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 曦瑶同人： 一步之遥

　　聂怀桑脑筋飞快，早已明白局势：蓝宗主约摸是起了疑心的，规劝与戒备之心皆有；门外的家主们捏着信，混杂着多少人等着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扳倒异己，可想而知他聂家若是失了人心则一败涂地。

　　他审视着座上金光瑶，心中明白金光瑶带回孟诗的决心，以及……

　　这场谈判的最后筹码，恐怕只有金光瑶一个人知道。

　　想来至今的一切都只是铺垫——

　　聂怀桑恢复平静：“还有呢？”

　　金光瑶带着赞赏看向聂怀桑：

　　“……若是聂宗主迟迟不出面，金凌已率人布下了召魂阵，各路仙家们即将就地招魂，我只需自行脱体这魂便会被招了去。一来佐证黑衣人所言不假，二来镇恶山失守事小，黑衣人的绝笔信见了光才事大。而若是聂宗主将孟诗交还与我，则世上再无金光瑶，恩怨两清自无相扰。”

　　“那绝笔信？”

　　“则不存在。”

　　聂怀桑冷笑，不语。

　　“待我见过母亲，你将她交与蓝宗主即可。之后，将这封信转交于蓝宗主。”

　　聂怀桑接过信抖开看过，抬高一侧眉毛莫名地瞥了金光瑶一眼，才将信纸收好。

　　不净世的密室也很像其他大户人家都有的藏宝阁，只是这里面突兀放了一口棺材，棺材盖未咬合，地面还有新鲜拖痕，金光瑶不细看也知道——这是匆忙安置的痕迹。

　　密室里单薄的棺材与金光瑶原本为母亲打造的奢华棺材相距甚远，金光瑶不敢去想依着聂怀桑基于恨意的处置，或许原本连这薄皮棺材也没有的。

　　他满心想着会好的会好的，由蓝宗主接手后总不会太凄凉；面上装着云淡风轻，在聂怀桑轻抬棺材盖，该他验明正身时也只是镇定地看过，却几乎用了他浑身解数去化解调和才没落泪，又用了他一辈子的力气去冷静逃离。

　　是母亲。

　　他没勇气去看仔细，他依旧是无能的。

　　他匆匆向密室出口走去，就快结束了，这扼紧他喉咙的宿命就快结束了。

　　聂怀桑贴身的家仆奉命去请了蓝宗主前来，金光瑶和聂怀桑出了密室来到院子里时，蓝宗主也刚刚在院子里站定。

　　张小姐眼底泛着一抹水红，低着眉一语不发地与蓝宗主擦身而过。

　　这副异样的神色没逃过蓝曦臣敏锐的感官，便向迎面而来的聂怀桑低声发问：“……你怎么她了？”

　　聂怀桑忙道：“没怎么！就是和张小姐道个别，这不是刚命了人去送送她。”又凑近了小声说，“昨日蓝宗主规劝之事，怀桑已经想明白了。”

　　蓝曦臣了然，顺着聂怀桑的邀请步入客厅。

　　聂怀桑合上门，斟酌着道：“我大哥已逝，金光瑶业已死，无关之人也不能一直被死人所累。劳烦蓝宗主依着那信上所说，一了百了了罢。”

　　当年云烟就此似乎真相大白。

　　蓝曦臣虽早有准备，亲耳所闻时仍心头颤了颤：“……那，那真的在你这里？”

　　“要说是心甘情愿交出去，也并不是。只是过去不应累着前途，我聂家没了大哥，如今的仙门强手如林，我只想求个安稳罢了……还望蓝宗主成全。”

　　一切都如金光瑶所预料那样进行了，蓝宗主只需接手那棺材，悄悄运出去安葬了就好。

　　聂怀桑不见蓝曦臣有嗔怒神色，壮胆继续说：“正门人多眼杂，烦请蓝宗主从不净世的暗门去往外面吧……”

　　蓝曦臣心头堵塞了过多情绪，他很想苦口婆心地劝导这位曾经看似纯良的弟弟，可他也清楚金光瑶罪有应得；他早就放弃评判好坏，也并不为他所承受之苦怨恨谁，金光瑶的善恶，聂怀桑的是非，他都记得，他都不想说。

　　可能每个人都不是他熟识的那样；金光瑶第一个不是，聂怀桑也不是；兴许蓝湛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是；他对于自己的失望使得他直想笑，直想癫狂地大笑。

　　不要伤及无辜便好。

　　此时身在不净世的他想着金光瑶的愿望实现了便好。

　　这样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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