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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怕冷?
这里很大,古代的亭台楼阁都布置的非常应景,同样的,这里也很冷。
尤其是今天的这一幕,要表演出江信沉初来乍到被欺负的画面,欺负的手段包括殴打和泼冷水。
几个群演太监已经就位,服装师和化妆师坐着最后的调整,道具组的道具也已经布置好了,灯光师还在调现场的灯光。
江导朝简单走来,边走边说::“这会儿天冷,不能泼热水,会有雾能看到,咱们争取一次过成吗?”
周围也有暖风机扇着,但毕竟在外面,作用不大,羽绒袄一脱,真的能冻成仙。
简单深呼一口气道:“成,我尽量过。”
江导明显满意,他拍了拍简单的胳膊才走,都说这位少爷耍大牌,脾气不好,现在看来也不尽然,还是很配合的。
灯光已经调好,服装师退场,人员清理结束后,有场务对着导演那边比了个手势:“可以了!”
“《雯王传》第一场一镜一次!action!”
大夏天的休息时候,一些刚刚吃完午饭的太监们躺在大通铺上面歇息,脱了鞋和袜子,凑在一起讲讲各宫里的趣事,也算是打发时间。
简单也是刚刚干完活回来,但很快他就被撵了出来,几个小太监把他推在地上用脚踹了两下,其中一个啐了一声:“呸,什么东西,黄公公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还敢不识好歹!”
在地上缩蜷的简单捂住头,他刚刚进宫,不懂这些,为什么太监也会做,做那种肮脏的事情?
有个小太监端来了一盆水从上往下浇下去:“让你清醒清醒,免得以后不知道什么人得罪不得!”
刺骨的寒意一瞬间令人理智全无,尤其是在大冬天,简单差点晕过去。
他努力保持清醒,握着拳头,眼神冰冷,带着点恨意和不甘心。
耳边还是小太监们的谩骂,不堪入耳的那种,这令他感到难堪,更感到愤怒。
“卡!”
导演那边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刚刚还拳打脚踢的群演立刻蹲下扶简单起来:“你没事吧?”
简单摇摇头,他站起身来,江导面色不善的过来:“怎么回事,刚刚为什么不起来?!”
剧本里这个时候的江信沉的确是愤怒和怨恨的,但他更应该站起来打回去,反抗起来。
简单身上的衣服在往下滴着凉水,寒风一吹,他打了个喷嚏,道歉道:“对不起导演,我再来一次吧。”
江导让服装组过来把简单带下去休息,他倒是没有过多的责骂,而是挥了挥手:“你去换身衣服再过来。”
薛米叶围过来递热水,简单披着大毛巾往化妆室走,他有点狼狈,服装上还有被踢的鞋印子,因为被欺负,衣衫也有点褴褛。
迎面走过来一行人,傅楼归带着人走过来,正好和他面对面迎上了。
男人披着银白色的棉袄,身上穿着乌黑的龙袍,他的步伐不紧不慢,优雅而沉稳,他已经做好了古风造型,原本冷峻的脸少了几分绅士的优雅,多了几分帝王的霸气,就算没入戏,气场也足够强大。
傅楼归挑眉:“怎么了这是?”
简单下意识的低垂眉眼,第一场戏就没过这种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
他真的太丢人了,尤其是现在还搞得这么狼狈不堪,拖了剧组的进度。
服装师小姐姐笑了笑:“简老师第一镜没过,这身衣服不能穿了。”
傅楼归了然,他点点头:“带他去换身衣服,天儿冷,别着凉了。”
简单听着他的声音,莫名心安,他紧了紧身上的毛巾,忙应着:“谢谢傅哥,我去了。”
人道完谢就走了,真没多一句话。
安安收回目光道:“这泼的是凉水吧,江导是真的严格。”
熟悉江印安大导演的人都知道,这位导演平时和和气气的,好沟通,好交流。
但一旦进入拍戏模式,那就是铁面无情,跟个阎罗王一样,一丝情面都不留。
傅楼归继续往片场走:“难道泼热水?”
…
傅楼归走到导演棚坐下,一个暖炉正好冲着这边吹,被他挡的严严实实,只留点缝的暖气给江印安。
江导忽然被挡了暖气,奇怪的从机子的画面侧过头来:“臭小子你来干嘛?”
“过来帮您挡冷风啊。”傅楼归开着玩笑,目光也落在机子里面刚刚那场戏的回放上,他递烟给江导:“怎么着,简单不行?”
