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境

作者: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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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尤国一行


      念莞跟着师傅辗转间也没有闲着,又因着了男装,突然觉悟出人生之美好仅仅并不在于读书求学,且她况为女子,又身处乱世,一年间,斗转星移。现今社会四分五裂,并存国土就有十个,另外还有大大小小称王的土地,小国不尽其数,念莞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志,也未真正通晓情事,游历间愈发养出了些闲痞之气,不时行些义气事,仗着自己力气大还有师父袒护,凭着自己毫无负担的内心,尤其见不得欺小凌弱之事。
      一日念莞随师父再次搬迁,这次搬到了当时有些势力的尤国,师父忙着整理家务,无暇询问念莞,念莞便自顾自跑去了集市听书,突然一阵骚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凑上前去一看,看到了几个家丁在打一个年约十几的小孩子,用力之猛,简直是不遗余力,念莞看不下去了于是用自制的弹弓狠狠的朝着那几个家丁射了过去,正中脑门,随后立刻冲过去把小孩子抱在胸前,仰起脸一脸愤怒道:“听闻你尤国以礼义著称,传闻此国风气纯正民风淳朴,你们以大欺小是什么道理。”随后看向围观群众:“你们不闻不问便罢,竟然谈笑自若,便就这般纵容如此霸市之人横行霸道?”众人听闻面露愧色,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位公子,衣着尊贵,气质不凡。念莞察觉怀里的人一抖,于是抱的再紧了些,怀中人有些难为情的极力和念莞保持距离,念莞心想他是不愿牵连自己,于是小声说:“你别怕,他们伤不了你。”然后头上传来那公子的声音,不急不躁,仿佛在说什么平常事:“我弟弟偷了府上的东西跑去玩耍,只是处理些家务事罢了。你不问缘由便伤了我的家丁,此事如何了结?依照本国律法,偷了东西是要乱棍打死的,我只是稍微惩罚了一下他,总不至于要了他的命,阁下这般多管闲事倒是让我置本国法律为何物。”
      念莞眉头一皱,声色不变:“正当是子不教父之过,兄长亦承父之责,没有教育好你的弟弟本就是你的过错,本为一家人,如此手段惩罚对一个孩子来说是不是太过了些。”
      那人神色有些复杂的愠怒:“我们家,没有过不过之分,若此事不问,来日何谈成人立业之说,你若执意要护着他,便一同受罚。听言阁下不是本国人,那便请领教一下本国的法。来人,打。”
      刚刚那几个家丁似乎要抱击头之仇,每个人挽起袖子抄起棍子,朝念莞打去,念莞紧紧护住那个孩子,大声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为兄长竟如此虎狼之心,不,虎狼焉知同乳之情,如此看来你还不如虎狼柴豹。”说完,肩上挨了重重两棍子,她生生扛住了,谁知那怀中一直不言语的孩子把她推开,神色清冷,眼眸发黑,冷声道:“谁让你这人多管闲事,我做错了兄长惩罚我是自然的道理,哪里轮你来指点说道。”说完,家丁对着念莞有是两棍子,念莞眼前一黑,倒了。
      在家丁下一棍要触及念莞头颅的时候,突然痛叫一声,当是时几个人的手腕皆在异处,献血突迸两米多远,群众齐看着那白衣袍的男子走到那狂言小子面前,虽衣着普通但却周身散发着华贵之气,但又有着不染尘俗的感觉,高鼻清目不似凡人。眼看他抱起那个被打晕的小子,仿佛没有听见家丁的惨叫,兀自离开。
      那公子也没有看向家丁,反而是看向家丁断了的手臂,眼看那白衣男子手中并无兵器,如何瞬间齐断几人手腕,并且伤口很齐,似利刃齐切,所以他疾声问:“敢问公子何人?”
      那人头也不回:“在下孔元,向尤昌公问安。今日之事,改日必当亲自向你父亲讨论如何解决。”
      百姓一听这是尤昌公的儿子,齐跪下问安,那公子拦住了要去追的侍从,嘴里喃喃道:“此人莫不是天下隐匿智囊之首孔元先生?”
