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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缺衣少粮
翌日,玉漱天清。
白云千载,万树花开。
胜春飘香千里,人愿事事如意!
阮清依特意估算了一下六王爷下朝的时间,然后,便踩着时间点去了兰心亭。之后便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躲在了亭柱旁的观景石后,耐心等待着。
然而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后,黄花菜都蔫了,阮清依这才终于看到了一位,身穿着月白色金绣蟒袍,头束玉冠,腰间系着一块蓝花楹吐蕊和田玉玉佩的男子,朝这边行来。
只见此人:肤如脂玉、风姿仙雅,有着一双看透世事却又带着几分散漫和睿智的眼眸。不像王爷,倒似方外高人。
阮清依不禁在心下连连赞叹道:帅啊!此男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一回眸!
难怪焦淑璃宁愿给他当填房,也不去当正妻。
理解,可以理解了!
就在这时,阮清依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干咳了一声。
于是,即惊回头。
只见:瑞王正一脸阴郁的看着阮清依。
那一刻,阮清依像做了坏事刚好被抓包的孩子一样,冲着瑞王,十分尴尬的“呵呵…”一笑。言道:“瑞王爷福安,好巧喔……”
“呵…不巧,我看着你偷看我六哥有一段时间了……”瑞王寒着一张铁青的脸,冷瞟着阮清依,语带讽刺,冷言冷语的道。
额……这个……这个……该怎么说呢?
想了想后,阮清依便觍着脸,一副“打死不承认”的样子,笑回道:“我没有啊”。
“那你趴在这里干什么?” 瑞王摆明了不信。
阮清依瞬间词穷,但是,总得编一个理由,于是现编了一个由头,言道:“我…这个,那个,是在看有没有坏人”。
不过,这解释阮清依自己都不信。
“是吗?那你看见了几个坏人?” 瑞王冷瞥了阮清依一眼,冷哼言道。
阮清依这一刻只想求放过,用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瑞王。
很久之后,见瑞王还是没有半点想要放过的样子。这才“义正言辞”的回道:“没有,宫中宫规严明,哪里来的坏人……”
这时,六王爷也瞧见了瑞王,朝着瑞王淡淡一笑。
阮清依赶紧用手掌将脸挡住。
瑞王一见阮清依这反应,即低着头,附在阮清依的耳边,半含着酸、半含着嘲讽,低声言道:“哟…你现在知道要脸了啊!”
阮清依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却也不好回嘴,毕竟理亏在前。于是,就抬起头狠狠的、使劲的盯了宇文辰一眼,然后就一股溜烟的跑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逐渐开始变冷了,太子那边似乎已经忘记了阮清依的存在,底下的宫人们自然也就开始怠慢起阮清依来了。
然而,阮清依从小到大,基本上就没过过这种需要看着别人的脸色来吃饭,并且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这一时间,阮清依还真的是难以适应。
但不过好在,有默儿时常宽慰着阮清依,慢慢的阮清依也就习以为常了。
虽然他们懒得给阮清依送吃穿用度过来,但是偏偏阮清依也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自然而然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这天一大早,阮清依便换上了宫女的宫装,拿了个小背篓,溜去了后山。
一进后山,阮清依便先摘了些果子,然后便跑到潺潺流水的溪流旁,脱了鞋,背起了小背篓,下到水中去抓螃蟹。
然而,就在阮清依感着清凉的水,正抓螃蟹抓的不亦乐乎的时候。
从岸边不远处,传来了晋王那熟悉的声音:“现在已经是立秋时节了,老待在水里可不太好”。
但不过,那语气不同以往,竟然还夹着一丝温柔。
阮清依听到后,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心道:他今个是怎么了,难道转性了?
但表面上还是含笑着,停止了抓螃蟹的举动,转过身,朝晋王行了一礼,并言道:“奴婢给王爷请安”。
晋王看着,阮清依衣衫不整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说道:“你这算哪门子的请安?”
阮清依瞧着晋王的神色,感觉他今个应该心情不错,便回之一笑,言道:“奴婢谢王爷不怪罪”。
这时,晋王瞟了阮清依那旧旧的背篓一眼,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明知故问! ”阮清依不禁心道。
但是嘴上还是不敢这么回话,于是便保持着笑容,回道:“回王爷的话,奴婢这是在抓螃蟹”。
晋王的眉头微微一皱,言道:“宫里不是有上贡的吗?你抓它们干什么?”
阮清依顿时心道:宫里有没有上贡的关我什么事!
于是,便回道:“回王爷的话,可是,不是所有小主子都有份的”。就比如说我吧,别说有螃蟹了,能有饭给我送过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晋王听到阮清依这回话,原本严肃的脸,即勾起了一丝淡淡的浅笑,带着几分欣赏,言道:“你倒是个忠心的丫头,叫什么名字?”
