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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破软肋
第六十一章 攻破软肋
一节
进了“珍果集”,人不算多,但是货品摆得满满当当。
“你们两个,把东西先放下,去后院取货去。”云箫用手帕掸着自己的衣襟,说道。
“好嘞!”石头应承着,心想,你掸什么掸,你明明什么都没干好吗。
石头将东西小心放下,又帮安然把手中的放下摆好,两人一齐往后院走去。
王府要的东西自是早早已经备好了,“珍果集”的伙计让石头二人一一查验,之后,从袖中取出一枚箔片。
游简司的箔片。
石头立时明白了,对于此次云箫带他们出来采买,石头早有猜测,进入王府已有一些时日,从白羽尘出可以及时了解九王在朝在府的情况,综合所有线索来看,只有殿前司一处始终停滞不前,毫无进展,石头猜想,程澈很快便会找他。
石头与安然对视一下,展开箔书,果然,上面只有一枚松针,程澈特有的那种松针。
石头对着伙计点点头,示意自己懂了。
“他让我告诉你,殿前司统领久攻不下,需要你的助力。”伙计悄悄地说。
“不能用自己人取而代之么?”石头问。
伙计摇头:“曾经考虑过这个方案,不过殿前司统领一职与以往不同,且不说这本就是个引人注目的要职,同时所涉人事物太过庞杂,替换的话,很难不被人看出破绽。”
石头明白了,不能替换,只能策反,这个难度可是非比寻常。
殿前司负责禁宫内卫,皇室安保,相当于皇上的贴身保镖,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一定是皇上的心腹之人。
高官,有之。
厚禄,有之。
权势,有之。
地位,有之。
这样一个毫无破绽之人,该如何攻破?
难怪之前要几次三番地在节度使身上下功夫,原来谁都不愿碰这块硬骨头。
石头沉思了片刻,跟伙计说:“容我想想,三天后给你答案。”
“好,你与云箫姐姐说,三天后再安排你我会面。”伙计说完,麻利地将货品装盒,交予石头安然手中。
两人提着东西,走到铺里才真正傻了眼,眼前堆积如山的货物,再加上手里的东西,这可怎么拿呀!
云箫左手搭着右手,指尖缠弄着手帕,轻巧地倚靠在货柜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那个,老板,麻烦你,有没有运货的小推车,可否借给我们一辆?”石头只好向他人求助。
老板一看两人的窘状,忍不住笑了:“有的有的。”他对着后院叫道:“来,把推车推过来一辆!”
二节
石头忙不迭地向老板道谢:“用完了一定亲自来归还,多谢多谢!”
老板帮他们将各种各样的东西一一摆放到车上,又在门口送了一会儿,方才回去了。
石头站在车边,正想弯腰去推,没等石头伸手,安然已经抢先将小车推了起来。
“等等。”云箫在后面叫道,两人停下一回头,只见她轻飘飘地走过来,十分自然随意地坐到小车还空着的地方,安然的手臂瞬间向下沉了一下。
“哎!我说你怎么这样啊?”石头马上不乐意了:“你不帮拿东西就算了,我好不容易借个车,你怎么好意思坐?”
“那人家是女人嘛!”云箫娇滴滴地辩驳着:“没有力气,当然拿不了东西了,如今走了这半日,腿也酸了,这车空了那么大一块地方,坐一下怎么了?”
“怎么了?你没看见你一坐下,车都压下去了么,自己多沉心里没点数吗?”石头又开启了争吵模式。
云箫红润的小嘴巴一撇,委屈巴巴地撒娇:“哪里有啊,人家很瘦的。”
“不管!赶紧给我起来。”石头可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如果懂,那也只会怜惜他的安然而已。
“你怎么可以这样凶人家!”云箫拿起手帕在脸上轻点,拭去那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少跟老子来这套!”
“别吵了,走吧。”安然无奈地看着这两个人,再吵下去,自己真要被累死了。
“对哦,快走吧,站在这儿,安然哥哥也得抬着我,好辛苦的。”云箫倒是很会顺水推舟。
“闭嘴!安然哥哥也是你叫的?”
安然摇摇头,这算是没完了,推着小车开始往前走。
“安子,我帮你。”石头说着也用力推了起来。
“对嘛,你心疼他,就别光看着呀!”云箫笑嘻嘻的,眯着眼睛。
“闭嘴,闭嘴。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掀下去!”
沉默了大概五秒钟。
“我想吃蜜饯。”
“啊!”
“石头哥哥!”
“滚啊!”
三节
回到王府躺在下耳房的床上,石头一动也不想动,下次云箫再找我,打死也不跟她去了。
石头两眼盯着天花板,身体一动不动,脑子高速运转:怎样才能拿下殿前司统领?
