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殇

作者:神**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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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桑田(上)


      鹊鸿绣庄
      “什么?”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杜亦君,“你说的是真的?”
      杜亦君难得的羞怯,细长的丹凤眼眨了眨,不自然的点点头,“龚雅文确实是聂夏国的四大才子之一,坊间流传一首词,
      青山入重影,又怯蕉雨苍凉意,
      亦雁飞华梦,烟锁浮云醉红颜,
      灵雅文承旭,骄阳情尽不胜垂,
      啸龙蓦心尘,轻许人间琼觞曲。”
      月娘莞尔笑道:“这一首词说的是当今四大才子,开头说的是沈青山,说他正是颠峰状态,可惜这位才子出身士家,写诗作文畏首畏尾,只敢在小情小趣上打转,写得东西每每愁云惨雾。接着便是咱们这位‘君子大爷’,杜亦君,说他,才思泉涌如飞花碧水,但却贪恋红颜燕尔,流连浮云飘香之地,不思进取,实在风流。”
      杜亦君撇撇嘴,嘟囔道:“所谓诗酒风流才子皆风流,若非如此,何来风流倜傥,儒雅风流,跌宕风流……”
      我摇摇头不可理喻的白了他一眼,“没想到四人其一竟然有你,真是污浊了其他人,”不理会他顿时变猪肝的脸色,我对月娘道:“还有两位呢?”
      月娘笑道:“第三句便是说龚雅文的,说他人如其名,温文尔雅,灵心慧性,文才亮如骄阳,这样惊才绝艳之人连旭如都自愧不如。尔后一位便是萧蓦世子,没有一个评价的词,只是道老天何以将这样的人物轻易地许给了人间。”
      我倒是又吃了一惊,没料到萧蓦竟也是才子之一。如此说来,难怪花萼诗会的时候,龚雅文没有出席。
      月娘轻叹了一声,又道:“可惜,萧世子爷从不注重名利,四大才子中最有前途之人便是龚雅文,而他竟然竟然是羽翼玉楼的楼主,连花满月楼都屈于他的部署。实在是没想到,这位年轻的才子还真不是池中之物。”
      杜亦君也不由黯然,道:“野鸟飞来,千峰云起树斜阳,午醉骤雨,醒时如梦旧新来。”
      月娘安抚地拍拍杜亦君的肩膀,柔声道:“还放不下吗?”
      杜亦君凄色的咧开朱红的唇瓣,叹口气,笑道:“难怪我也只在花萼诗会和你的花满月楼见过他。”
      杜亦君的眉眼相当风流,举手投足之间夹带一股柔润之气,平日言语措凿流气,放荡不羁,还从没见过如此伤情的模样。
      月娘本是风靡天下的花魁娘子,她说话爱姣三分,婉转三分,熨贴三分,胆识倒是十成十。而她与杜亦君素来暧昧不明,可现在看来又不止如此。
      我淡淡地道:“那这龚雅文所在何处?”既然已经知道龚雅文的来历,往后的事情就明朗多了,虽不清楚他到底是针对萧蓦,还是针对阻碍他计划的人,但此人能有如此心计,事情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此人也真是怪哉,昔日沈杜龚萧被人称作四大才子的时候,我们四人是不曾相识的。与沈青山到是有过几次接触,那也是源于他和我的父亲都是当朝文官。而龚雅文,我曾在奉天见过他一次,在第一举花萼诗会上,当时与他对对子,对词阙,不料却都输给他,后来才知他便是才子之一的龚雅文。而后在花满月楼见过他一次,也是那个时候认识月娘的。”杜亦君含着三分惋惜悠悠地道,“随后,我曾多次打听他的消息,却是徒劳。我有机会认识萧世子,也是因为月娘当时正逢排挤,不得已投靠府上的关系。现在想来,我巧遇龚雅文那两次绝非偶然。”
      “杜郎不必忧心,”月娘淡淡地笑着,道,“萧爷的隐执士兴许有办法。”
      杜亦君冷哼了一声,幽幽道:“再见到,可就不是随便对对词阙、比比诗赋那么简单的事儿了,他也要有命活着才是。”
      我喝了口茶,询问道:“那……月娘今日找我的意思是?”明天就要回绝尘谷了,我自知帮不上什么忙,童颜兴许能助萧蓦一臂之力。
      况且,萧蓦似乎并未打算让我插手这其中的事情。据我所知,月娘和杜亦君从奉天赶回来,萧蓦一次也未见他们。倒是童颜经常去悠然小筑,以师兄的性子,他就算知道事情的进展和部署也未必会告诉我。
      月娘微笑道:“今日约妹妹来此并非是我的意思,而是安公子。”
      我一怔。
      月娘笑道,“这会儿也该到了。”
      杜亦君难得的一本正经,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叶姑娘不想听挽留的话,我们自然不提,但有些话不妨听一听,去了心结,朋友一场也是桩乐事。”
      我哑然。
      杜亦君说了这句就和月娘出去了。

