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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丞相来得晚了。”陆玉凉凉道。
“太后恕罪,路途接圣女一同入宫耽误了些时间。”
陆玉看向传令官,“继续呈报。”
“喏。”
传令官展开竹简,“魏军已抵达交趾境内,闽越驻扎在我军营地三十公里处,目前暂未出击,魏军已和我军将领接头,出击或防守待议。”
闽越人已经知道魏军抵达,收了之前迅猛的攻势,暂时偃旗。
汲祖听后不以为意,“太后求救信发出的太早了。闽越本就小国,我军若坚韧抵抗,即便算不上稳操胜券,也必有反败为胜的机会。若是魏军未出击闽越便撤军,大魏平白收了南越为附属,南越什么好处也没落到,还要接受大魏的统辖。”
“丞相说的轻松,那为何闽越几乎达到番禺时,丞相在家中称病,以府兵团团围住府邸以防乱军?”陆玉当面驳斥,“必有反败为胜的机会,这机会从何而来,从丞相口中来?丞相若是有三寸不烂之舌,不如哀家送你去敌军处做说客,不战而屈人之兵。”
“太后言之过甚了,南越不是太后一人的南越,将南越子民置于大魏治辖之下,太后有想过南越子民该如何自处吗?”
“丞相说笑了,南越子民自然是该如何便如何,归顺大魏又不是投降大魏。南越子民是南越的民,更是大魏的民。”
汲祖手持笏板,眼睛盯住垂帘后的陆玉,“太后自己便是大魏的人,莫不是和大魏皇帝做了什么不能说的交易吧?”此言一出,朝堂上诸臣低声议论了起来,几十双眼睛盯向陆玉。
陆玉稳如泰山,“丞相此言差矣,哀家嫁到南越几十年,早已是南越人,难道诸位的女儿嫁到夫家后还是未出嫁前的自家人吗?这世道何时变成了夫从妇,哀家怎不知?”
“不过哀家有一事很是不解,想要问问众卿。哀家听闻前几日截杀大魏援军的其实不是闽越人,是我们自家南越人,这档口,会是谁这么着急拦截魏军呢?”
有大臣出言,“太后,此事不是查清是闽越人假扮吗?”
“非也。此人用心险恶,在最危机时刻只顾私利,将南越置于险境,其心可诛。众卿以为呢?”
虽未点明是谁,但堂下大臣们心如明镜。比起用模糊的证据点破汲祖,不如放出扰人耳目的消息让众人去猜忌。
陆玉心想南越国小,还是有好处的,弯弯绕少很多。朝堂辩驳,丞相太后亲自上阵,不讲究什么太大的脸面。
这种事若是在大魏是有讲究的,高位者从不会让自己陷入肢体言语纠缠,需高高端起,只会驱使自己派别的臣子在朝上代替自己发言。
“丞相以为呢?”陆玉继续针锋相对汲祖。
汲祖面上波澜不惊,“自然。”陆玉在面纱后冷笑,这个老匹夫知道自己没有确切证据,否则自己早就道出他的名字。
“如今哀家早就和大魏达成承诺,魏军也已经抵达,若还有人反对哀家这一决策,便要拿出一劳永逸解决闽越军的办法。否则,再行质疑,便驱往战场,马革裹尸,为国效力。”
朝堂上雅雀无声。
汲祖之所以坚持反对为大魏附属,不是为什么名节。南越归顺大魏便需接受大魏治辖管理,九王之乱的威名汲祖不是没有耳闻,当下大魏的诸侯国各官员都是魏廷直接委派,也就是说,若是从属了大魏,那汲祖和他在南越的宗亲地位难保,重要职位将会被大魏官员取代。
原本朝堂上支持丞相的官员已经不齐心了,于他们而言,跟随丞相还是大魏都无所谓了,甚至跟随大魏可能还会有出头之日,南越权力中心已经被宗亲氏族垄断,其他人皆是高位者下的喽啰。
而陆玉手持南越国主玺绶,又是太后身份,丞相权高于顶也要敬做足颜面,不可直悖。
一番激烈辩驳后,陆玉注意到圣女从始至终未说话,也未曾像群臣一般有情绪波动。
……
朝参结束后,赵子婴先行离去,陆玉和赵不疑回到忘忧宫。
“殿下今日好厉害,能言善辩,力压丞相。”陆玉打着便面,“还说呢,在后面热死我了。”赵不疑殷勤给陆玉扇风取冰。
“怎么样?”江展在寝宫里睡到现在才醒,衣衫不整打着哈欠从卧寝里出来。
“总之,归顺大魏的事先按下来了。”陆玉含了一块冰嚼了嚼,“汲祖不好弄,若是按寻常律法办他根本揪不出错处,我们也等不得。他上朝下朝派头很足,前呼后拥的侍卫不少,现在身边又多了个神秘莫测的圣女。直接杀也不好办。”
江展道,“安排个细作进他府中如何?”赵不疑摇摇头,“进不去,他身边贴身服侍的人都是在汲府服侍十年以上的老人了,新人进府要层层选拔,底查得很透,很是麻烦。”
当下最大绊脚石便是这个汲祖,但是这老匹夫刀枪不入,身边严密至极,实难下手。
……
入夜。
冰块在夏夜慢慢消融,冰水滴答,溅落金铜底盘。
明灭火烛摇荡,映出床上交缠人影。
“热……”她呼一口气,身躯在模糊光影中柔润。江展问,“这里也出汗了?”
“后背。”她轻声道,江展手掌摸过去,粗糙手掌从上而下过了一遍,“现在没了。”她撩了一把乌黑如瀑般的长发,眼睛寻摸着靠近床边的几案,随便摸了支银簪,将头发绾了起来。
“唔……”她声音埋在软枕里,呜呜听不清。江展攥住她两只手腕别在她背后,掰过她的头,亲吻她的侧脸,朦胧灯光里,她眼尾淡淡的红,漆黑眼仁几乎要将人吸进去。
他含住她平直的睫毛,掐紧了她的脖子,陆玉反抗起来。
“啪——”混乱纠缠中,陆玉打了他一个巴掌,江展呼出一口气,眼神烈火般明亮,“呵呵……啊,”他深嗅一口她的耳后,“你能闻见自己身上是什么味道吗?”他咬住她的耳尖,“我说不上来,只是,总是想闻……”
陆玉转过身来,将他推到在床上。江展陷进软衾中,“怎么,还想在上面?”
陆玉手指比在他唇上,“你的话太多了……”他抓一把她的腰,托起了她的大腿根。
热气氤氲。
冰台上的冰几将化尽,金铜盘已盛不住发热的冰水,无声流淌至床榻边。
陆玉失了力,瘫趴在江展身上,江展箍紧她的后背,喉结滚动,“又不行了?晕过去了吗?”他掐起她的下巴,陆玉眼瞳慢慢集中,打开他的手。他坐起身来,陆玉惊叫出来。
“没晕就继续。”
陆玉掐住他的脖子,“都说了让你轻些,你聋了吗?”
江展喉咙被扼住,眼眸湿润,只是将手搭在了她手腕上,只一味的笑。
江展眼色恶狠起来。床帷没有金钩的固定翩翩然落了下来,将床榻的一小方天地隔绝。
金钩流苏犹在,随着床榻的颤动而颤动。黄花梨木凉榻一床脚裂纹,在持续的不间断的晃动中终于支撑不住,斜断在纠缠不休的靡靡人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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