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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瑶】一步之遥--南熏 59
宿泊着四客的小院静悄悄。
蓝曦臣与张小姐毫不接触,蓝氏两位门生亥时便休息了,蓝曦臣不睡。
不由得他松心,张小姐没能按计划于今夜离开不净世;他也没有机会寻问原由,只是好在几人宿泊在同一方院子,这一夜总能罩个囫囵安稳。
蓝曦臣虽醒着但吹了灯,早春寒凉的月色穿过窗户纸困倦地送来微光,他五感灵敏地知晓隔壁的张小姐仍未熄灯。隔着墙的声响不清晰却充满灵性,蓝曦臣心底领会了金光瑶的体贴——这是在向他报平安。
稍稍安心。
这是蓝曦臣这几十天来第一次与金光瑶有了明确又安全的距离,在这气氛紧张的“敌营”内他终于可以放下他卑微的壁垒任思绪的散沙流泻,若说他这一路不疲惫,是不真实的;自金光瑶的幽魂拨了琴弦之后一刻都没有停歇,仅仅是应对与金光瑶的相处便每日都耗费心神;归来的金光瑶似乎无意与他追究过去,这其实并不太令他意外,只是理所当然地令蓝曦臣心间无数次落泪,长久以来金光瑶隐忍包容的假面被撕碎混在观音庙的污泥里,他却觉得那亦是金光瑶真实的表情;这几十天的闲聊里,二人常默契地说些人事闲话,因着金光瑶以往高超的话术,蓝曦臣小心翼翼地摸索过他话里的所有余韵,在许多捕风捉影的莫须有中金光瑶边走边说着,眼神里有逼真的生气——
折磨得蓝曦臣异常痛苦。
此刻蓝曦臣终于可以歇口气,他承认欠金光瑶一个道歉,也不再低估自己的浅薄。
即便他愚蠢地再一次相信,他也不再是过去的三尊蓝曦臣了。
他此次与金光瑶一同缉凶,全为恶行应有报;他也发自真心觉得金光瑶寻孟诗并不过分,但也只是不过分而已,金光瑶的计划他都知道,然而一场百家齐聚的兴师动众也不过只是有可能顺理讨回孟诗;这次的清河之行他不能缺席,明日聂怀桑要做什么,金光瑶要做什么,他蓝曦臣要清楚地见证,如若事态发展到伤及无辜,他蓝曦臣,姑苏蓝氏的宗主,必定不允许。
清晨天未亮,聂宅里几位家仆早起打水扫地,竟见家主匆匆忙,去往那住着女客与蓝氏三人的客院。
想也知道那刁蛮的张小姐一定嚷嚷要走;比鸡起得早的蓝曦臣一定迫切等着和他去镇恶山——聂怀桑就是要去应付这些。
衣摆轻扬他一只脚迈过拱门,这才想起来并不知道他们各自入住哪间房。
恰逢此时,三间房里正中的一间,忽然悄无声息地开了门缝。
聂怀桑两脚都迈进拱门里,准备行礼向蓝曦臣问个早安。
那门缝渐渐开大,跻身出来的——是张小姐。
聂怀桑一乍舌正欲好言劝这姑奶奶好歹吃过早饭再嚷嚷走,待张小姐囫囵个儿出现在他眼前,见这张小姐果然带着行李小包裹。
只是那张小姐轻手轻脚地合上门转过身,直白面对着聂怀桑,神情坦然自得,聂怀桑看着有种说不出的别扭,轻声欲问——
但见那张小姐竟也看向自己,右手无骨般柔软撩拨黎明的薄光,食指轻搭在唇上,微合眼。
聂怀桑闭了嘴,顿了顿,侧身摆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张小姐便轻轻碎步走过来,应了聂怀桑的指引。
二人心照不宣地悄声离了这客院,匆匆穿过花园,一路到昨日会面的小客厅,聂怀桑左顾右盼地关了门。
聂怀桑转身直视张小姐,啪地一声聂怀桑抖开扇子,刻意散发了些许阴狠的威压,:
\"张小姐可还有什么话要对怀桑说?”
那张小姐将包裹放下,又一次好奇地盯着聂怀桑的扇子。
随后款款阖目,用袖子遮了朱唇,柔媚抬眼的转瞬目光陡然下沉,已然分明是那个人——
“聂宗主,万里山雪图那副扇面当初可是你爱不释手的,如今换了新的?”
聂怀桑的扇子没有如以往那样遮住大半张脸,这次只抵在下唇上——毫不遮掩地眯起了眼睛,直射出警戒与否定,以及
杀意。
他看到的,是妙龄少女的眼睛,和仙督的眼神。
聂怀桑的世界地动山摇,真的是他,真的是金光瑶!聂怀桑没有随身带刀的习惯,此时竟也想要去握刀。
几乎咬碎牙般,几乎过于艰难地接受眼前人的存在,他勉力镇定道:“……你,你怎么……?”
金光瑶像看白痴一样,潇洒道:“出来的只有我。你大哥在里面睡得安好。”
聂怀桑气极近乎歇斯底里,按捺不住想去找佩刀:“就是因着你!我大哥他……你有何颜面来见我!……”
金光瑶不语,带着笑意不说话。
聂怀桑冷哼:“……你以为凭两封信就能要回你想要的?”
金光瑶诚实摇头:“不能。”
一时间凝滞,聂怀桑悻悻道:
“所以你要蓝宗主来找我?来一招狐假虎威?你可当如今的蓝宗主还是你那二哥?”
金光瑶轻皱了眉头,有点不耐烦地摸袖口:“他也不是你那曦臣哥哥了。在说你我之间的事,提他做甚。叫人知道我跑出来,你可想好说辞了?”
“真是孤家寡人了?”聂怀桑扬起眉毛,出口讽刺:“我且说是下人看守不利,被你逃至清河寻仇,遭我再次正法,你猜天下信还是不信?”
金光瑶压根不接他的话:
“三番五次说得清楚,交还孟诗与我,从此恩怨两清再不相扰。”
“……所以?”
“所以……不如双方坦诚布公,”金光瑶似乎有点疲惫,又略有点失望:“你最好将孟诗还与我,莫要毁了聂氏前途……”
聂怀桑的声音从扇子后面传来:“此话怎讲??”
正当此时远处庭院外一阵嘈杂骚动,一个家仆奔到聂怀桑与金光瑶的客厅门外,隔着门又慌又急地报:
“宗主!不知为何,金小宗主和姚宗主曹宗主黎宗主……他们、他们都来了,许多人马正在正门外集结,只说让、让宗主亲自出面交代……”
金光瑶暗自难免失落:这金凌!怎得到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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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不太能把握这二位的对手戏
因为聂导的性格我拿不准
写得淡薄就没韵味,写得诡计多端又太容易写迷糊
光是构思金光瑶的计谋就烧了我的小鱼脑仁
可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