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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笔直言
深夜,太子府。
“崔茁,你知道为什么被派出去的是慕容凌寒吗?”韩辉延对窗而立,昏暗的厅内没有一缕烛火,唯有窗外皎洁月光,经过窗纸的过滤,如丝如缕淌进室内。
“臣愚钝,请太子赐教。”如崔茁站在韩辉延右后方,恭敬地拱手作揖。今早在通政司跪迎圣旨,听闻慕容凌娢被贬的消息,说不惊讶那是假的。中州大旱,家乡百姓受苦,他知道消息后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思虑许久,他也写下了一封奏折,恳请减免中州一年的赋税。他早就做好了迎接最坏结果的准备,那奏折言辞犀利,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真要追究起来,被贬谪的一定是自己,怎么也轮不到那个胆小怕事的右通政。
“是太子殿下把奏折留下了吗?”崔茁的语气不卑不亢,甚至是无所畏惧。
“怎么会。崔大人写得奏折句句在理,而且百姓受苦,我身为储君,自然要有所作为。”韩辉延转过身,被月光忽视的阴影遮挡了他嘴角那抹别有深意的笑。“我只不过是让郭扬在抄录奏折时,把你的名字,换成了慕容凌寒。”
“可是……”崔茁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激动。他虽然看不起慕容凌寒那种不懂规矩,没担当没志向的庸才,但也不愿意让别人为自己的行为背锅。
“怎么?你有看法?”韩辉延收起笑容,眼神中射出凌厉高傲的寒光。
“殿下这样做,是否太显眼了?”到了嘴边的意见终于还是改口了。毕竟姓名被换之后,圣上已经重视起了这件事,而且做出了应对方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显眼又怎样。他本来就是老六的人,一直查不到底细罢了。正好借此机会把他调离京城,也能试探一下,他到底值不值得关注……”
……
第二日清晨,晨光熹微之下,城门外,一辆很不起眼的马车孤独地停靠在墙边。陈旧的木质车厢和灰扑扑的车帘,遥遥望去,几乎要和郊外的土路与城墙融为一体,似乎是低调到了尘埃里,不希望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这……这也太寒酸了吧。感觉一路上都会有嘎吱作响的背景音……”慕容凌娢正躲在暗处侦查情况,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就要坐着这辆破车去上任了。
“没办法,谁让你秉笔直言,成功让上面人都注意到你了呢。这车估计是为了中和你的光芒四射。”韩哲轩故作轻松地笑着,抬手拍了拍慕容凌娢的肩膀以示安慰。他知道,如果自己也表现出失落或忧愁,那慕容凌娢只会更加心神不宁。
“可我明明已经够委婉了啊!一群玻璃心狗尾巴草!”慕容凌娢委屈地低声嘟囔道。
“那就是被人坑了……嫌疑人太多,一时还真猜不出是谁出的手……”韩哲轩扶着下巴,像是陷入了沉思。
“慕容凌娢,你原来躲在这儿!”慕容凌娢刚一回头,就被张祁潭给抱住了,“我找了好久,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你……怎么会来……”慕容凌娢后退半步,仔细打量着张祁潭,一脸惊讶,颤抖的语气里充满了感激之情。这毕竟是唯一一个,敢冒风险来送自己的通政司同僚啊……
“哎,你这一走,咱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自然要来送送。”张祁潭说着,又是一个拥抱。在凑近慕容凌娢耳畔时轻声说道:“我拿到宫里的灵石了。”
“啊?”慕容凌娢瞪大了眼睛,疑问太多,一时间不知从何问起。
“说不定哪天玩够了,我也要走了。”
“那……”慕容凌娢想了想,最终也没有开口向张祁潭借灵石。毕竟灵石是张祁潭找到的,看她的态度,也在犹豫要不要回去。更何况自己身上还有封印,就算拿到灵石,恐怕也不好用。那么重要的东西,自己又没有十足的把握,实在不能厚着脸皮去要。只当是命吧,从穿越之后,遇到了这么多玄学事件,只能说天该如此……“那好吧,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张祁潭:“嗯嗯,再见。”
“记得写信!”韩哲轩笑着挥挥手。
慕容凌娢和茉莉一起登上了马车,马车载着她们,不紧不慢地向城郊驶去。
目送慕容凌娢远去,韩哲轩准备回府,正在这时,一个骑着马的身影从他身边飞速驰过,韩哲轩好奇地回身看了看那个背影。
“张祁渊……”大早上这么急着出城门,韩哲轩已经猜到了他要干什么。
“他怎么也来了。”之前一直隐身的百蝶也现了身,故意用扭捏的声音感叹到,“真是好巧哦~”
“跟过去看看。”韩哲轩拿出一张传送符,嘴中念念有词。
……
“小茉莉,你难道不需要乔装打扮一下吗?”慕容凌娢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茉莉,依旧是一身黑色的衣裙,看起来既高傲又冷漠。
“我会幻术,已经变外型了。”茉莉把头靠在窗边,挑起帘子看看外面,突然又收回手坐直了身子。
“怎么了?”慕容凌娢问道。
“有人来找你。”
“嗯?”慕容凌娢掀开车帘,看到了策马而来的张祁渊。
“劳烦停一下车!”慕容凌娢对车夫说道。
马车停下后,张祁渊也追了上来。
“慕容通政……”张祁渊翻身下马,对着车门作了个揖。“在下得知您即将赴任中州,特来相送。”
“张大人此番好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慕容凌娢也赶快跳下马车回礼,然后小声说道,“我此次出任中州刺史绝非偶然……大人还是莫要和我走得太近了……请回吧。”慕容凌娢知道张祁渊是一片好心,但她不想连累别人,虽然她也不确定自己能否连累张祁渊这种有身份有背景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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