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殇

作者: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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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君远护


      初来上郡时,扶苏亦被这辽阔的黄土高原与沙漠的交界处无限的风光震撼。
      未曾想如今已过去了一年。
      昨日他收到右丞相冯去疾的来信,说是陛下开始了南巡。陪同的有李斯、赵高、胡亥,还有其府上一名唤魏卿的门客以琴师身份主动请缨南下。
      扶苏每日将信上“魏卿”的名字看上一遍,仿佛要将那竹简看穿。
      “公子,末将见……”
      蒙恬在建地附近发现了一处,以他的经验必有水源,若是挖掘出井可解决民工饮水不便的问题。急着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扶苏,一时忘了问候便闯了进去。见扶苏看着竹简出神,见他来了赶紧将其反扣于案。
      “蒙将军,何事?”扶苏调整了一下,平静地询问。
      “回公子,末将方才在建地发现一处,依经验来看下面必有水源。大可命将士挖一口井,方便民工饮水。”
      扶苏走下,来到蒙恬面前。
      蒙恬身为武将,高大威猛,个头甚至比扶苏还高出一个头,就连扶苏也不得不仰视他。出于对扶苏的尊敬,他刻意保持着垂胸的姿势但起效甚微。

      后来扶苏留意到了,便命蒙恬挺起胸膛。
      “蒙将军不必如此,面对‘笔祖’,扶苏理应仰望才是。”
      “公子过誉了,不过是末将为图书写便利无心之举。”

      蒙恬带着扶苏去了那准备凿井的地方,又找经验之人勘察过地形,便调了几名将士和民工开挖。
      “公子,末将有一问。”
      扶苏疑惑地望向蒙恬,“蒙将军,有何疑问?”
      “公子可是有心事?方才不慎闯入营帐见公子神情若思,似有烦恼。若是工程上的事不妨告诉末将,让末将与您一起想办法。”
      扶苏见其言辞恳切,深感欣慰,然他烦恼却不是为了工程之事。
      “并非工程上的事,一些私事罢了。”扶苏说完,星眸微垂,神情有些低落。
      “臣今日收到了来报,说是陛下开始了南巡。公子可是为此事担忧?”
      扶苏诧异抬眸,随即点了点头。
      “陛下出行,必然有随从护卫相护,照应的下人齐全,公子不必过分忧心。”蒙恬安慰。
      “吾担心的并非这些,而是吾府上一门客也在南巡之列,吾怕他受到刁难。”
      “闻左丞相李斯和赵高同往南巡,难不成公子的那位门客得罪过此二人?”毕竟陛下身边的排除地位和影响,不难猜到是谁。
      这李斯虽居左相之位,但却行着右相之责。冯去疾不过是挂着右相之名听着好听罢了。
      “唉!”扶苏长长地叹了口气。
      提起赵高,蒙恬亦有所感慨和忧虑。
      “公子,实不相瞒,陛下此次南巡,胞弟蒙毅亦在其列。然蒙毅生性耿直,法治严明,出了名的不偏护权贵。赵高为内侍时曾犯了大罪,他依法判其死罪,除去他的宦职。但却被陛下给赦免了。恐那赵高也是怀恨在心呐!”
      蒙氏尊宠扶苏素有耳闻,蒙恬任外事,蒙毅常为内谋,号称忠信。蒙毅官至上卿,外出则陪陛下同乘一车,居内则侍从在陛下跟前。因此,其他诸将相,都不敢与其争宠。
      “陛下尊宠蒙氏从令尊始于至今,蒙氏地位不可撼动。那赵高便是怀恨想必也不敢贸然动蒙上卿分毫。”
      蒙恬觉得言之有理,“量他区区一中车府令也不敢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欺负蒙毅。”
      扶苏浅笑颔首。
      “话说能令公子挂念的那位门客必然是忠诚、胆识谋略出众之人。”
      “是啊,他确实忠信可靠、谋才出众,胆子也特别大。”一想到这儿,扶苏低头忍不住轻笑着摇了摇头。魏卿的胆子与其弱不禁风的外表可谓天差地别,胆子大起来扶苏都要咋舌。
      “那公子大可不必为他担心,如此能人必定能逢凶化吉。若没这点能耐,又怎配得上为公子的门客。”
      “但愿如蒙将军吉言。”扶苏淡淡笑应,礼貌而不失风度。
      “说起公子身边的能人,就连那叫薜衡的家奴也是才华出众。不知二人孰优孰劣啊?”蒙恬好奇。
      “薜衡尤不及他。”这次扶苏没有犹豫很快作出了回答。
      “末将倒是对他产生了好奇,不知竟是怎样一位奇人令公子如此赞许!”
      “若是有幸回咸阳,吾必定引荐蒙将军与他相识。”
      “那当真是好,末将先谢过公子。”蒙恬朝扶苏抱拳。
      扶苏向其微微颔首。
      “公子,都到这儿了。不妨再多走几步前去看看修筑的进程。”蒙恬提议。
      “好,依蒙将军之言。”
      想起与这蒙恬初识,扶苏对他的印象便是严苛,严格得几近苛刻、冷酷。