额……阮清依瞬间哑然无语,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但是又怕晋王误会了什么,于是,深思了一番后,阮清依低头回话道:“回王爷的话,其实……奴婢高攀不起王爷”。
晋王的脸色陡然一变,变得比往日更加的冰冷。同时眼中还露出了几分不屑,十分睥睨,冷冷的言道:“既然你知道高攀不起,为何又要特意接近本王”。
阮清依在心中言道:我那还不是因为,你身上的玉箫。
但是这话要怎么说呢?说了晋王又会信吗?犹豫纠结了许久之后,阮清依这才心怀忐忑,纠结不安的言道:“那奴婢要是说实话,您会信吗?”
“说!”晋王冷冷的看着阮清依说道。
阮清依吞了吞口水,手指向了晋王腰间系着的那支玉箫,小心翼翼的言道:“因为它,它对我而言,很重要”。
晋王眉头微蹙,带着几分怀疑,看了阮清依一眼,然后又低头瞟了一眼腰间系着的那支玉箫,忽然似乎明白了些许,自嘲的一笑。看着阮清依,刨根究底的问道:“为何重要?”
阮清依心思着:你这叫我怎么回答?难道要我告诉你,我不是这里的人,我可能是因为你身上的这支玉箫,才魂穿到这里来的。可是,我这么说你会信吗?我又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呢?
思考了很久之后,阮清依硬着头皮回道:“回王爷的话,奴婢不想撒谎,但是这内中缘由,奴婢确实又无法如实相告,所以还请王爷您开恩”。
晋王用审视的目光深深的打量了阮清依一眼,思虑了片刻后,面容才渐渐和缓,言道:“上来吧,在水里泡太久,可不太好”。
阮清依这才惴惴不安的,背着已装了半篓的螃蟹,小心翼翼的踩着水里的青石块,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岸边。
然而,阮清依刚一上岸,晋王就转身离去了。
弄得阮清依傻愣愣的伫在原地,懵圈了半响。
不过,阮清依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个王爷真都不是个好东西,包括宇文辰。
全都是“爷”来着!
回到逸风斋,卸下半日的“成果”,阮清依换了一身衣服,没精打采的趴在房间的窗台上,看着院子里古松树下那几盆垂头丧气的菊花发呆。
这时,芸儿抱着一个直径莫约六寸、高十二寸的青釉四系罐,气鼓鼓的走了进来。
阮清依瞧着芸儿这神色,估摸着她是受人气了,于是便问道:“怎么了?”
芸儿正憋着一肚子气,一听小主子这话,立马一脸委屈、愤愤不平的控诉道:“小主子,您说,奴婢又不是去催他们送饭来,不过是跟他们要点米罢了,结果他们还嫌我烦、嫌我碍着他们事了。但是……可是,这本来就是我们该有的份例”。说着说着,芸儿委屈的眼泪顺着眼眶就流下来了。
阮清依看着,芸儿难过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有些烦闷、堵得慌,只不过,阮清依明白不能同芸儿一样承不住事。于是,便宽慰芸儿道:“你先别哭了,可能是因为今个皇后娘娘宴请众王妃,她们确实忙,实在是顾不上你”。
芸儿仍旧觉得委屈,带着哭腔回道:“可是昨个他们也是这样啊”。
阮清依被这一句话堵得无话可说,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只好转移话题,指着窗外的那几盆菊花,笑着对芸儿说道:“你看,那外面的菊花,你现在的样子就跟它们一个样”。
芸儿顺着眼去,一见那几盆菊花,顿时放声痛哭,一边哭还一边控诉道:“连花都是别人不要了,才送到这里来的......”。
阮清依顿时感到自己深深的错了。有些哭笑不得,于是,只好装模作样的跟着哭了起来。
芸儿看见,阮清依哭了。一脸懵逼,抽泣了一会后,呆愣的看着阮清依,很久之后才哽咽着言道:“小主子,您怎么了?”
阮清依强压住笑意,回道:“我是在学你呀”。
芸儿忽然明白了什么,有些忍俊不禁,不由的就笑了。
阮清依看着,芸儿那仍挂着晶莹泪珠的笑颜。很快,也跟着笑了。
事后,阮清依不得不去思考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没有米确实也是件头疼的事,得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先,只是,该怎么解决呢?
这时,阮清依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宇文辰。
对,没错,就是他了!
想到这里,阮清依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奸笑。
算到,宇文辰要到下朝的时间点后。阮清依便特意,悄悄的换了一身宫女的宫装,溜到兰心亭那边去等宇文辰。
然而等了很久很久很久之后,阮清依这才看到宇文辰往这边过来了,但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与他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位王爷。
不过那位王爷看上去,似乎并不精明,而且也不像其他王爷那样帅气,充其量只能说是五官端正。换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普通人一个。
这时,宇文辰也看到了阮清依,心有顾虑的思考了一番后,这才对旁边的那位王爷低语了几句。然后,才往阮清依这边行来。
那位王爷,似乎也懒的八卦,简简单单的瞟了阮清依一眼后,就便先行离去。
宇文辰来到阮清依面前后,先是上上下下的仔细的打量了阮清依一番,然后才问道:“你找我?”但不过,语气中却还似乎带着一丝不确定。
阮清依心道:我不找你我找谁?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但不过,有求人气焰自动矮三分。阮清依自然是不敢怼他。于是,便撑起一张谄媚的笑脸,转移话题言道:“王爷,刚刚那位王爷是谁啊?”
