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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兽皮
山底的空气异常清新,空气中好像充满着食物以及水分,即使吸两口空气,就能让人肚皮饱满,干渴尽失,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感觉,新鲜极了。
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慨,是对古人的羡慕,也是怀疑,他们拥有着这么清新的空气,怎会短寿了?
而这山底的植被大多都比较矮小,却枝叶茂盛,叶子肥大的像是人的手掌一般宽。我们无暇浏览这山底的美丽,因为我们已隐约看到了一个洞穴,旁观着大家怀疑的表情,我就更加确认。
找到了,就是那个混杂着积雪与金光闪闪的黑洞。
“原来不是幻觉,真有这么一个鬼东西。”凡任惊奇地说道,不敢相信却又无容置疑地看着。
“我们还得仔细回忆那场幻觉,看看能不能找寻到过黑洞的妙招。“尹惠若有所思地说。
“或许那场幻觉里的每件事都会再次发生。“付夸猜测道。
“先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说,抑制石人的宝贝就在洞穴里。”花婆子胸有成竹。
白雪在黑桐里发出耀眼的光芒,那种光不是雪白透亮的,而是黄里透白,更准确地说有些黄灿灿,如一道金光一般,让人误以为洞穴里布满了金子或者金条。
我们就在洞穴口子上,不敢贸然进洞,因为曾有过的幻觉,已经告知我们这个洞穴是危机四伏的,虽然幻觉中也未曾进过洞穴,然而巨大的打击都与这黑洞密切相关,这是无容置疑的。
“还记得那个冰美人嘛?”花婆子提醒道。
“你是说老者口中的冰美人,刚进黑洞就没有踪迹的那位嘛?”我确认着。
“是的,这是暗示,说明这积雪一定深不见底,但凡贸然进洞,一定会被积雪无情地埋葬、”花婆子补充道。
“没错,你看它金光闪闪的,像是在嘲笑,嘲笑着我们,我们一旦毫无准备贸然进去,一定会被它的嘲笑给吞噬了。”尹惠也以形象生动的比喻来说明洞里的危险。
“也不能就在洞口干等吧,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付夸正色道,有些不耐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自然的事情,别竟被想象给吓住了。”
“付夸,说的有道理,凡事等遇到了再见机行事,我们一路上这么多危险,不也平安过来,这老天该收早就收了好几回,它明摆着不收,等我们长翅膀了,它再想收可就没机会了,听我的,进洞。”段风附和着付夸的说法,也由于他并未有过那个幻觉,根本不知道这黑洞的危险。
“别考虑了,进去吧,我倒想一探究竟。”凡任一反常态,竟然胆子肥了起来,这出名的胆小鬼竟然信心满满,倒令我刮目相看。
再一回味,察觉不对,洞穴前的自信与兴奋是会让人丧命的。我赶紧拍了一阵凡任的后背,在他耳边小声说着兴奋的危害,他忽如梦中醒来,抻了抻脑袋,回了魂。
“付夸说的在理,再想也不过白白消耗时间,还不如一趟黑洞,跟它来个四目相对,不管红的白的,真凭实学的试它一番。”花婆子迫不得已,只得勇往直前。
花婆子说,她先下积雪,然后大家一个个跟上,最后小勇殿后,这样她比较放心,花婆子进了积雪后就没了影子,然后一个个都没了影子。
我赶紧迈进积雪里,这金灿灿的积雪像棉花一样柔软,积雪碰在脸上有种似曾相识的舒服。就像困顿了一天,晚上托着疲惫的身体上床,脸颊碰着枕头的那般舒服。
我在雪中快速下滑着,犹如步入了穿越时空的轨道一般,身体慢慢失去了直觉,全身的肌肤都被冰雪冻得麻木了。
“回答我,都到齐了嘛,到了的,赶紧搭个话,别他妈装聋作哑。”花婆子大声喊道,夹着很多脏话。
“到。”一个个都在报着到。
“好像少一个,是谁,他娘的人了,是不是遇到危险了。”花婆子拼了命的大叫。
“还有,还有,还有小勇,好像没报到。”凡任大声说着,凡任对我的声音敏感,没有了我的声音,他一下子就发觉了出来。
“都潜入水里再看看。”花婆子喊着。
“不行呀,水流很急,我们都在流动着,根本就是刻舟求剑一般,要么小勇还没下来,要么就早已经被急流冲走了。”段风大喊道。
“我,到。”我扯着嗓门叫着。
我们都掉入了急速流动的地下河水中,身边乌漆墨黑,谁都看不到,手电筒也都浸入了水中,肯定没了用。