      一旁的那个孩子眼眸愈发深邃,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离开的人。
      念莞醒来以后看到案前读书的樊脩,心想自己闯祸了,又口渴难耐,于是蹑手蹑脚的不想惊动师父,可是伤口实在很疼,起身间不禁‘嘶’的一声,樊脩立刻看向她,看着她眼睛盯着水壶又舔了舔嘴唇趁着朦胧烛光,着实是动人,心下一动,起身给她倒水。念莞汕汕一笑,突然想到自己肩处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了,脸上一红,察觉气氛尴尬,想要转移话题,看来看去,看到案上放着一个罐子似的东西,于是她问:“师父这是什么啊。”
      樊脩一愣,笑着说:“我差点忘了,经过集市时看这东西小巧易学便想你每天无所事事的不如见个新鲜东西新鲜一阵子消停一会,谁知......。”
      念莞脸一红,拿起那东西,吹了半天没吹响,樊脩宠溺一笑,接过它,趁着月色烛光,人影晃动,悠悠的乐声从樊脩口中传出,空灵悠远,浑厚醇重,恍若带来了史前土壤秋风的记忆,浊而喧喧然,透穿魂魄,沉思见恍若千年,念莞怅然若思,不觉泪流满面,听得出一股壮志未酬渴望安定又意图征战沙场扬名立业的矛盾苍凉之意。一缕发丝垂下,尤听音色一转,一股波澜壮阔之气突然袭来,诉尽壮志豪情之智,抱忧国土之思。看眼前人并没有什么情绪一双眼毫无神气,仔细瞧来,惊之,眼中不是无物,而是泰然,是装了整整一个天下啊。
      念莞悄然将他的发丝别在耳后,琴声止,递于念莞。“这是埙,若嫌音色太沉重,便只当玩物看着吧。”
      念莞平静的问:“师父为何不从仕,难道甘愿安身于这不宁的世道吗。”
      樊脩喝了一口茶,道:“如今这世道就是武力称霸的世道,并存这十国,事实上能称得上国的也就只有五个,前西域亩良,封号为珧。此国兵精民富,是当今最强的一国,可那君主近年并无心扩充领土,只是无人敢犯。
      再就是东北边叛国之子林黍自立为王,封国号为姜,此国国法严苛,但治理有道,近年在不断的收复周边零星小国扩充军力。
      然则南边前陈轻吴侯,打着前陈旗号,立志复兴大陈盛世,笼络人心,人多势众,并且此国有一谋士,姓汪名夏,此人不可小视,虽以浪荡好酒著称,却暗藏乾坤,是个人才。
      后陈的邻国商,重武轻文,但其君主袁温却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本是一市井小人物,一招揭竿而起深得民心,广收义士接纳百姓,有民南迁靠商之举,此可见袁温颇有治国之策。
      接着就是这尤国,好孔儒之道,行孟庄之风。广纳贤士,对有才德之人颇为重视,如今这尤昌宗暗养良兵,内兴商道,外济友邦,人缘最好,其中深意也就是先行休养生息之道暗度陈仓。但却是归避的好去处。
      你昨日护的那人,也就是尤昌宗的小儿子尤盷,尤昌宗颇为宠爱他。打你的人便是四子尤辛,此人颇有野心,极为排斥尤盷。”
      念莞眼神一涩,悟见几分春秋,低声说:“师父,我错了。”
      樊脩看着她,眼神少有怒气:“怎么是你错了,错的是这个世道。”然后神色一转,眼神里满是温柔,抚着她的发丝缓声道:“错的是我没有护你周全。”
      尤辛和尤昌公讨论孔元之事以后,尤昌公绞尽脑汁在想怎么把他收为己用。而樊脩此时,看着榻上安然熟睡的女子,眼神望穿秋水,喃喃:“念莞,我已不知,救你是为了复国还是出于私心了,而今我却不想你搀入权谋之中,安于世俗,护你周全,也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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