      扶苏与薜衡赶到上郡,但比原先的行程晚了。蒙恬上来问候虽是毕恭毕敬,但从他的态度不难察觉对此颇有微词。
      “吾等路上不小心耽搁了,还望蒙恬将军海涵。”扶苏向蒙恬赔着不是。
      “陛下特派公子来上郡,已是屈尊降贵。末将怎敢怪罪?”蒙恬穿着铠甲不便跪拜,向扶苏抱拳行着军礼。
      “我们之所以会晚,还不是因为……”
      “薜衡,蒙将军面前休得造次。”扶苏回眸瞪了薜衡一眼,让他闭嘴。
      “公子既然到了,不妨先将行礼放置军帐,休息片刻再去工地?”
      “行礼让薜衡留下安排即可。路上耽误,吾遂蒙将军先去了解工地。”
      “劳请公子随末将这边走!”蒙恬一手握着腰间的佩剑,一手做出引导的姿势。
      “有劳蒙将军。”扶苏施礼后随蒙恬前往。
      到了一处烧制砖窑的地方,一批刚烧制出炉的砖从窑中取出放置一旁待冷却。
      “蒙将军好!”
      “蒙将军好!”
      看守的士兵向蒙恬问候。
      “这位是陛下的大公子扶苏,你们还不见过公子!”蒙恬厉声。
      “卑职见过公子!”
      “卑职见过公子!”
      扶苏略颔首以礼,转头见蒙恬朝着一批冷却的砖走去,蹲下捡起一块砖去敲击着另一块砖,只听“乒”一声脆响,被敲击的那块砖断了。
      蒙恬当即沉眸,斥问道:“这是谁烧制的砖?”
      将士赶紧上前,检查了碎砖上烧制者的名字刚要回复却听蒙恬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道,“杀!”
      “属下遵命!”两人异口同声地回应。
      扶苏一听“杀”当即瞪着蒙恬劝道,“蒙将军,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一块砖!”
      “不过是一块砖?”蒙恬重复着扶苏的话,转身面对他。他个头高站近后给扶苏一种压迫感。“公子刚来有所不知,此乃军令。烧制的砖以一砖击之若是断了,便杀了那烧制之人。”
      “为何如此?这好歹是一条人命,怎能说杀便杀!大不了让他改过再烧一批将功补过。”扶苏无法理解这样的惩罚。
      “过已铸成何来功可补?”
      扶苏被他问得一时哑口无言。
      “公子仁慈,想必也是因此触怒了陛下才来到这上郡吧?”
      扶苏攥紧了胸前的手,盯着蒙恬。是,他是因为替方士求情,遭人陷害才被发配至此。
      “公子可知陛下为何天下初定便不惜耗费劳力物力,甚至黔首怨声载道也要修筑长城吗?”
      “为了抵御匈奴,让外地不敢再侵踏吾秦土。”扶苏昂起头,不输气势。
      “那公子就该明白,若是城墙不坚固,那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便如同这高原的黄土,风一吹便如缥缈。如果因这一块砖的问题,耽误了工期,给了外敌养精蓄锐的时间突犯吾大秦。公子还会觉得不过是一块砖的小事,民工不该杀吗?”
      扶苏看到了不同与王贲眼中的刚毅,虽同为将领,但各人的经历和立场不同。扶苏在蒙恬眼中看到了与父王相同的理念,正是他所欠缺的。
