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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
江宇航走后海螺一度担心王家的人再来。王家的人没有再来,海螺便渐渐安了心。周策策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星期,一直到胳膊上缝合的线也拆掉他才出院。他出院以后身体依然很虚,不过精神还算好。海螺每天搬个椅子放在院子里的树荫下,让他坐在上面,跟他说说话,或是陪着他在院子里来回走走。服装店被砸,几块玻璃碎掉了,一些沾了血的衣服也扔掉了。衣服上沾的是光头的血,光头死了,海螺母亲胆小迷信,怕光头的鬼魂别寻着他的血迹从公路上走了回来,晚上来找海螺索命。周策策回来了,家里的事情自己不能做,也不怎么操心。他住院一共花了三万六千块钱。他母亲交给医院一共交了四万,出院时多出的钱退了回来,这些钱周策策向她要,她说看在海麟的份上就给了他。周策策自己没花一分钱,他母亲还给了他几千块,他也就安心养着身体,不问家里的生意如何。周策策母亲在家里住了一个多月,周策策全然好了,好的差不多了她才回北京。她给周策策钱,给他买西洋参,买孢子粉,都说是看在海麟的份上。海麟乖巧听话,长得又可爱,他奶奶跟他亲他也跟她亲,每天奶奶奶奶的喊;周策策母亲带他到这带他到那,临走时还说要把他带到北京去,等他念书了再把他送回来。周策策和海螺不同意,周策策说想都不要想,说他母亲想把海麟带去过继给江海涛,说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周策策母亲确实是有这个心思,不过不是打的海麟的主意。她是准备等海螺肚子里的孩子出世,来游说周策策和海螺,把孩子给江海涛来养。周策策说她打的这个主意她不承认,母子两个争辩了几句。她说周策策好了就忘掉她的恩了,就开始不把她这个妈放在眼里了。周策策说你给我花两个钱也是应该的,我十三岁你就走掉了——旧事重提。他母亲听他说这个就烦,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海螺也舍不得把海麟给她婆婆带到北京去,海麟太小了,小孩子非要在父母跟前长几年,不然以后长大了缺乏安全感。海螺听她婆婆说要把海麟带到北京去,她不敢跟她婆婆说不给她带去,就跟周策策说,周策策说他不得让她把海麟带去。周策策身体逐渐恢复了以后脾气又像以前一样,而且被海螺惯坏掉了,稍有不顺心就发脾气,除了海螺不许别人碰他,碰他就说弄得他不自在不舒服,这里隐隐的有点疼,那里隐隐的有点疼。周策策母亲从来不惯周策策,从小到大对他都只是尽责,或许还不怎么尽责,从来不迎合他贴合他、像海螺那样跟他说话。海螺在医院就把他照顾的像小孩一样,一开始心疼他身上痛,又想着他这些年很累,所以照顾他尽心尽力,就像照顾一个大的婴儿,完全贴合着他的感觉。回到家里她还这么照顾他,几乎所有时间都耗在他的身上,给他揉腰揉背,洗头洗脸,洗澡,掏耳朵,吃饭有时候也喂他,抓痒也要给他抓——她给他抓痒,他手里拿着苹果站在那里吃。周策策母亲想着:就不知道擦屁股她可是还给他擦?她从来不惯他们,周策策江宇航他们几个她都没这么惯过,所以看海螺这么惯着周策策,周策策又是个大人,两口子不像两口子,好像海螺是他妈一样,她感觉特别看不惯。周策策不同意她把海麟带到北京去,她就去怪海螺,说是海螺从中挑唆的,整日奚落海螺。海螺不想和她婆婆作对,她婆婆不管说什么她都不吱声,每天只顾忙她自己的,干不完的活。周策策母亲知道海螺并未从中挑唆周策策,心知肚明,但她觉得她怪她也不过分。她觉得一个好的媳妇,看见丈夫与婆婆关系不好,应该从中调解,而不是像她一样无所作为。海螺其实有在周策策面前赞扬过他母亲,说他母亲在关键时刻还是能帮到他们,也肯帮。她还让周策策别对他母亲态度不好。周策策身体虚弱的时候对他母亲态度很好,他母亲说他他也不吱声。他母亲叫他以后不要像个霸王一样,告诉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有什么本事,比他有百倍本事的人也不像他那样霸道。周策策身体虚弱的时候也自我反省过,觉得自己也有错。可身体好了以后就又开始流露出蔑视别人的本性,感觉自己这次被打伤只是疏于防范,对他母亲的奚落也不予理会了,他母亲再说他他就要还嘴了,跟她争辩了。周策策母亲看出,周策策除了海螺的话谁的话都不听,在海螺面前他又听话又顺从,还会想法讨好她。她看着不免有点嫉妒,虽然她从来不喜欢周策策,但看见儿子这么听媳妇的,对她这个母亲一点不孝顺,她不免也像别的婆婆一样在外面说媳妇的不是。周策策身体虚弱时对□□没有希求,但身体好点后,硬朗些了后他又开始想法和海螺过性生活。海螺怀海麟时他们的房事就没有断过,现在她又怀孕,自然也不担心,只是彼此收敛些。周策策母亲撞到过一次,推开门拿东西时看见周策策趴在海螺身上跟她接吻。她当时没有说什么,东西也没拿,关了门就退出去了。过后她奚落海螺,怪海螺不懂事,自己怀了孕,周策策身体又不好,引着他去跟她干那事。她觉得海螺比周策策大两岁,就应该事事考虑的周到。她说了海螺一番,海螺满脸通红;又说让海螺跟周策策分床睡,让海螺去跟周策策说,她自己不敢说。海螺跟周策策说了一次,周策策不干,说这是废话,两口子不在一起睡难不成跟人家睡。周策策母亲见周策策和海螺没有分床睡,就说海螺要么没说要么是她不肯跟他分开。海螺说她说了,是周策策不肯,把周策策说的话学一遍给她婆婆听。海螺也觉得她婆婆是没事闲的,管他们这些事,要她跟周策策分开睡她也不愿意。她婆婆认定是她不肯跟周策策分;跟她说男人再想那事,只要女人不愿意,他也没点子。海螺听了没吱声,心想这么做就要影响两个人的感情。她婆婆又叫她不要对周策策那么好,说她对他太好了,让他事事顺心,他自然眼里就只有她,也就总想那事。海螺心想她都跟周策策结婚两三年了,她婆婆现在来跟她聊这些,像教导女孩一样教导她,未免有点晚了,也未免有点可笑,难道她不比她了解自己的丈夫——知道该怎么对待她。海螺这么想着,但并没有说出来,她婆婆说什么她只管听,听了也不吱声。她婆婆教导了她很多,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心思?好像只是为了一种乐趣。海螺听过她的教导,但并不按她说的做,她又去找海螺母亲说,让海螺的母亲来说海螺。海螺母亲听亲家说这些话都丑的跟什么似的,心里想着不怪她的名声不好。她听完以后没有跟海螺提起半个字,想到自己去说,要是被女婿知道了,就觉得丑。她没跟海螺说,回家去跟海螺父亲说了一番,说亲家母真是有闲心思,去管人家小两口的房事。海螺父亲听后笑,说周策策母亲脑子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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