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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香烟楼位于京城的繁华地段,往来客人繁多,一到晚上,宾客满门,觥筹交错,络绎不绝。这日,华灯初上,我趴在第三层的凭栏处往下看,只见一二层楼间一片欢声笑语的景象,心中不由暗自好笑,原来自古就证明“妻不如妾,妾不如妓”的说法,至于而后的“妓不如偷”的事情,我现在是不得而知了。
一楼的姑娘侍奉的都是一些酒色之徒,只见那群花钱买笑的大爷们个个厚颜无耻,对身边的姑娘上下其手,我厌恶地不去看他们,转眼看向二楼那边,相比之下,二楼就文雅多了。因为这里多是被包养的姑娘,与恩客之间不仅仅是单纯的□□交易,多多少少还有些虚情假意在里面,所以至少看上去还能入眼。
我正发呆,忽听一声娇呼:“哎哟,快放开奴家。”却是从西边发出的声音,我寻声望去,竟是柳娘被一个满脸横肉的军官死死抱着,两手抵着他的胸膛,满脸酡红。身上穿的正是我前两天交给她的水红色的衣裙,只映衬得人面桃花相映红,煞是动人。
“军爷这几日没来,可想我了?”军官粗声粗气道,一只安禄之手贴着柳娘的臀部。
我心里大呼恶心,本想关门不看,可同时又对这古代的妓院风情着实好奇,不知有无可能再穿回去,私下回去在网上发表篇《清朝妓院风情录》说不定会一炮而红,正胡思乱想着,只见柳娘已被军官搂入怀中,直啃得佳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满是口水。柳娘娇弱的身子直往后退,却是被军官一把圈住,□□道:“看你往哪儿跑。”说完,哈哈笑着,竟将柳娘一把扛起,抱着往一边的厢房走去。
唉!我长叹一声,手中执着那条水红色绣了我英文名的手绢,双手扶着栏杆,不由暗自感叹: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仰天又是一声长叹,两手往栏杆上重重一捶,一个失手,竟是将手中的手绢滑落了下去。
“哎哟。”我趴着栏杆,往下看,只见水红色的手绢飘飘然地直往下落,在快到一楼时,忽被一个好事者挥手一挡,竟是被抛向了门口。
恰是这时,大门敞开,迎先进来一位长衫玉立的翩翩然佳公子,手绢竟是朝他的脸上直直地扑了过去。
“什么东西?”他一声怒喝,伸手抹下手绢,抓在手里端详。
我暗叫不好,呼吸急促地凝神往下看,只见这位公子身后的几个随从立即将他围了个圈,一副紧张护主的样子,公子抬抬手,竟凑鼻闻了闻手中的手绢,嘴角扬起,淡淡道:“不碍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说着,犀利的目光朝上边望来。
我吓得赶紧蹲下身子,耳边却听到妓院的姑娘窃窃私语,笑声连连,有的低呼:“这个公子真是好模样。”有的暗赞:“真俊。”有的更是不害羞的说:“这辈子我只要他吻我一下,我就是死了也甘愿。”
我蹲下身子听得暗自好笑,妓院原本纷闹的场面也因为这位公子的到来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虽然他从头到底都没大声地说过一句话,可是他的气势,却让人望而生畏,禁不住的肃然起敬。
我透着栏杆的细缝,竟远远地瞥见他的腰间竟也系了根明黄的带子。
老鸨扭着腰肢,手里捏着一柄香扇,媚笑道:“这位大爷,来找哪位姑娘啊?”
公子身边的一个侍卫立马斥责:“瞎了你的狗眼,敢跟八爷这样说话,吃了豹子胆了。”说着,凌厉地向前迈了一步,对着老鸨就是一个巴掌。
老鸨被打得糟了,吓得立在当场再也不敢多讲一句话。
八爷淡淡地瞥了一眼,沉默半晌,终于开口:“老九在吗?”