      “蒙恬素闻公子为人宽仁,有抱负。然公子尚儒,此等理想应用于黔首安定,国泰昌明的鼎盛之治,而非眼下。天下初定严法方能治乱,若非陛下厉法严明,法出于一,书同文,行同伦,岂能有如今的大秦。陛下自称‘始皇’,在蒙恬看来陛下不仅‘德高三皇,功过五帝’,亦承受了三皇五帝之所不能及。”
      扶苏垂眸,不再昂首仰视着蒙恬。
      “蒙将军说的及是。是扶苏见识短浅,历练不足。”扶苏说着拱手朝蒙恬深深一拜。
      蒙恬不顾铠甲的重量亦躬身回拜,意识自己方才话说得重了。
      “扶苏恳请蒙将军一事。”
      “公子尽管说,末将定当鼎力相助。”
      “恳请蒙将军教导,一同完成工程的监督。扶苏方才顿悟,吾久居咸阳乃如井底之蛙,今出了咸阳方才知自己孤陋寡闻,以往的政治理念如何不切实际。还有劳蒙将军多多教导扶苏。”扶苏说完又拱手朝蒙恬深躬。
      “公子严重了,谁人不知公子谋才兼备,素有远见。也就算才多识寡,怎会同那井底之蛙!”蒙恬觉得扶苏用井底之蛙形容自己未免太过。
      “哈哈哈哈……”扶苏笑了起来,觉得他那句“才多识寡”说得倒也贴切,“那有劳蒙将军教导扶苏,早日‘才多识广’了!”
      “末将定当全力辅佐公子。”蒙恬似乎意识到自己站得离扶苏太近了些,扶苏不得不仰望他。随即向后退了两步让扶苏能够平视自己。
      之后,蒙恬亦如他所承诺的,悉心教导他监军和监工方面的各种事宜,尤其对于军事上的种种更是给扶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扶苏与蒙恬来到修筑长城的工地,民工们辛苦劳作着。
      扶苏原本不明白父王为何要冒着黔首怨声载道的风险也要修建长城,直到登上长城亲眼看到辽阔的疆土,他恍惚明白父王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看到燕、赵、秦时留下的旧长城被修补连接,坚固的城墙历经苍海沧田,天地变化仍为后辈抵御外敌。若非前人的牺牲何来后世的安稳!
      那些在战场上流血杀敌的将士,若不是他们又何来如今的安泰。用避免硝烟的方式修筑起一面稳固的城墙替后世防御外族侵害,保帝国千秋万代。比到时百年后担负世人的谩骂,一时的谩骂、误解、讥讽又有何惧?
      或许那句“亡秦者胡也”,不过是父王故意曲解借鬼神之名行天下之事。
      严法治乱,盛则安治。
      天边乌云滚滚,正黑压压地朝这边蔓延。
      “这天看来是要下雨了!”蒙恬以手遮额望天。
      “蒙将军,那让大家收拾一下避雨去吧!”扶苏提议。他想着若是淋雨生了病于民于工程都不利。
      “那公子也赶紧回吧,末将前去通知。”蒙恬朝扶苏抱拳下了高地。
      被通知停工休息,暂时避雨。大家都收拾起工具往回走。
      有一民工爬坡时,脚下一滑,眼见就要摔下去。扶苏赶紧俯身伸手拉住了他。
      “谢过公子!”
      “无妨,这坡不好走。”扶苏道。
      “哪是坡不好走,是他腿软了!”身后的同伴嘲笑。
      扶苏一听,恍然大悟。民工们劳作一天本就是体力活儿,这回去的路又都是黄土高坡着实不便。看来回去得想个办法解决一下。