安然煮好了茶,拎着铜壶走进下耳房,见石头仰面倒在床上,以为他睡着了,于是轻手轻脚地去拿被子想要替他盖上。
石头听见动静,转了一下眼珠,看见安然静悄悄地拿东西,便偷偷闭上了眼睛,待安然将被子盖到自己身上,正小心整理,突然伸出手抓住安然的手臂猛然往床上一拉,安然失去平衡一下子倒在床上。
石头趁机用被子罩住两人,一面得意地笑着,一面用手像一条泥鳅一样在安然身上四处游走。
安然感到身上的要害正在被偷袭,一把抓住石头的手:“大白天的,别闹。”语气中却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
“你说过给我欺负一辈子的,结果呢……”石头不理会安然的劝阻,继续肆无忌惮地保持攻势:“还不是你天天欺负我!难得这回我暗算成功,怎么会轻易放过你!我来啦!准备接招吧!”
石头说着从被子里蹦起来,砸到安然身上,用手去撕他的领口。
然后石头便呆住了,像一座石雕。
然后安然一抬头,就看见两个小厮,就站在床前,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人不成体统的造型。
然后就变成了两座石雕。
然后两个小厮呆立了片刻,突然吆喝着:“哎!来啦!有人叫我们啊!”
然后顺手顺脚,七扭八歪的跑了出去。
然后两座石雕又石化了一会儿。
安然迅速起身一下子将石头掀了下去,急急忙忙地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物,神情活脱脱就是被捉奸在床的小妇人。
石头狗啃地的摔在被子上,一咕噜爬起来,大声嚷着:“他们什么时候进来的?你怎么不关门啊!”
“我只是拿壶茶给你,谁知道你大白天的这么有兴致。”
“完了完了,我没脸见人了!”石头爬到床边,用手抓住安然的腰带用力摇着:“你赔我的清誉,你赔我的名声!”
“你有么?”安然问。
“啊!”石头张着个大嘴坐在床边假哭。
“都说了不要闹了,你偏不听。”
“啊!”
“你还喝茶么?”
“啊!喝。”
安然倒了一杯交给石头:“别再装哭了,快喝了。”
“嗯。”石头马上停止了表演:“好香,梅香。”
“花圃中的梅花快谢了,摘了些晾干,放在茶中,觉得你会喜欢。”
“我很喜欢。”石头深深地嗅着茶香。
“刚才既然你没有睡,那在想什么?”安然问道。
“殿前司。”石头的眼神,忽然沉静了。
四节
安然为自己也倒了一杯梅茶,细细地品着,挨着石头坐在床边。
“可有头绪?”安然问。
石头几口将杯中的茶灌进嘴里,拉起安然:“出去说。”说完蹬上靴子准备要走。安然一把拉住了他,放下茶杯,有条不紊地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又理好了头发,石头乖乖地站着任他摆弄。
“好了,走吧。”
“纤羽凌尘”西侧,有一座鸟语亭,里面圈养着许多活泼的雀鸟,这是白羽尘刚刚入府时,一次清晨为九王抚琴,颇有遗憾地说,王府庭深,少了鸟语的应和,琴声也便缺了灵气,九王当天便命人建了这亭子,专为衬托羽妾妃的琴音,一时在京中坊间,被传为佳话。
石头手里抓着一把稻谷,此刻正在这鸟语亭旁边逗喂着那些雀鸟。
“此处少有人来,又有鸟鸣掩护,可以放心地说了。”安然看着石头说。
石头将稻谷放在指尖上,引那些雀鸟来啄,脸上吟吟地笑着,表情却并不轻松。
“颇为棘手。”石头说:“你看我手上有食物,我想让鸟儿们往东,它们便往东,我像让它们往西,它们便往西,因为它们对我有所求。而这个殿前司统领,我找不到他的所求。”
安然听着,深深点了点头:“的确如此。以他的地位而言,即便是九王,也给不了更大的利益。”
“是啊,没有欲望,如此他便没有破绽可寻。”
“没有欲望……”安然喃喃地重复着石头的话,他忽然顿了一下,抬头看着石头说:“可有软肋?”
石头目光一闪,回望着安然,是啊,软肋,不能引诱,那便只能逼迫了,他与安然作为同生,对这一点不是深有体会么。
“软肋,软肋……”石头自语着,陷入了沉思。
一个位高权重、孔武有力的男人,他的软肋会是什么?
一定有东西可以挖,有必要时,也许可以故技重施,利用这个软肋,挑拨起殿前司统领与当今圣上的嫌隙。
石头觉得豁然开朗,他把手中的稻谷往鸟笼中一撒:“安子,你真聪明!”石头像雀鸟一样踮起脚飞快地在安然额头啄了一下,飞快地跑了:“我出去一趟!”
安然笑着看着他欢快的背影,消失在高墙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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