江导接过烟点上,吐了口雾:“挺认真,没什么行不行的,就是有点小毛病。”
傅楼归看着道具组又端来一盆冷水备着,眯了眯眼没说话。
不能耽误太多时间,简单很快的换好衣服就过来了,现在早已准备妥当就等他了。
场务拿板:“《雯王传》第一场一镜二次!action!”
这次直接从谩骂开始拍,简单躺在地上捂着头,有小太监端来一盆水从上浇下去:“让你清醒清醒,免得以后不知道什么人得罪不得!”
简单的目光变得阴沉发狠,他咬了咬牙,猛地的从地上站起来扑向那个浇水的太监打过去。
十成十的力道挥下去,打的那人是猝不及防。
其他人看简单居然还敢反抗,连忙也过来一起打,但奈何简单在宫外是练过的,一时间居然也不落下风,他和这些人厮打在一起身上被打了不少下,却硬是忍住没吭一声。
有太监道:“江信沉!我看你是不想在这里待了吗!得罪了我们,信不信黄公公弄死你!”
一句话让动手人停了了动作。
被怒火控制的大脑多了点思路,简单踉跄的靠在花坛上,他还未说话就听到了一声:“卡!”
江导从导演棚过来,其他的工作人员连忙给简单披上毛巾。
简单擦了擦脸上的水,听江导训斥:“表情不对,神色不对,你只有生气愤怒,没有挣扎,没有绝望!”
重来是必须的,从泼水那里全部都得重来,简单蠕动了下嘴唇,最后什么都没说,只道:“抱歉导演,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在坐在花坛边上,身上的水珠滴答滴答的往下落,服装师站在一旁劝慰道:“没事啊,一个镜头重来几次都是正常的,江导要求就是比较严格,别往心里去。”
这话好听是好听,就是安慰不到人,起不到什么作用。
简单去换了衣服,他回来坐在路牙边,愣怔的望着花坛发呆,心里想着江信沉的心理思路。
有脚步声传来,停在他的面前。
傅楼归的声音传来:“你坐在风口干什么呢,是准备让脑子清醒清醒?”
简单身子一僵,他,他怎么在这里?
还有,这里是风口吗。
明明哪里都很冷啊。
心里有点乱,但简单还是诚实道:“不是,我想想接下来该怎么演。”
傅楼归顺势在他旁边坐下,男人不偏不倚的坐在右边,替他挡了大半的寒风。
他动作熟练的点了根烟,哑声道:“怪不怪导演让你总是淋冷水?”
怎么会?
简单连忙摇头:“不怪,江导没错,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江导他…是个好导演。”
回应他的是低低的笑声。
傅楼归的声音低沉淳厚,平时说话的时候是优雅的调子,笑起来的时候带着磁性,好听的紧,像是鼓点,轻轻敲在人心上。
他修长的指夹着烟抖了抖,嘴角勾笑:“那我就替他收下你的好人卡了。”
简单有点不好意思,他侧过脸,轻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孩长得漂亮,就算是被冻的厉害,那皮肤也精致白皙,就是脸颊有些泛红,看着有点可爱,像是个小动物缩在壳里,乖的不行。
傅楼逗他玩呢,觉得差不多了才收敛一些,他的声音严肃起来:“你跟我说说,是不是怕冷?”
简单猛地抬头,藏在羽绒袄下的拳头不自觉的握起。
他知道?他发现了?
怕冷这事简单没跟人说,也没特地去和小米解释,毕竟是个大男人,在这片场有些女孩都坚持着呢,他再多什么事就是矫情。
尤其是简氏破产了,如果他多要求什么,就会被人说是少爷病,戳脊梁骨。
那傅楼归呢?他是怎么想的?
简单低垂下眼眸,无论如何在他心里傅楼归多少是不同的,他带着点小心翼翼的颤抖,和隐藏极好的委屈:“嗯……”
傅楼归的指尖颤了颤,他吐了口烟雾,视线里薛米叶正朝两个人走来。
男人站起身吩咐道:“别在这儿坐着,如果怕冷就去场务哪里的暖风机待着,多少管点用。”
薛米也走近了尊敬的喊:“傅哥。”
傅楼归“嗯”了一声,熄灭了烟丢进垃圾桶这才离开。
导演棚里面江导正在看剧本,身边就走过来个人,他怎么觉得今天这小子来的次数有点多?
江导说:“干什么?”
“跟你说个事。”傅楼归慢条斯理的坐下,继续挡住江导的暖风:“让场务给我把那冷水给换成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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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傅:“我不心疼,我真的不心疼,你们看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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