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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管者
黛丽尔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约瑟夫。
黑白的世界里,游荡在废墟中的冷风也停滞了,飞溅的血珠和凌冽的刀光间,就连那双湛蓝冰雪般的眸中也染上了萧杀。
有一滴血溅到了他的脸上,如同无暇的瓷器被滴上的一抹鲜红,顺着重量慢慢下滑,留下一道血色的痕迹。
妖冶刺眼。
摄影师居高临下的目光,冰冷而不染,如同冰冷的神像,俯瞰着脚边的一粒灰尘。
银白的眼睫微微下垂,蓝眸中不带一丝感情——
那是嗜血的监管者,是无情收割求生者生命的“屠夫”。
荒芜的废墟间是永无终止的追杀与逃亡。
身形狼狈的求生者跌跌撞撞地逃跑,鲜红的液体不断从指缝间滑落。
猎杀者的脚步不急不缓,如同死神来临前的钟声。
他慢条斯理地追着那些撒下的血迹,银白的军刀刀尖随意地垂下。
解决前面的猎物只需要一击。
死亡逼近——
下一秒,猩红的血花在空气中无情地绽放,手腕翻转,刀身折射出刺目的冷光。
教堂屋顶的十字架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血液渐渐汇聚成溪流。
他忽有所感,抬眸望去。
与那双熟悉的眼眸骤然相对,还未褪去的冰冷的目光,让人呼吸一窒,连心跳也仿佛被截断。
黛丽尔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紧接着,她猛然被一把大力拉开——
“跑!”
躲在旁边的女求生者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偷看的小动作,快速地从倒地的求生者的惨叫中惊醒,一把抓住旁边的新人往远处跑去。
如果监管者追上来,就等于会放跑已经击倒的猎物。
这是最好的逃跑时机。
黛丽尔被带着往废墟中跑去,下意识地回头,只见约瑟夫仍站在那里,意味不明地垂着眼,慢慢擦拭着手中的军刀,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太危险了,差点就跑不掉了。”
她们跑进小房子另一边的废墟里,躲在断墙后面,女求生者紧张了好一会儿,才松一口气。
“还好没有追上来。”
求生者会对监管者的靠近有反应,黛丽尔体会不到日记本中所说的,那种猎杀者接近时心跳加速的预警,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一幕里,不经意对视上的那双蓝眸在脑海中盘旋不去。
像是雪山峰顶刺骨的冰湖,眼底凝结着不化的寒冰。
仿佛只看一眼,灵魂都要为他所摄。
黛丽尔的脑海乱糟糟的,跟着女求生者找到破窗边的密码机。
长长的天线一闪一闪,黑色的机器发出滴滴答答的轻响,女求生者没注意到身边新人一路上的沉默,迫不及待地展开了破译。
黛丽尔垂下眼眸,轻声问:“我们不救人吗?”
“救人?”女求生者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凭我和你吗?”