      哗哗哗——
      雨势骤大。
      扶苏一手遮头,一手向民工伸手,“下雨了,快,我拉你们!”
      民工们见雨越下越大,这高坡也是泥泞打滑,于是便没有犹豫。扶苏冒着大雨,一个接一个拉他们上来。
      直到蒙恬发现派将士来替换扶苏,扶苏才作罢。
      回去的路上,大雨迷了方向,扶苏在雨中徘徊着,脚下一滑竟从一高坡上摔了下去。
      扶苏撑起身子,只觉右脚脚踝一阵剧痛,抬头望着上面,看样子是爬不上去了。他拖着扭伤的脚见一草丛后似有个洞,于是蜷起身子躲进去暂时避雨。
      “待雨停了,再另想办法吧!”扶苏看着眼前迷蒙的一片,叹了口气。

      韩怜刚从魏卿手上接过此君,帐外便传来了哗哗的雨声。
      “魏先生您回来的真是时候,外面下雨了,还不小。”韩怜说着将此君放置好,从行礼里拿出一个手炉。
      魏卿看着韩怜生火烧起了炭,不禁奇怪。
      “薜衡临走前特意交代过,凡阴雨天您的左手就会作疼,需要用手炉暖着方可缓解。”韩怜将烧热的炭装进手炉,送到魏卿面前。
      魏卿看着韩怜,缓缓抬起左手。韩怜将包好的手炉推到魏卿的掌下供他取暖。
      ——谢谢!
      “陛下召您去抚琴,您的手务必要保护好才是。”韩怜忽然垂下头,“若说谢,是韩怜谢您才是。韩怜看得出您陪陛下南巡,是想借机接近陛下替公子求情,好让公子早日回咸阳。”
      魏卿迎上韩怜的双眸,抿起嘴角付之淡笑。

      扶苏醒来,已是夜里,雨也停了。
      不远处一双绿荧荧的眼睛正朝这边靠近。
      扶苏心中陡然一颤,难不成这是狼窝。
      值得欣慰的是,那绿光停滞了一会儿,没有继续靠近反而消失了。
      正当扶苏以为可以松口气,周围又出现了两对方才一样的绿眸。一步步朝这边靠近,扶苏甚至可以听到它们舌头舔舐的“啧啧”声音。
      扶苏摸黑捡起一块石头就朝其中一头扔去,只听它发出了犬吠一样的嗷嗷声,下一秒却是直朝他奔来。
      忽然像是有什么东西扑倒了它,扶苏寻声望去,又多了一双绿眸。黑暗中,扶苏并看不真切,只闻前方撕咬、狼嚎、扭打声,发光的绿眸在黑暗中时而成一条线划过,时而像灯笼在原地隐隐露出伴随着粗重的喘息。
      最终,两只狼嗷嗷叫了几声落荒而逃。唯独留下了一对绿眸仍旧闪着光,它注视着扶苏的方向过了一会儿也转身走了。
      扶苏纳闷这应该是第一头狼,是它救了自己。

      好不容易盼来了天亮。
      扶苏曾闻狼生性狡猾,眼下又无可生火之物,生怕它们半夜折返几乎是半睡半醒地熬到了天蒙蒙亮。
      一头狼从远处跑来,口里叼着一只野兔送到了扶苏面前。
      扶苏诧异,它这是去给他打猎了。
      “我可吃不了生的,还是你吃吧!”扶苏猜想它或许就是昨晚救过自己的那头狼吧!见它无动于衷,扶苏便勉强站起来,走到野兔尸体前,弯腰捡起野兔朝它扔了过去。它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跳了一步。
      “你昨晚打架,你吃!”扶苏对着它笑道。
      狼似乎明白了扶苏的意思,上前叼回野兔当着扶苏的面大快朵颐起来,“嘎嘣嘎嘣”地咬得骨头脆响。
      扶苏害怕地咽了咽口水,都说秦军如虎狼之师,不知说这话的人是否亲眼见过一头狼进食的画面。
      那狼吃完以后,舔着舌头朝扶苏走去。扶苏吓得赶紧站起来,可那狼已经走到了跟前,咬住他的衣摆将他往前拖。它这是要帮他,可惜他的脚扭伤了没办法跟它走。
      “我的脚伤了,不能走。”扶苏大着胆子伸手要摸它的头,还未摸到,它便赶紧低下身子躲开了。
      之后,它便走了,再未回来。
      扶苏心想,该不会是自己吓到它了吧?