再说也没有体力去拿手电筒以应急。河水依然是冰冷的,每个人都冻得全身发抖,不过坚强的求生意志,使我们产生了意想不到的热量。
我早已听到了花婆子的问话,也回复了,不过由于声音很微小,未能被听及,无奈我只有大声叫喊,声音才传到他们的耳朵中。
“我们顺水而下吧。”花婆子命令道。
“快点,水里有大东西,小心,小心。”段风拼命叫道。
“人了,都聚集一起,都游到一起?”付夸也叫着。
“注意,我摸到它的尾巴了,身边都是,很大,都要小心,赶紧游到一起。”凡任也大叫道。
“水很黏,不像水,就像沼泽一样,这是水吗?”有人说着话,像是女人的声音。
“是水,是比较粘稠的水,很恶心。”还有个不一样的女人的声音,因为水流声很响,让我们的声音隔得非常的遥远似的,每个人都要大喊大叫才能被别人听到,而究竟谁说着话?则越来越模糊,能听到声音已然属于万幸了。
“注意石块,注意大石块,他们就在水流中间,我被撞了一下。”男人的声音,有些粗壮,有些尖利。
“很多大石块,大家都伸手摸一下,别被撞破了头。”
“我被什么东西咬了,很大的嘴。”
“好像水流越来越快了,好像要遇到了瀑布一样的危险了。”
“应该是水流到了悬崖之类。”
“都别担心,照水势来看,我们即使冲下瀑布,也会落入足够深的水中的。”
“我看到了亮光,应该到了。”
“都屏住呼吸,一定不要让水流冲入鼻孔。”
“注意了,快到了,快到啦!”
“都别说话,等着。”这是花婆子的声音,命令的语气致使大家都没了声音,异常安静。
我们一下子被冲到了半空中,然后顺着瀑布的巨大水汽,沿着一定的抛物线落入了下面的湖水之中。
“谢天谢地,又看到了天地。”又是一声大叫。
这声大叫不同于掉进地下冰水中的大叫,这声叫包含着喜悦,感动,热泪,以及幸福。
“他娘的,怎么又是山林,这山林又山林,说他妈黑洞里有宝贝,怎么又回了头。”凡任不悦道,不仅凡任,付夸他们也都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有种气馁,有种失望。
“都别气馁,你们就没看到什么熟悉的事物嘛?”花婆子会心一笑。
我们左顾右盼,看到了一棵与人等高的黑木桩子。
“就是这东西嘛?”付夸不屑道。
“就没发现,我们曾见过它嘛?”花婆子一个劲摆弄着谜题,却等着我们去发现谜底。
“那上万张的兽皮码起来的。”我抑制不住喜悦溢满脸颊。
“是的,这兽皮里藏着我们想知道的谜底。”花婆子说道,然后领着我们向兽皮走近。正当我们专心而往兽皮的时候,我们根本未曾察觉身后的情形,有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他。
“花婆子,我就说不是幻觉,是他引我们来的。”我兴奋地手舞足蹈。
“老者,原来真是你,你一定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们吧?”花婆子质询道。
“你们这一番斗石人,可是不能少了这件宝贝。”老者指了指兽皮。
“他究竟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付夸有些疑问。
“这可都是这石人蜕化掉的皮,足足有将近十万张啦。”老者和颜悦色道。
“石人还能蜕皮,这可是个笑话。”尹惠笑眯眯地反驳着老者的疑问。
“那你们究竟为了什么而来?”老者淡然问道。
“为了制服石人呗。”尹惠说道。
“制服石人为了什么?”老者追根究底。
“你是说,这石人蜕皮跟昆明的安慰息息相关嘛?”我揣测着老者的意思,自知已有所收获。
“你的联想力以及独立思考的能力倒还有点说头。”老者先表扬了一番,然后补充道,“石人蜕皮,就是昆明之灾难。石人若不蜕皮至兽身,它只不过是块石头,就算有手有脚,也不能离开这卧佛山半步,一旦石人蜕尽石皮,获得兽身,则不消一天时间,整个昆明的人都将被其屠杀殆尽,那才是惨绝人寰。”老者简洁明了地说道。
“究竟石人何时将蜕尽石皮,请老者指教。”花婆子毕恭毕敬,让我想起了那个首长,内心有种恶心。
“应该快了,你们必须马不停蹄地去阻止它,不过希望也很渺茫。”老者语重心长,却不免由衷的担心。
“老者为何说丧气话?”我不明所以,又气不过老者的不信任。
“算了,不给你们添烦心了,你们只需将这兽皮一件件再穿回石人之身,那么石人即变回石身,再想作乱也得从头开始。不过它必然不会再予尝试,因为这十万件蜕皮,花了它上百年的努力,蜕皮的痛苦是难以想象的,这样一番努力泡汤后,对它是致命的打击。”老者说道。
“究竟等身高的兽皮怎么带走了?”付夸问道,老人没有言语。
