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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程斐打车回了影视城。
今晚谢杭七没有工作，他也就不急着赶回酒店。
程斐漫无目的地在影视城里闲逛。
殊不知另一头，收到了他消息的艺人部经理孙烨，惊讶得感觉有道雷从他头上劈过。
程斐？？揍人？？？？
哪个程斐？？
是他们华越的那个娇娇软软的程经纪人？？？？？？？
大概是孙烨的表情太过惊愕，送东西过来的贺季齐不厚道地笑他：“下巴收一收，口水都流了一地了。”
孙烨和贺季齐是高中同学，两个人虽然没继续上同一所大学，但一直保持着联系。贺季齐的父母不喜欢商业争斗，在把公司交到他手上后，立马出去环游世界了。
而贺季齐继承公司后，便把孙烨挖到了自己公司里。
孙烨性格好，工作能力也强，在上一任艺人部经理退休后顺理成章继任。
贺季齐这次要拿给孙烨的东西，就是贺家父母出门带回来的当地特产。
一袋充满着马尔代夫海洋的味道的，平平无奇的贝壳。
……
按照往常，要是被贺季齐损了，孙烨就算不气得跳脚，也多少要回击两句。
但今天显然是特殊情况。
孙烨茫然地抬头看了眼贺季齐，呆滞地用手把下巴推回去。
“你能相信吗？”孙烨幽幽地问，把手机上程斐的消息递给贺季齐看。
贺季齐一目十行地看完，心里有几分惊讶，但也只是几分。
“谢杭七的经纪人？打算怎么处理？”
孙烨惊讶地看向贺季齐：“不愧是你，处变不惊。那可是程斐！华越全公司上下，你能找到一个比他更不像是会打架的人吗？！不论男女。”
贺季齐回想了一下。
只记得前段时间程斐刚因为酒精过敏进了医院。
确实不像。
他拿着孙烨的手机把消息转发了一份到自己手机里，拍拍孙烨的肩膀，“我爸妈刚从马累回来，带给你的。”
“一袋贝壳？”孙烨打开看了看。
他倒是习惯了贺季齐父母出门一定给亲戚朋友带礼物。
只不过之前孙烨收到的都是什么巧克力、咖啡豆、酒之类的。
朴素而没有一丝丝包装痕迹的贝壳。
还是头一回。
“贝壳已经算好的了，不知道他们这次被哪个导游骗了。送给我的，是一条有我半个身子长的干鱼。”
贺季齐想到那条干鱼，就觉得连续工作带来的头痛更沉重了。
他不自觉地抬手揉了下额角。
孙烨竖起大拇指，“海的味道你知道，这很马尔代夫。”
贺季齐没跟孙烨多贫，挥了挥手就坐车回家，顺手把孙烨那里转来的消息发给明禹。
贺季齐和明禹是发小，后来他俩一个继承了传媒公司，一个签约了发小的公司出道，争气地捧了好几次影帝的奖杯。
前两年明禹独立出去开了工作室，挂靠在华越传媒下，贺季齐也慷慨地送了明禹华越大厦旁的三层写字楼，两个人关系一直都很好。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贺季齐拿出来一看，满屏都是明禹的“？？？？？？”和“！！！！！！！！”。
最后一句是刚刚发的，对话框里还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贺季齐回了个句号，让明禹打住。
他往上划消息，自动过滤明禹无意义的语气词。
“佳宇影业的李峰世？那个副导演是哪家的？”
“脑子这么拎不清，想睡我男朋友？”
“让他赶紧滚！！不滚老子亲自送他俩出圈”
“程斐还挺厉害，替我出了十万分之一口气，要我说揍得还是轻了。”
“我家杭杭知不知道？别让他知道，拍戏那么累，影响到他情绪就不好了。”
贺季齐刷到了自己的“。”
结果后面又跟了一连串。
……
他后悔了。
明禹就不是来解决问题，而是来添乱的。
“我这两天在Z市有活动走不开，你帮我把他俩踢出去，空缺金额从我账上划。”
“你最近事儿多吗？替我去看看杭杭呗？我有点担心他的状态，但还得等十天我才有空探班。”
贺季齐删掉对话框里关于李峰世和副导的消息，语音输入着回答明禹后面的问题。
明禹一遇到谢杭七相关的事，就变得像个人形弹幕机，话实在多得没边儿。
“你不说我也会踢了他们，资金你不用管，华越这边会出。”
“我看看时间，不一定能去。”
“十天也分不开，啧。”
明禹没被贺季齐讽刺到，反而觉得贺季齐这话有点酸的意味。
遂回复道：“等你有对象了你就能体会了，可惜你没有：）”
又美滋滋地补充：“我和杭杭之后肯定会公开的，到时候你被催婚可没挡箭牌了：））”
明禹和贺季齐同岁，但比他大几个月。
所以每当贺家父母拐着弯地劝贺季齐恋爱、相亲的时候，贺季齐都拿明禹搪塞——明禹都没对象呢，我更不着急找了。
……
想起自己那个什么都不管，但爱催自己找对象的母亲，贺季齐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坐进了家庭批斗大会。
顿时烦躁。
他决定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对明禹的嘲讽上：“谢杭七现在事业上升期，你舍得？”
明禹：“……”
“我这不是在转幕后吗！”
贺季齐：“但以你之前工作的强度，没那么容易吧：）怕是要等到人老珠黄了：））”
最后补一句，“等你能见光了，可能我婚都结了，即便现在没对象：）））”
明禹那边显示了好一会儿“对方正在输入”，索性发了一张表情包过来。
上面明晃晃四个血红的大字——“暴打一顿”。
看来是气到不知道怎么回复。
贺季齐解气了，便不再理明禹。
锁屏前，一条微信弹了出来。
是陈松柏发的，他是近几年势头很旺的新晋导演，是明禹的师弟，和贺季齐也很熟。
明禹的恋情就是他揭发的。
陈松柏：“我在G市这边拍戏，投资人爸爸要来探班吗？”
附一张钱包空了的表情包。
贺季齐本想直截了当，回一个“滚”，以击碎陈松柏拿着上亿投资还哭穷要钱的幻想。
但转念一想，明禹的男朋友也在影视城里拍戏。
虽说自己没答应明禹，但这件事压是压得下去，对谢杭七和他经纪人的心理状态还是会有影响。
在贺季齐的印象里，谢杭七的经纪人程斐还是那一副不会惹事，乖巧到不行的兔子模样。
即使这只兔子刚刚把体重大概是他两倍的副导演揍了一顿。
贺季齐想起那张“暴打一顿”的表情包，竟觉得格外贴切。
连带着，对程斐的好奇心也增强了。
他并没察觉到自己这几分不同寻常。
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已经回复了陈松柏：“行。”
陈松柏回了个鞠躬的表情。
“我去盯夜戏了，恭送投资人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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