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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您说什么？！”
会议室一阵骚乱，几位一贯沉重冷静的裁定长都脸色大变，“晋先生，你在开玩笑吧？！距离原定计划还有两年时间，现在突然说经费不足原地解散？”
“有不少欠款马上就要逾期了，裁处庭已经严重赤字，处刑人计划必须终止。提前通知诸位是我个人的意思，因为庭长一直没有给出合理的解决方案，我认为诸位裁定长现在就该准备解散事宜了。”晋森说着，以几度不满的眼神看了一眼川北响。川北响看着窗外的样子像是在发呆，和平时一样看不出情绪。
“庭长，您的意见到底是……？”人群议论纷纷，目光聚焦在川北响身上。
“在想办法。”川北响轻飘飘地说。
晋森步步紧逼，“是什么办法？都已经这种时候了，请说明白。”
“不知道。”川北响的语气冷淡得仿佛事不关己，“反正是严谌礼想。”
这次会议是临时召集，几位裁定长都没做准备，面前的桌上空空如也，严谌礼则和他们完全相反，他的桌上堆满了各种厚厚的打印文件，电脑屏幕上也遍布密集的窗口。他正飞速一页页翻阅着手中文件，完全没有参与讨论的意思，甚至很难说到底有没有在听。只是他桌上的资料，看起来和裁处庭没有任何关系。
“别转移视线，这应该是身为负责人的你考虑的问题吧？我们废这么大精力不是来陪你瞎胡闹的！！”站在最前面的裁定长韦穆是个直率高大的斯拉夫男人，一巴掌下去桌面硬生生碎了一块。
“不能全怪北响和晋森。处刑人计划预备了1.5万亿联盾呢，不少了。”严谌礼头也不抬地又翻过一页，“而且晋森事先也不知道总额是多少，一直以为会有新的款转进来。开始赤字了和北响一对，才发现总额差了七千六百多万的账对不上。至于具体是哪些账目，什么时候消耗在哪里的，因为服务器付之一炬，已经很难查证了。”
“哈？！这么多钱足够把奥古斯都这地方来回轰炸上百遍了！！……等等，你说差了多少？？喂，你在听吗？”韦穆一把抓过严谌礼手里的文件，又看了看他的笔记本屏幕，不可置信道，“我说，你不是想今天开始炒股，然后一夜暴富拿来当行动经费吧？”
“万一呢。”严谌礼笑了笑，韦穆立时怒道：“你是不是在做梦！！我当初真是疯了才听信你的鬼话！！”
严谌礼手机亮起通话邀请，他笑着拍了拍韦穆的肩膀，“先别急，万一有好消息呢？失陪一下。”
打来电话的人叫傅永青，是严谌礼多年的好友兼理财顾问。
对话对面的男人喜气洋洋道：“都谈妥啦！岛卖出去了，并购也拟好了。你的公司大多是实业，虽然资产价格比较稳定，但转手麻烦又费时，难得有这么爽快的买家。你呀，就是不喜欢投金融，不然我处理起来更快！就是可惜了那些科创企业，现在转让就是为他人做嫁衣啊，这么多年的投资算是打水漂了。你真不考虑再等等？我看好几家的技术要不了几年就能变现了啊。”
走廊里很昏暗，关上门后一片安静，几乎察觉不到悄无声息的沈律站在阴影里。
严谌礼靠在沈律身边的窗户上，把手机听筒换到另一边，“别浪费他们研究的时间和心血就好，一个技术谁用不是用呢。对面什么报价？”
傅永青报出一串数字后，严谌礼叹道，“这么高？买家不是严家的人吧？”
“你放心，我查了好久，肯定干净。严家产业面太广了，动不动就和他们有牵连，要找这么干净的买家还真是不容易。我已经把资料发你邮箱了，你抓紧时间看看，没问题我现在就签了。”
“我会看的，但不用等我确认了，你直接签吧。”
挂断电话后，严谌礼打开电子邮箱，长达上百页的报告上堆满了晦涩难懂的条款。会议室里又因为什么吵了起来，发出巨大的噪音，而严谌礼就在走廊里仔细看起合同，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沈律有些奇怪，但他习惯性地保持沉默没有多问。
