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挣脱的枷锁
马上就要过年了,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我还是来到了市里,来到了如意酒家。
我很木讷的坐下,自己也不知道该愤怒还是伤心,最终也没有勇气去给出她一个承诺。
我在五味杂陈的心情中,怀念着赵卉。
几个人对于这段感情,给出了不同的评价。
刘青林同情的看着我说:“你的感觉,我也有过。”然后看看旁边瞪着自己的王璐,笑笑说,“小时候我棒棒糖被别人抢了舔几下,跟你这估计差不多。”
按资深电力工程师,处男代言人文凯的话来说:“文艺青年的爱情,没有谁对谁错。”
王璐说:“你这新发型不错。”
我勉强笑了笑,抚摸了一下自己快要露出头皮的脑袋,说:“从头开始嘛。”
最后,我做了总结:“好像做了一场梦,来了,又走了。”
新年的鞭炮声响了起来,可是这个年,我过的很不开心。
离过年还有几天的时候,我回到了家。
当父亲看到我这个短的不能再短的头发时,像被针扎了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将手中的遥控器扔到了我的脸上。
父亲暴跳如雷,说:“你平时贪玩,我也没怎么说过你,大过年的,你剪个劳改犯的发型,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我说:“反正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木偶,你愿意怎么修理怎么修理。”
我的母亲闻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拦住了要修理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愤怒的指着我骂,丝毫没有在人前和善的模样。
我免了皮肉之苦,却免不了每天父亲看见自己时恨其不争的怒骂。
我像一个行尸一样,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屋里。每天都会想起赵卉,不知道赵卉过得怎么样。
文凯的年也过得很不开心,他成了昨日的我,每天长叹时不我待,做着一个遥不可及的发财梦。
而刘青林算是唯一一个幸福的人了,生活美满,说要明年攒钱为结婚打基础。
我们都在人生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和他们不同的是,我的道路是已经规划好的,平坦,却并不宽敞。
科长给我打电话,说:“小李,大年初一排到你和小张值班,记得去。”
小张我认识,是其他科室新来的,很腼腆的一个年轻人。
我把电话挂断,扔到了地下,对着电话说,“去你妈的。”
冰凉的现实像一身衣服,紧紧的包裹着我,隔绝着我与美好的一切。我只能在其中慢慢腐朽,却始终没有勇气撕破。
我怀疑这样下去,我会彻底的迷失,我想有自己的道路,也许我的人生会很不幸,也许我会后悔,但是我再这样,于是在刚刚过完年没几天,喝了点酒的我鼓起勇气跟家人说:“我有女朋友了,她为我打掉了一个孩子,我想去和她一起生活。”
刚刚过完初八,我就拖着文凯离开了家,来到了市里。我和赵卉曾经相爱,留下无数印记的地方。
“我想出来了,幸福的基础是有钱,只要有了钱,我才有底气跟家里抗衡,我要赚钱,我要给赵卉幸福。”
我边说边笑,带着对未来的畅想说,“我有钱之后带她四处流浪,自由自在,看全世界的风景。”
文凯悲哀的看了我一眼,说,“你不是不在乎有钱没钱吗?你不是诗人吗?”我说,“现在在乎了,我们一起努力吧。”
“也好,起码你现在有斗志了。”文凯用阿Q的思想安慰着我。我最终说服了文凯,我给文凯也给自己画了一张大饼,由钱和未来做成的。
可是赚钱需要本钱,本钱在哪里?
