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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养心堂外,煊垂眸小心地伫立。
今儿该他当更,堂中的坐着的主子火气甚大,已经连摔了两块端砚。
“还是不来!!”
待从跪了一片,没一个敢出大气的。
“反了!!”
接着内里再无动静。
煊忍不住伸头张一张,竟见帝然激笔飞样地批着奏折,面前成山的典册,已然由左搬到了右。
煊舒一口气,他很佩服皇上,虽风流成性,却从不会因贪色延误政务。
日已落辉,四下了传了晚膳也掌了灯,接着侍寝的内官捧着名册已在外多时了。堂内跪的人还在跪着,然没一点让他们平身意思。
眼看着子时将过,皇上还是没停。终于内官上前请安,然摆摆手,秉退人众。将朱笔一摆,起身。
“起架,杂役房。”
一声:“皇上架到。”内里景向真是好看。天子脚下跪满了睡眼惺忪、衣冠不整的众小待卫。果真是守皇宫外城的,看起来比近身待卫粗砺一些。
然走了一圈并没有找到要找的人,顿时有些骑虎难下。
“人呢?”睦公公很有眼色,问管事:“阮青呢?”
“宫房当值。”
敢放天子的鸽子。
煊向旁边的待卫看看,很多人等着看热闹的神情。他实实为这个阮青捏了把冷汗,像这样胆大妄为的,他闻所未闻。
“去找来呀!!”睦公公的声音激动得发了抖,和着他特有的公鸭高八度的调子,听起来就像破了皮的胡琴儿。
管事听这语气知道大事不好,连滚带趴跑了开去。
然静静扫过脚下跪满了的众待卫:“如若此时宫墙之内进了刺客,守防之兵俱不能敌。你们就打算这个样子迎战吗?”
众人一惊,无人敢大声吭气。
“煊待卫出列!”
煊头皮一木,断喝一声,上前出列,跪在然的脚下。
然的声音很是清零:“如若放到殿前待卫,合该怎样?”
“夜不落靴,寐不解盔,枕枪虚弥,闻风而动。”
“这可是宫城内所有待卫的律行准纪?”
“是……”
“那,他们该怎么罚?”然棱着眼睛看着煊。
这是难为他吗?煊不置可否,抬头正遇上然似挑剔似挑衅的目光。一时间心乱,气窒竟无法言语。
然给足了耐心:“说。”声音里帝王的威仪,又令煊一个冷颤,醒了不少。
“外城待卫……应以现装扮,校场跑步。侍清晨练兵之时,究管事待卫之则,以正律规。如若再犯,军法处置。”
然素着的面看不出一点表情:“就这么办吧。”
兵众随即带队而去。
然策立,待兵众远了。问道:“煊,如果给你这一队兵,二个月,你能把他们训练成什么样子?”
煊:“夜不落靴,寐不解盔,枕枪虚……”
然笑:“没出息的东西。志气再大,却只是当近身待卫的料子。”
是的,他的靴底,纵天大的志气,最后还不都化成指掌间的游息,谁能逃得脱。煊一头一痛,头压得更低。
身后,脚步声近。
阮青稚气未脱的声音响起:“外城待卫阮青,叩见皇上。”
然侧目打量跪在脚下的少年,并没有他想像中诚惶诚恐的神情。因跑得急正不停喘着。
“可知这院子为何这么静?”
阮青不知,低头不语。
然笑着,笑得由衷。看到阮青,他的心也就定了。看来是真的喜欢着的。于是纵容着:“也倒是你穿戴得整齐。赏!”
“喏!赏待卫阮青,靛蓝宫绸四匹……”
又一是大串的赏赐。赏完了。
然还觉得不够:“再赐阮青,今晚落靴解盔,沐浴更衣安寝。明日不必校场操练。”说毕等着阮青谢恩。
等了半晌,睦公公紧紧道:“阮青,还不谢恩。”
阮青迟疑着:“谢陛下恩宠。”
然很是得意:“留两个内官专心伺候。”
“喏!”
“起驾,回养心堂。”皇上走得很是得意。
煊跟在众人身后起身,看看一直跪在地上的阮青很是担心。帝心机重,赏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因阮青儿迁怒所有待卫受罚,最终是让阮青在外围待卫里孤立而无立锥之地,也许是然现在最想看到的。
养心堂上。
然又抱着折子看起来。看来刚才对外城待卫的那一出,令他心情很好。
四更过了很久,终于传内官伺候更衣,煊遂遣了其他待卫耳房休息。正在这时,内官来传,煊待卫觐见。
煊顿时身如火烧,上回临幸已是近半年前的事了。身体骗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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