“牵扯到严家会很麻烦。”严谌礼似乎不用看也能感觉到沈律的目光，忽然解释道，“严家的股权分散在上百个家族成员手里，如果变成家族参与的事情，就会处处被掣肘，所以我一直尽量避开严家的产业，也不用严家自己的理财团队。”
沈律点了点头，又问：“这么说，买家和严家无关，算是好消息吧？”
“最多把裁处庭的欠款结清，让处刑人计划多撑两个月。算好消息吗？”严谌礼轻轻摇头，“还不确定，得再等等。”
时间没过去多久，严谌礼的手机又亮起来电显示。电话对面的傅永青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语气充满愧疚和失落。
“谌礼，对不起，我……我被摆了一道。真的对不起，我应该再谨慎一些的……怎么、怎么就——唉！我真的是……”
“不急，慢慢说。”严谌礼道。
“好……是这样。这次收购方背后的构成很复杂，是好几家公司合资，这些公司背后又有别的母公司，说是类似双层爱尔兰构架那种避税手段，层层转了十八手，我想也合理。其中有家公司有个对赌协议，这我其实注意到了，但我查过营收没问题就没在意。结果他们做账时把一部分数据当做不良资产剥离出去了，硬生生算成对赌失败被收购了，而且新的大股东也只是代持，根本没有话语权……”
严谌礼却没有半点意外的样子，直接问道：“真正的控股人是严矜吗？”
“对，是严矜！你早猜到会这样了？”傅永青惊讶问。
严谌礼轻轻叹了口气，“我有想过，不是严矜就是严昱昼，严家盯我最紧的就是这两个人了。但严昱昼喜欢正面施压，这种暗度陈仓的十之八九就是严矜了……他要是铁了心想瞒，你花再久都查不到的。我没猜错的话，还是严矜自己向你挑明的吧？”
傅永青愤然：“对啊！！我签了合同下楼，刚进大厅，突然有个人来找我问路，问股东大会的办公室在哪，说他是来接手这个公司的，还给了我名片。看到那个名字我就傻了！这老狐狸，杀了人还要诛心，太不是东西了吧！！”
“像他喜欢做的事。”严谌礼无奈笑了笑，“总之严矜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这次本来就仓促，你肯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后续的零碎资产和基金会的事情都要你费心处理，正常做就好。”
“我是有点受打击，刚想建议你换人……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有始有终，全都料理完。”傅永青重重叹了口气，又忽然问道，“不过，我其实不太明白啊，你卖东西，严矜出了高价，受益的不是你吗？你说他们盯着你，是想做什么啊，抓你回去继承亿万家产吗？”
“这个……解释起来挺麻烦的，有空我当面和你说吧。”
严谌礼挂断电话，轻轻捏了捏眉心。他深吸了一口气，就像在这一瞬间调整完心情一样，推开会议室的门准备进去。
几乎是同时，手机亮起一条短信：
『谌谌，还喜欢叔叔送的礼物吗？』
严谌礼瞥了一眼短信，不带停顿地径直推门回到吵得不可开交的会议室中。
邵冬弥回到裁处庭已经入夜，他将小南送去医疗队做检查，医疗队的负责人初步检查完说看起来无碍，邵冬弥这才放下心。但这个小姑娘不可能一直留在裁处庭，得找严队长问问怎么安置她才行。
打听到严谌礼还在开会，邵冬弥就带着石洗去附近等待，拐出楼梯间意外看到了休止符。
休止符隔着一整个走廊，正咬牙切齿一脸暴躁地看着手里比砖头还厚的书，下面还攥了一大摞写满字的纸张。
像极了放学后被留下来抄作业的小学生。
估计是在写严谌礼布置的联邦各州法律作业吧？邵冬弥停下脚步，往后退了两步，结结实实撞进了毫无眼力不知道避让的石洗怀里。
“怎么不走了？会议室不是在那边吗？”石洗问。
“不想跟那家伙碰面。”邵冬弥只好自己往旁边绕开石洗。休止符现在一脸心态爆炸只想杀妈的表情，要是此刻去撞枪口肯定会被暴打成猪头。邵冬弥缩回楼梯间的拐角，压低声音把石洗也拽了进来，
“那家伙很厉害的，你别招惹他。”