文凯是没有的,他甚至不敢告诉家里已经被单位辞退。过年回家的时候只是含含糊糊的说,工作挺顺利,领导挺照顾自己。然后瞒了过去。
我也没有,当我平静的和家里说起赵卉的一切,我要出去闯一番事业和她过日子的时候,父亲的耳光已经到了脸上。
我的母亲这次没有阻拦,只是在旁边说,“你是不是要气死你爸,好好的工作你不干,要出去瞎混,你对象是什么人,我去和她谈谈。”
我神情黯淡的说,“你们总是愿意把你们想要的强加到我身上,这不是我想要的,你们不明白我的,你们又不是没有和我爱的人谈过。”
我的父亲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到了我的脸上:“爱爱爱,你懂什么啊,你要是生在别人家里,早去种地了。”
可能我真的去种地,但是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自己用双手换来回报,夏夕会陪着我,给我送来一茶壶凉开水,幸福的看着我。
我还是笑,我坚定的看着他们,说:“我不想错过第二次。”
几分钟之后,我的父亲发现他已经老了,耳光和辱骂已经治不了眼前这个忤逆自己,不识好歹的儿子了。他坐在沙发上,说“随便你,好好的工作你不干,正经的女人你不找,还想出去打工,别跟别人说是我的儿子,我丢不起这个人。”
于是我逃了出来,成了挣脱鸟笼的鸟。
我和文凯商量了半天,达成了共识,最终还是决定找刘青林借钱。
因为工作的原因,刘青林很早就来了市里,王璐还没有来,我们三个人在刘青林的出租屋里摆了一桌,庆祝过年。
三个人开心的喝了半天,但是最终钱没有借出来。
刘青林说,“文凯,李华傻了你也傻了吗?他家里会这么轻易放他出来吗?他过两天就要回去,你别跟着他瞎折腾。”文凯喝的也是兴起,一拍桌子说,“咱们都是兄弟,哪怕是赔钱,就当陪兄弟长经验了,你就说借不借吧。”
刘青林说,“我没有钱,你看刚买的手机,每天吃喝,我还得给王璐买衣服,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呢。”
我看着刘青林,依稀还能看到以前青涩的影子。
那个稚嫩的刘青林也再说话,说“我没有钱。”然后深吸了一口手中三块一盒的劣质烟,一拍桌子说,“我去借。”一步也不回头的走了。我也是年轻气盛,拍拍胸脯说“借什么借,有我呢。”然后直接去找到老师,说,“打架的事是因我而起的,同学们没有错,你通知我家长吧,这事我抗。”
最终我没有抗住,这件事的起因学校也调查的很清楚,也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放过其他所谓无辜的同学,虽然是打饭时因为互相拥挤对面先对我的同学动的手,但是当时我们的反击有些激烈。
参与打架的也全都记过,至于对方的医药费,也没多少,我的父亲直接交了,当然,也免不了对我的一顿饱揍。
现在的刘青林毕竟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刘青林,我没有等出来那句,“我去借。”
我们也渐渐的有了各自的生活,人人都会给自己披上厚厚的伪装,看守着自己的财富。
我笑笑说:“没有就算了,我在想想别的办法。”看看刘青林屋里乱糟糟的,衣服随便摆在床上,一张小沙发被零食袋,袜子内裤占领了,说:“等王璐来了,让她好好收拾收拾。”
刘青林送我们离开,看着他回头上楼的背影有些悲哀。当年的他,也是这样留下一个背影,不过当时是意气风发。我在回宿舍的时候,鼻青脸肿的。刘青林也已经回来了,一张破桌子上放了很多十块,五块的钱。众人连忙围上去,问我“怎么样了,学校还追究吗?抗住了吗?怎么受伤了?”我问,“有烟吗?,来一根。没有了。”人们都掏掏兜,不知是谁从床铺下翻出半根烟,我叼在嘴里,微微的笑着。
经历了多少风吹日晒
经历了多少雨露风霜
没有委身黑暗
还是迎头而上
不一样的
是人们看你的眼光。
这几句诗,我说是当时有感而发,写给自己嘴里那半根烟的。
我住进了文凯的出租屋,晚上,我接通了赵卉的电话,我要让她高兴。
接通之后,电话的那头沉默不语,我笑着问:“年过的好吗?我在市里,我不走了,我说了我要对你负责的。”
电话那头传来赵卉略显疲惫但又惊讶的声音:“你这会去市里干什么?”
我说:“为了咱们的以后。”
赵卉说:“你别骚扰我了,我们结束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