      “嘶——”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马鸣,扶苏惊喜地回头。见一匹马朝这边奔来,一头狼尾随其旁追赶着。
      扶苏瞬间明白了它迟迟不出现的原因,看马身上还有马鞍,扶苏猜测这说不定还是军营里的马。
      狼突然冲到马面前,马抬起前蹄叫了一声停下。
      扶苏一瘸一拐地走到马跟前,狼低头用鼻子拱着扶苏让他上到马背上。
      “谢谢你!”扶苏骑上马背对着那头狼感激道。
      蒙恬和将士找了扶苏一整夜未有所获,心急如焚。
      “回将军,尚未找到公子。”将士回禀。
      “公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尔等项上人头便不保!”蒙恬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公子回来了,还带回了早上丢的马!”突然有将士大喊。
      蒙恬回头,看见浑身是泥迹的扶苏骑着马回来。赶紧迎了上去,跪下谢罪,“末将失职,保护公子不周,任凭公子责罚。”
      “蒙将军请起,先回营帐再说。”扶苏轻声对蒙恬说,“吾的右脚不便,劳请蒙将军靠近些扶吾下马背。”
      蒙恬一听,当即上前扶着扶苏下马。随命将士赶紧去请医师。

      扶苏休整完毕,上过药。将发生的奇遇描述给了蒙恬听,蒙恬听后啧啧称奇。
      “公子,都说狼生性凶残,未曾想竟也通人性。说巧不巧,还劫了营里的马去救您,当真是一大奇事!”
      “它通人性必是听说秦师乃虎狼之师,必定茹毛饮血,还给我猎了野物回来。”扶苏笑道。
      “当真?它给你打了什么来?”蒙恬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一只野兔。”
      “哈哈哈哈,当真是有秦人风范的狼崽!”蒙恬大笑。
      “对了,民工回去休息,必然会翻过一高坡。一天下来本就劳累,遇上大雨还容易打滑。依蒙将军看,如何解决这个难题?”扶苏心中仍记着这一待解决之事。
      “回公子,依末将看若是将坡铲平开出一条路未免费时费力,腾不出人手。”
      扶苏陷入了沉思。
      “蒙将军,扶苏有一法不知可行得通?”
      “公子这话可是想到了办法?”
      “在那坡下建几级台阶,省力又可避免雨天民工返程打滑。你看如何啊?”
      “这倒容易!”
      “那便有劳蒙将军吩咐下去!”扶苏谢道。
      “公子,您这几日腿脚不便,末将愿替您代劳,您就安心静养到伤势痊愈为止。”
      “谢过蒙将军。”
      “末将职责所在。”蒙恬抬眸,站直后注视着扶苏。
      “蒙将军可是还有事?”扶苏见他盯着自己,似有话说。
      “赴任的途中加上昨日一劫,公子之命连上苍都庇佑有佳,此乃帝王之命。”
      扶苏眯起了眼睛,“蒙将军,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末将清楚。并非对陛下不敬,若有还望公子海涵!”蒙恬抱拳谢罪。
      “你怎知吾来上郡的途中颇为曲折?”
      “末将无意间从公子身边的薜衡得知。”蒙恬记得见薜衡腰间的绳镖甚是奇特,便问了一句。薜衡便向他描述起了这武器的厉害,结果说漏了嘴。“公子,您赴任途中他们便敢派杀手追杀,此事为何不禀报陛下?”
      “你可知那些是何人?”扶苏反问。
      “朝堂之争,堂下除之而后快。末将虽不能确定究竟何人,但想必是在朝堂上与公子政治理念对立之人。”
      “吾不想打草惊蛇。”
      “公子的意思是……您知道是谁?”
      “此人如今正随陛下南巡之列。”扶苏站起来,看着满眼难以置信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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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思君远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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