“怎么能快速找到石人的巢穴了?”凡任也问道,老人依然没有言语。
“事在人为,能不能拯救都掌握在你们的手中,多问无益。”老者说完即没了踪影。
“这老头子,说半截话,我最讨厌说半截话的。”付夸有些气不过,对着天空啐了一口唾沫。
“有可能他在地底下也说不定。”凡任嘲笑着付夸,付夸随即又在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看样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我说道。
“一直以来,我们不都靠着自己嘛?”尹惠带着一丝抱怨,看样尹惠原来假装的抱怨模样,落下了祸根,偶尔都会冒出两句抱怨话,也令人有些反感。
怎么将等高的兽皮带走,变成了棘手的问题,花婆子期待着托魂匣能有所提示,然而里面的肥子魂却一语不出,着实令人咬牙切齿。
正当花婆子陷入思索之时,我一脚踢向了匣子,嘴里还说着,破东西,收不收,收收收之类的话,反正骂的脏话也不是一般得难听,没想到匣子似乎动了,只见里面的肥子突然大张嘴巴,然后那兽皮就不见了。
“兽皮已经落在了肥子魂的嘴里了。”花婆子惊喜地说道。
“那怎么将这些兽皮穿回石人的身上了。”我有些疑虑。
“相信你会有办法。”花婆子说着我不太理解的话,也使我察觉到了异常,我感觉到这托魂匣或许与我还有着什么关系?
一种我说不出来却危险异常的关系。我等待着花婆子主动告知我,也等待着事实来告知我。我竟然有种错觉,真实到令我抓狂的错觉,就是我感觉到这方匣子有一颗跳动的心,滚烫的心,那是我踢匣子的一瞬间感受的。
解决了携带兽皮的难题,下一个难题浮出了水面:如何找到石人的巢穴?必须尽快找到石人才能防止石人蜕变成兽身,才能解救昆明。
每个人都若有所思,都在思考着各种的可能性,希望能够有所发现。即使是幻觉中,我们所遇到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并且我们差不多都遇到了,难道还有什么遗漏的嘛?大家苦思冥想着那些个稍有遗漏的地方,哪怕是最细微的细节?
“或许老者已经暗示了我们。”尹惠做着大胆的猜测。
“你可以尽量说出你的猜测。”花婆子鼓励着尹惠,我们也都双眼巴拉巴拉地看着尹惠,觉得此刻的她好美。
“因为老者虽然没有说给我们地方,不过却给我们带过路。”尹惠越说越离奇,不过格外吸引人的耳朵。
“什么时候带过路?”我想迫使尹惠继续往下说,因为我的好奇心被勾引了出来。
“你们想想,我们曾到过这个地方,而且就在这地方,突然间金光闪闪,我们一下子就到了那积雪的黑洞,你们想起来了嘛?”尹惠回忆着过往,询问着大家,大家都点了头。
“也就是说老人第二次来了这洞穴?”尹惠说。
“有什么异常嘛?”凡任问道。
“从兽皮的地方一下子就到黑洞,这是非常大的提示,这不是嘛?”尹惠紧接着说,大家有些若有所思,有些若有所悟。看样我与花婆子已经领略到了尹惠话中的深意。
“而且,老者两次到了黑洞门口。”尹惠补充着。
“难道你的意思是,就是……”付夸有些惊诧地问道。
“对,你想的没错,就是通过黑洞肯定能找到石人。”尹惠答。
“我们已经过了黑洞,却并没有找到石人不是嘛?”凡任质疑着。
“也就是说,我们知道了这黑洞的一个出口,应该还有另一个出口。”尹惠做着大胆地猜测。
我看着眼前的尹惠,她穿着运动服,有利于爬山。
可此刻的她,在我的眼中不断变化着,她穿起了一间拖地的紫色抹胸长裙,脖子间带着光灿灿的钻石项链,洁白的皮肤更显质感,脚上穿着白色的包脚踝高跟鞋,美艳无双,雍容之极,原先讨厌的穿着立马带着可爱的丘比特,拉着满满的弓,用金箭射了我个满怀,幸福随箭风而至。
“幸亏急流先将我们送到了这个出口,要是直接送往了石人的巢穴,可就狼入户口了。”付夸也大胆地猜测着。
“换个好点的比喻,你才是狼了。”凡任就爱骨头里挑鸡蛋,根本不会分场合的,反正我们已然习惯,也没跟他计较。
“先爬上这个瀑布再说,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花婆子说道。
“瀑布边的山石都被水常年浸湿,长满青苔,湿滑要命。不能从瀑布边攀爬,我看那边茂盛的矮树林有些还算好的山路,就是陡峭了一点,大家注点意就行了。”段风建议道。
由于段风的特殊的语言沟通能力,帮助他快速熟悉陌生环境,我们也因此节省了大量的时间。说句大话,就算我们迷失在沙漠里,我们也能快速找到出路,以免渴死在茫茫白沙里。
沿着陡峭的悬崖,大家慢慢攀爬至黑洞的瀑布出水口,我们要沿着急流返回。