老鸨被打得乖了,原本还待一番巧言令色,看了一眼方才打她的侍卫,垂下眼,老实道:“前两天来的,这几天却是没见着。”
八爷瞪了老鸨半晌,又慢悠悠地开口:“听说他是为了你们这儿的一个姑娘?”
老鸨紧张地抬头往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猛地给我使眼色,我却是不明白她终究是个什么意思,仍傻愣愣地蹲在原地,一动不动。老鸨见我这样,微微摇头,恼怒地回头长叹:“是我们这儿的紫烟姑娘。”
“哦?”八爷双手负手而站,一身青色的长袍,说不出的风流潇洒,“我倒要见识一下是何等的佳人,直把老九迷得连政事也不理了。”
老鸨被唬在当场,大气都不敢出。方才打她的那个侍卫朝她迈了一步,大声道:“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前面带路?”
老鸨一惊,满脸苦相,眼珠一转,半晌才期期艾艾道:“还请这位爷稍等,紫烟姑娘这会子在陪太子府上的王大总管,现在恐怕是没时间……”话还未说完,脸上又被那个侍卫扇了一个耳光,登时,两边涂满了厚厚脂粉的脸上显现出清晰的两个五指印。
“哎哟!”老鸨杀猪似的疼得嗷嗷直叫,双手捂着脸,胆怯地望着八爷和他的一干侍卫,牙齿哆哆嗦嗦得上下打架。
“还不走?”那个侍卫怒喝道。
老鸨吓得双腿直打哆嗦,“哪敢怠慢了大爷,实在是小的可得罪不起太子府上的人啊。”
“哦?那当今万岁爷的八阿哥,你就敢得罪了?”没想到这位侍卫不仅身手厉害,说话也十分伶俐。
“啊?”老鸨想是没想到眼前这位爷来头如此之大,只好矮下身子,缓缓朝前带路,不期然看见一旁看热闹的众人,立马又换上另一副嘴脸,“没什么好看的,大家继续找乐子啊。”手中香扇一挥,顿时安静的一楼二楼又立刻欢声笑语起来。
我瞥眼看着他们上楼,急忙站起身来,推开紫烟的卧房,嘴里大嚷:“不好了,小姐,有人来找你晦气了。”
谁知屋里正是一副暧昧的场面,四十开外胖胖的王总管正捏着紫烟的手,想往怀里带,看见搅局的我,顿时满脸不悦,“这香烟楼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我真要喊孟老板来看看,丫环都成什么样了。”
紫烟看着一脸愤愤的王总管,伸手在他心口揉开,娇笑道:“看把您气的,跟这么个不知眉眼高低的小丫头片子,至于吗?来,别生气,我给你揉揉。”
原本恼怒的王总管也禁不住美女的撒娇,只揉了没两下,就脸色缓和了下来,顺势抓住了紫烟的手,满嘴胡说八道起来:“别理会这不识相的小丫头片子,来,我的小乖乖,让大爷好好抱抱你。”
紫烟扭着身子正在躲闪,我看在眼里也着急,正在这时,忽听门外一声大喊:“大胆,王有发,见了八阿哥,还不行礼?”
王总管企图侵犯紫烟的动作顿时停住,扭头一望,脸色立马跨了下来,双腿一软,立马伏在地上行了礼。
谁知八爷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让他跪着,抬眼望向紫烟,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就是你?”
紫烟凝神望着八爷,芙蓉俏脸一红,道了个万福,细声道:“紫烟见过八爷。”
八爷鼻子忽然嗅了嗅,掏出怀里的手绢,凝神望着紫烟:“是你的吗?”
紫烟瞥了一眼水红色的手绢,以及上面的金色丝线,恼怒地扫了我一眼,继续替我挡招:“是奴婢的。”
“这上面绣的是什么图案,这么别致,能送给我吗?”八爷紧紧盯着紫烟慢悠悠说道,只听得站在一旁的我心惊肉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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