“我十哥。”宇文辰心里正不爽了,带着一丝不耐烦,淡淡的回道。
“哦……”阮清依拖长了音,应了一声。心中言道:原来是梁王宇文坤!
然而看到,宇文辰依旧还板着一张脸。阮清依心思着:这样也不是个事!
于是,便觍着脸,笑着言道:“王爷,您很忙吗?”
“你有事吗?”宇文辰没好气的回道。
阮清依献媚的笑道:“王爷,您生气了呀?”
宇文辰瞧着阮清依这举动,料定阮清依肯定没好事。
于是,便往亭中的石凳上一坐,摆出一副大爷姿态“我等你老实交代”的样子。
阮清依只好又觍着脸,跟了过去,低声下气的哄着宇文辰,道:“王爷,您就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了好不好,好不好......”然而说着说着,便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委屈样。
讲真的,如果阮清依她自己能看见,她自己这副样子,估计昨天晚上的晚饭都能快恶心的吐出来了。
丢人啊!节操快碎了一地了!
可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现在阮清依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还有求于人呐!
宇文辰看见阮清依这个样子,联想到了阮清依的处境,瞬间心软了几分。但面上还是强装淡定的言道:“说吧!”
阮清依心里揣着小九九,腆着脸笑言道:“王爷,您说,咱俩谈笔交易如何?”
宇文辰立马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没好事”的样子,鄙视的看了阮清依一眼,冷哼了一声,说道:“什么交易?”
阮清依想了想,挂着一副僵硬的笑脸,婉转的说道:“王爷,您看,我每个月不是有月例吗?我分您一半如何?”
宇文辰思着:这天底下哪来的这么好的好事?哪有那么容易白来的东西!
这事完全不可信,肯定没好事!于是,反问道:“有那么好的事吗?”
“嘿嘿…”阮清依尴尬的一笑,笑言道:“王爷,奴婢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糊弄您,人家只不过是想着,自己平日里吃的又多,宫里送来的份例,完全不够吃嘛,所以…就想着……能不能找您换一点,您要是嫌我的钱少,您全拿去都行”。
宇文辰虽然从小锦衣玉食,但是在人情世故上可并不笨,一听这话,便大致猜到了是什么原因,问道:“她们是不是克扣了你的份例?”
阮清依倒是想回答“是”了,可是条件不许啊,毕竟栗皇后既是他的母后也是他的姨母,而且栗太子妃又是他的表姐,这要是回答“是”,那不是明摆着是在指责她们“治宫不严......”是在打她们脸吗?然而,明面上是在打她们脸,但同时不也是在打宇文辰的脸吗?
这“疏不间亲”的道理阮清依还是懂的。
于是,只能撑笑回道:“没有,是奴婢太能吃了”。
宇文辰可比阮清依更了解这位表姐,当然不信阮清依这句回话。她再能吃又能吃多少?好歹也是半个主子。但是也看得出来,阮清依是特意在给留面子,不想揭开这些事。深思了一番后,决定问道:“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阮清依态度诚恳的回道:“在这宫里我就只认识你,而且……也觉得只有你会帮我”。
宇文辰有感欣慰,一笑,反问道:“你不是还认识焦淑璃吗?”
阮清依顿时哭笑不得,心道:那又怎样,她虽然地位是比我高,可是在这宫里她就是一外人,她能顾好她自己都不错了。
想到这里后,阮清依回道:“王爷,她跟您不一样,再说了这‘家丑不可外扬’嘛……”
宇文辰瞬间被这句话给逗乐了,但是笑着笑着心里就泛出了一丝苦味。但是面上还是挂着笑意,笑道:“没想到,你倒是想的挺周全的”。
阮清依自嘲式的笑了一下,心道:你以为我就是只考虑到了这个原因吗?还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你出面最合适。
然而,面上还是带着笑意,回道:“王爷,那您这是,答应了吗?”
宇文辰颔首一笑,言道:“我会命人把你的需要,给你送过去的”。
阮清依由衷的感谢,很认真的福身回道:“那奴婢就多谢王爷了。但不过这事,还请王爷您勿要惊动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
宇文辰明白阮清依的顾虑,眼含笑意的深看了阮清依一眼,浅思着,笑回道:“本王明白,你先回去吧”。
阮清依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用再多话,便施礼而退。
然而,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宇文辰在跟别人打招呼道:“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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