黛丽尔反应过来,日记里写过的那些互助并不适合所有求生者,或者说,愿意救人并且有救人能力的才是少数。
更多的人像面前的女求生者,还有她自己,连求生也很难。
所以日记里的她费心搭建了与求生能力强的求生者互救互助的友好关系,营造了对自己有利的局面,这才看到了一丝逃出庄园的希望。
但仅仅有一丝希望,是明显不够的。
哪个求生者不是在庄园里苦苦挣扎,强大如空军佣兵也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赢,更何况……当时的自己其实并不知道,不论在庄园里徘徊多久,离开庄园后那些时间也会被抹去。
她沉默下来,和女求生者一起破译这台密码机,这台密码机已经被破译了一大半,所以很快就被破解完了。
还有三台密码机。
期间并没有人去救被绑上狂欢之椅的求生者……虽然在黛丽尔看来,流了那么多血,即使被救下来也活不了。
“哗啦。”
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在耳边想起,色彩重新回归了整个世界。
“咔嚓。”
过了一会儿,场地里遍布的摄影机再度投出了透明的光屏。
这一次她们没有再进入镜像中了,两人小心翼翼地在废墟中躲避,黛丽尔见到了所谓的狂欢之椅——那是一个怪诞的,绑着很多巨大火箭筒的椅子,椅背说装着一个停滞不动的时钟,用来束缚人的荆条上沾着已经变成黑色的血迹。
这样的狂欢之椅在整个场地中很常见,几乎遍布每一个角落,像是在提醒求生者四处遍布的死亡危险。
两人正准备往教堂中心走的时候,黛丽尔看到一个求生者正在破译里面的电机。
三个人一起破译显然不明智,对方也看到了她们,只是冷淡点了点头就继续手下的动作。
“我们去破译其他地方的密码机。”女求生者换了个方向。
“教堂中心的密码机破译起来很危险,还好有……”女求生者有些庆幸地说,黛丽尔听懂了她未尽的话语。
……还好坐在狂欢之椅上的人吸引了监管者的注意。
教堂的左边是是石碑林。
一座座苍白的墓碑遮掩了视线,只能远远看到一根长长的天线从里面冒出来,一闪一闪。
女求生者熟门熟路地往里面走。
……历来墓地这种地方,都是很严肃的,活人不该打搅死者的安眠,可庄园居然把这里也算作游戏地点,黛丽尔的脚步有些踟蹰:
“真要在这里破译吗?”
“你说那些死人吗,”女求生者毫不在意地道:“现在谁还有心思管那些。”
求生者自己都自顾不暇,在这座会吃人的庄园里,人世间的规则和道德都没有了束缚力。
石碑林非常高,甚至高过头顶。它们沉默地一排排伫立在周围,让人抬头只能看见被分割的灰白的天空。不时有一只黑色的乌鸦伏在上面,用不详的血色眼睛冰冷地盯着她们。
黛丽尔莫名有些不安。
她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声,耳边只剩下呼呼的冷风,仿佛天地间都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以及沉睡在脚下的无数亡灵。
“别管它们,那些是监管者的眼线。”女求生者说。
“……好的。”
听到这句话,她下意识地回头,却看不到日记中描述过的,有人坐在狂欢之椅上时场内所有求生者都能看的的红色虚影。
黛丽尔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她现在其实并不是求生者,只是一个不小心误入了求生游戏的“幽灵”,并不能被算在这场游戏的规则里面。
但女求生者是能看到的,也没有表现出异样,所以……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吗?
她有些不安地想着,与女求生者绕过面前遮挡的墓碑,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
“哗啦。”
镜像世界破碎了。
密码机近在眼前。
……女求生者拉着她的手却颤抖了起来。
冷风从墓碑林中穿过,带来新鲜的、血液的腥味。
黛丽尔如有所感,轻轻抬眼,只见在那台密码机边,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穿着宝蓝色绣金叶边礼服的摄影师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像是在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的猎者,长长的礼服修饰出欣长的身型。月光般的银发被金色的丝带束在脑后,经历了这么多次的追杀却依然一丝不苟,如同今天早上与她分别时一样,像个矜贵优雅的贵族公子,连左手拿着华丽军刀的姿态也好看极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几乎没人能把他和阴森恐怖的监管者联系在一起,仅仅是站在那里,灰败破旧的废墟都仿佛明亮了几分。
黛丽尔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他的脚下,一个没见过的求生者不知生死地倒在血泊中,下一秒,黛丽尔听到了身边女求生者发出的惊呼声。
约瑟夫却没有给予对方一个眼神,只是注视着她,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沉溺:
“……过来,亲爱的。”
他的唇边扬起一丝微笑,对这她伸出手:
“到我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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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黛丽尔当初到底是什么地狱开局:
没有技能没有体力,还是上等人,谁也不认识,庄园也没有互助互救的氛围,俗世还有一堆麻烦急需处理。因为长的好看,所以还有被有各种古怪爱好的监管者盯上的风险。
小丑:把她放血吧。
蜘蛛:做成娃娃!
约约:……我要不要把她变成照片呢?
黛丽尔大概没有想到,搞艺术的总是更容易关注美立的东西,所以约瑟夫从一开始曾经有过那么一丢丢的想法……
然后
约瑟夫:我老婆真可爱!
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