石洗闻言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邵冬弥轻蔑挑眉。
邵冬弥心底咯噔一下。
“大哥你该不会是——”
来不及阻止，眼前的处刑人已经嗖地弹射出去了。
会议室的争执还没有得出结论，虽然严谌礼说筹到了钱，眼前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这场前途未卜风雨飘摇的行动到底有多少继续下去的必要，大家的看法都不太乐观。
门外的沈律侧耳倾听着动静，那一片吵闹相持不下，许久没有听到严谌礼讲过一句话。他忽然冒出个非常不合适的念头，他希望裁定长们再悲观一点，再绝情一点，最好今天就宣布裁处庭解散。沈律不清楚严谌礼的具体状况，但听起来他快把自己搭进来了。
“我能理解大家的顾虑，”沉默了好一会儿的严谌礼突然开口，“这样吧，给我三天时间，我会尽量给大家一个能够信服的方案，届时再——”
变故在这一刻突发，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惊雷般炸裂，随之地动山摇，一道黑影破墙而来，房间如被炮击。严谌礼被这猝不及防的冲击力掀飞了，他在空中调整了一下姿势做好准备，果不其然被及时赶到的沈律捞回了地面上。呛人的浓密灰尘很快散去，两侧墙壁上都留下个足有半面墙的巨大的空洞，有什么巨大又坚硬的东西，以惊人的威力整个儿贯穿了大楼楼层，冲出大楼后砸进了百米以外的敦实水泥墙里，硬生生砸出一个数十米的巨大深坑。
“敌袭！！护卫队！！！护卫队人呢？？！”
自从上一次裁处庭总部被袭击之后，庭内配备了24小时轮班的6人组巡逻队。人群中不知道是谁下达了命令，但没有任何支援到场。
沈律迅速赶到，一边巡视外围，一边检查牢牢镶嵌进墙体里的黑影——
从断裂成涟漪状的水泥墙体深坑里，挣扎着爬出一个血淋淋的人影。他拖着因为骨骼断裂而扭曲成诡异角度的四肢，血肉模糊的残躯连脏器白骨都隐约可见，瞪着一只仅存的血红的眼睛，目眦尽裂地发出咆哮。
那个人伤得太严重，脸被毁去一半，裸露出半张血迹斑斑的牙床，根本认不出是谁。直到辨认出那人倒插进手腕的黑色小刀，在场的人都是一愣：“休止符？”
“到现在都没反应，肯定是全被干掉了。”严谌礼回头确认了一眼墙体裂痕来源的方向，这不是从内部过来的吗？“不是敌袭，有处刑人失控了，通知指挥中心，所有人一级戒备！”
“不、不不、不用、不用！！咳咳、这么大灰……”忽然有人从墙壁上的大洞里气喘吁吁地爬了进来，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都聚焦在他身上，“石洗！！你他妈的，你给我过来！！！”
很快，石洗轻巧地从楼顶倒挂下来，翻身坐在悬空的断裂墙壁上。他手里还拽着一个毁得不成样子的护卫队处刑人，像丢垃圾一样随手一抛，楼下又是砰的一声巨响。
石洗轻蔑地抬头，“这就是你眼里很厉害的家伙？随便碰一下就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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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之前转正、转租、搬新家（搬了一个空无一物的空房间，拼多多买了许多便宜家具自己拼了一个月，啊啊啊有些钱还是让专业的人赚去比较好！！）、赶工作死线、清私稿、阳了倒地瘫痪半个月一大堆事，以及大纲和结尾我不满意又大改了（现在还没满意，但暂时不影响先写了），所以拖了好久！！
我在编在编在编 大人们不要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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