      心绪错综复杂的看着这间打扫的整洁干净,一尘不染的书房,这里的一桌一椅都未曾变动,一切还是我当日离开时的样子,想必婉娘每日都来这里整理。
      可毕竟物是人非,就算今日我和安乙奚一同坐在这里,敞开心扉,解开心结,但很多事情也已经无法弥补。他有了妻室,而我也非叶飘絮。
      不过片刻,红木门缓缓地开启,那个曾经熟悉,曾经眷恋,曾经肝肠寸断,曾经以为重生后与我命运千丝万缕纠葛的男子,慢慢地走了进来。
      时过境迁,安乙奚的身影依然挺拔,依然英姿飒爽,依然意气风发。可我此时看着他,心静如水。
      我站起来,冲他欠欠身,微笑道:“安大人。”
      他明显一怔,又略显落寂的微笑道:“一定要与我如此生疏吗?絮儿。”
      我笑了笑,坐下,淡淡地道:“不知安公子今日约我来此,所谓何事?”
      他看似苦涩地挑挑眉头,坐在我对面,把捏着微凉的茶杯开口道,“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叫你絮儿了,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几件事情。”
      我淡淡地笑了笑,“名字就是让人叫的,安公子不必伤怀。”
      安乙奚一愣,些许惊讶涌上眉梢,淡淡地化去眉间的忧愁。
      我又道:“有些事,安公子不便说也无妨,我自是不会怨你的,你大可放心。”
      他当日弃我而去的原因,我已猜了七八分。我不是叶飘絮,无法怨恨他,而他的愧疚已经是对叶飘絮最好的交代了。既然解铃还需系铃人,实在不忍心看着他继续愧疚下去,只能宽慰他。
      回想我这几日消情的态度,也难怪众人以为安乙奚是我的心结,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个结我早就释然了。
      不止一次的叹息,即使我的心情已如冰滞枯底,万分悲凄,可我依然感激。我深爱的人叫过我的名字。一切都已足够了。
      想起名字,我不由得黯然凄色,林澜潼这三个字将永远埋在心底。时至今日,那个倾诉的人未曾有过一丝留恋,我并非不想听挽留的话,只是,我以为会挽留的人却一直没有开口。如果,连这个他都不曾留恋,我还能如何奢望。
      感情有些时候真的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就像一场樱花纷落的劫难,心甘情愿的沉沦,却无能为力挽留和奢求,遗落的就只剩下回忆和纪念。
      安乙奚叹口气,淡淡地道:“絮儿误会了,我今日来不谈私事,只有几件关紧的事要说。”
      我一怔,看来我还真是自作多情了,嘲弄地笑了一下,道:“安公子请讲。”
      安乙奚喝口气,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见我不解的回望他,颇尴尬地别过头,淡淡地道: “这几月,托世子爷和家翁的配合在宫中周旋,我父亲的案子已经有了眉目,假以时日自可真相大白,也算了解我一桩心事。”
      “是羽翼玉楼所为吗?”我接口道,“只是楼主这般年轻,何以与二十年前的旧案牵连一起?”
      “并非与羽翼玉楼有关,当年陷害家父的人已经查到,是方宏府上的一名厨子,他利用姥爷心疼家母身孕的心思,以送补绝善的厨食滋养而经常出入艾府,进而栽赃嫁祸父亲,而后,艾家被满门抄斩,姥爷气竭攻心一蹶不振,可姥爷曾是将军,身体强健,又如何会轻易被疾病震垮,”安乙奚恨色浮上眉头,声音越发阴冷,“那厨子被人指使,暗中下药,才使姥爷一病不起。”
      争权夺利本就是历朝历代千古不变的戏码,朝中势利被萧族和方家双双掌控,萧族根基庞大不易挖掘,只能对准方家。只可惜,每每宛如历史重演的争斗中,不知道要葬送多少无辜的生命,要拆散多少幸福的家庭。
      争斗在持续,仇恨也在持续,时间是残酷的年轮,总是轻易的碾过,可依旧无法消逝人间的仇恨。一代又一代,一辈又一辈的延伸。
      我叹口气,道:“那现在可有查到当年陷害你一家的指使人?”
      安乙奚复杂的看着我,语气悲怆而婉惬,道:“我今日就是想恳请你留下来。”
      我怔了怔,笑道:“不太明白安公子的意思。”
      安乙奚慢慢地站起来,踱步负手而立在窗边,良久没有言语。
      时间宛如凝固,我看着他黯然失色的背影,茫然所失。
      安乙奚是那种宁可自己背负一切,也不耻于连累别人的人,越是天大的事,越藏着掖着。可他现在犹豫惆怅的情绪,让我不得不重视起来。
      想当初,他赶我离开的时候,都不曾出现过这样伤神的表情。而他和萧蓦从一开始都拒绝我的参与,恨不得将我包裹在温逸的花室里,而现在,他求我留下来!
      安乙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转过身,深邃的眼眸突涌起一层薄雾,凝望了我良久开口道:“絮儿,我既使不中巫毒,也会选择白灵做我的妻子,你与我……,你与我终是有缘无份。”
      他极力的压抑着,可声音仍然越发颤抖,“昔日师尊曾说过,你我二人终是孽缘,情债难偿,可我一意孤行,虽愧对你,可我是不悔的。”
      我没料到他突然说这个,心脏还是忍不住痉挛,我淡淡地笑着,声音难以控制的沙哑,“安公子,我说过不会记怨你,请你不必解释。”
      安乙奚突然有些激动,他道:“真是如此,你更应该留下来。”
      我一怔。
      他道,“你知道为什么黑狼的人急于刺杀你?”
      我摇头,预感越来越糟糕,总觉得有天大的事情发生,心脏纠结的颤栗,我极力保持冷静的问,“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安乙奚重重地叹一口气,道:“你去看一眼萧世子就全明白了。”
      眼前有些眩晕,脚步不稳,我惶然如梦的低吟,“到底出了什么事?”
      安乙奚一把扶着我,扯着我出了门,翻身上马,声音俊冷而沙哑,“我带你去。”

      ps:有人一直问这是否是悲剧,我再次声明噢,是HE文哦。
      人家一直觉得自己写的是轻喜剧~~嘿嘿,表拍我……
      话说,真相快浮出水面了,表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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