始冷凝,之后能感受到他低下头来,黑黝黝的眸深邃凝视在她脸上,并不说话。
只余光瞥了眼,那深邃的墨眸便与梦中一模一样,心头的慌乱重新钻回心间,在梦里她傻乎乎问,然后他便……诸宁安愈发不敢抬头了:
“我……先回了。”
“等等。”
心脏骤然跳漏一拍,手臂被他烫热的掌拉住,不经意瞥见他自胸前拿出一物,送来眼前:
“这是何物?”
只看一眼,诸宁安瞳孔紧缩,耳根的红渐退了。
这……她的东西……诸宁安攥了攥手,听不到账内任何动静,听他又幽幽飘出一句:
“说罢,这是什么?”
声线虽比刚才缓和,却带有审问般地一股冷意,诸宁安盯着那物,咬咬唇如实道:
“是人皮……”
乖顺的尾声未消,砰地一声,余恒风猛然将人皮掷于木桌之上,声音之大惊的诸宁安抬头,却见那墨眸中凌厉慑人:
“所以,你真是自投罗网?”
“我,……”那杏眼闪烁震动,惊愕他竟猜到了,诸宁安找不出别的借口,闭眼艰涩的承认:“是。”
亲耳听她承认,余恒风压制脑中随之浮出的千万种可能,忽然由衷感激昨夜的侥幸,他深吸口气,保持平稳:
“为何,带着它,去见薛祁。”
“想了结一些事。”
“何事?”
“诸府……的事。”
“诸府何事?”
余恒风一句一追问,声线压抑,愈见深沉。
诸宁安不是没听出来他的步步紧逼,只是不断猜测他如何发现,又知道多少,她不敢确定,于是出言试探:
“大哥……怎么知道的?”
盯着她因抬头而露出的伤,余恒风紧绷着唇,脸上冷峻无比,眸光往日的柔和一点不剩。
事已至此也不告诉他实话,她简单几句,便成功勾起强压在心底的火,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难言的隐忍扑面而来。
“事到如今,你还想瞒我?”
诸宁安心里一紧,下一刻他的话冰若寒冬:
“薛祁诱你入局,虽布局在先,但你明知是局,伪装乔扮,被人灌酒,还险些被……”他说着说不下去,扣住她单薄的肩,质问:
“诸宁安,究竟是何要紧的事,能让你不顾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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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前面的章节我会陆陆续续改,然后陆陆续续更,不会收费,亲们可以放心看。
再有就是,若有哪里写的不清楚,亲们可以留言提醒。
我最近重新看就发现蛮多问题,汗汗汗!
虽然没有太多人支持,不过她是我喜欢的故事,会写完的。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