早查看了背包里的手电筒,幸亏这些手电筒具有不一般的防水能力,依然可以用。在乌黑的水流洞穴里有了光,就如同野外生存有了火一样,它能带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危险在灯光中曝露无异,在我们走到水流有所减弱,水质粘稠的地方,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水,而是血液,鲜红的血液,让人的胃液不断地向上翻滚。
洞壁边有块大石头上站着一只体型巨大的蟾蜍,正往水里喷着血,像是永远也喷不完一般,永无止境。
虽然恶心,不过还是要面对,再仔细看,原来水流中的每块石头上都蹲着蟾蜍,身边的石头上也是,离着花婆子最近的一只蟾蜍,我们看着最仔细。
它大概有花婆子三分之二的体积。也不动,一直大张着嘴,血液像是喷泉一般从它口中乘着抛物线喷出来,带着一股血腥,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因为水流带动的风很快就将这种血腥带走了。
蟾蜍的后背布满了各种颜色的斑点,斑点像小山丘一样凸了出来,组织成了一张五彩的网,不是美丽,难以忍耐的恶心。
“这种血液应该没毒吧?”付夸问道,大家都强忍着汹涌的恶心感,面对其他的危险,恶心只是最弱的一道防线。
“我们已经走了一趟,毕竟没事,应该能证明血液的安全。”花婆子回答。
“怎么这么多血液,却没流到瀑布口,我们可一点没有察觉。”尹惠疑惑道,似乎在暗示着我们什么。
“是的,也就是说,它们流向了另一方向,另一个洞口。”凡任像是猜破了天机一般,大声叫道。
“说的没错。”花婆子给了凡任肯定的回答,凡任有些受宠若惊,也难怪,这个大嘴巴一直没说到什么好听的话,也没出过什么像样的注意,今天总算有点贡献,被花婆子肯定,这种福气可是前所未有的。
“我们沿着血流的方向,就能找到另一个出口。”花婆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可那些大家伙,就是我们来时被它们咬的,大家一定得留神,水里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付夸提示道。
“应该是,应该是……”段风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他突然全身颤抖,这一举动牢牢地扎在了我们的眼里,我们看到了钻入骨髓的惊慌,从未遇到过的,那样强烈地反应着。
“究竟是什么这么可怕?”尹惠焦急询问着。
就在尹惠问话的间隙,有一条半米长的鱼跳出了水面,又落入了水里。
“那不是鱼,那不是鱼。”段风欲往后逃跑出这片水域。
“说清楚,究竟是什么?我们一起度过难关。”我试着安慰惊慌中的段风。
“逃不了的,我们都得死。”段风说着极度丧气的话。
“就算死,也得死个明白。”花婆子怒目而视,严肃地问道。
“好吧,就死个明白,它们不是鱼,而是蟾蜍身体里的寄生虫,它们就像吸血僵尸一样,专爱吸食血液,尤其是人血,这片血水里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他们已经被养成了半米长短,这是可怕的,这是末日。它一旦钻入我们的皮肤里,片刻间,我们就将失血而亡,现在你们知道了吧,现在你们死的明目了吧。”段风已经出现了轻度的精神幻象,有些话不对题,说起话来结结巴巴,乱七八糟。
果然如同段风所说,这些不是鱼,在灯光的照耀下,可以看清他们的真正面目,它们全身上下大概一般粗壮,唯有尾巴一截突然变小,变细。
它们似乎没有头,一张嘴犹如抽水皮管一般,极其迅速地将血水全部灌入口里。
那种场景留在脑海里的震惊是挥之不去的。它们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人的存在,才让我们好端端地留在水流里看着它们表演。
“我们怎么能像刚来时一样,不引起它们的注意了。”尹惠惊慌中夹杂着冷静。
“还有我刚刚是被什么东西咬的,要是这种玩意我肯定早没了。”凡任回忆着什么,“或许那种咬我的怪物就是救我们的圣药也说不定。”
段风听到了圣药这个词,也如同吃了圣药一般,突然好转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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