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庶女伤不起

　　夏芝研刚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就看见里面人还挺全，红玉和红泥正在焦急的站在门口朝外面张望，秀娟也在不过她自己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一派的悠闲自在，若人不知情还以为她才是府中的三小姐呢。

　　“三小姐你回来了！”红玉和红泥看见夏芝研立刻跑了出去！

　　红玉的性格素来稳重一些，但她的眉头也紧紧的锁着透出了她的担心。红泥更是喜形于色，担心了整整一个下午如今见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就差欢呼雀跃起来。

　　夏芝研摸了摸红玉和红泥的头道：“家里一切还好吧！”

　　秀娟还在一边喝茶，她当然看见三小姐回来了，但是最近求了大夫人让她回去伺候大小姐，大夫人已经应允，如今只想着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让她得意回去罢了。竟越来越不拿夏芝研当回事儿了，别管多大的奴才，终究还是奴才，竟然看见小姐来而不起身的，当真放肆！

　　她本以为按照三小姐的性格会大怒，然后教训她，心里冷笑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小丫头了。如果她真是这样的话，大家不妨闹一闹，反正她不怕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走了。

　　她是做了这个打算，可是回来一看这三小姐居然只顾着跟两个三等下人说话完全拿她当空气。心里顿时不舒服。

　　早就看那两个狐媚丫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之前日以继夜的守在三小姐的床榻之前，也不知道叽叽咕咕说了什么，反正三小姐刚起，就跟原来的行为举止大不一样了。她狐疑的看着红玉和红泥，可是这两个人都沉浸在三小姐没事这样的好消息中竟无一人注意到她。

　　夏芝研不是瞎子，之前就看出了秀娟居然在一旁坐着。在这红玉和红泥的簇拥之下回了屋子，坐在椅子上，回头看着秀娟，想笑可是看着这个卖主求荣的丫头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好扯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秀娟道：“秀娟，你来这夏府里多久了？”

　　两个人一凳子之隔，身份不同，所以此刻稍显尴尬，尤其是看到她那个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更是忍不住狠狠的跳了跳：“回三小姐的话，奴婢已经在夏府呆了整整十八年了！”

　　“哦，十八年？”夏芝研思索着：“那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还请三小姐恕罪，这些日子崴了脚，一直都使不上力气来，不能起身给您请安了。”秀娟模样长得秀气，小鼻子小眼睛的，一张瓜子脸，平时说话都是和和气气的，无论是对谁都没有发火的时候。这整个夏府中也算是排的上名的丫头。以前也有不少下人想着把秀娟要了，跟自己成亲，夫人不管只道是让秀娟自己决定，却没想到秀娟一一都回绝了，言道要伺候夏家一辈子。此等话一经说出更显得忠诚无比，其实她不过是眼光高，跟着夫人小姐呆的这段日子越发主意自己的言谈举止，大伙儿谁不夸赞，她心里也是很受用的，想将来谋一好的亲事。哪怕是给一大户人家做填房做小妾也是好的。

　　“我听人说你可是这府中的忠仆，伺候我也有些时候了，我总惦记着你这婚姻大事儿，虽说你这相貌条件样样都不错，可是年岁在这里，都说女人十八一朵花，女人三十豆腐渣！这人呐青春貌美只那么几年，前些日子我听人说礼部尚书张府的下人中有个漂亮丫头当年也曾红极一时，就连我爹都看上了，想娶回家做填房，可那丫头死活不干。可是后来红颜易老，时间长了容貌不再了听说是配了一个马夫！听着还真是唏嘘不已！”夏芝研的语调还是那么淡淡的。

　　听到秀娟的耳朵里却显得有心惊肉跳，是呀！她漏算了一点红颜易老，时间不等人呐！等自己心上人出来的时候怕以自己的条件已经无法吸引心上人了。

　　红玉心思玲珑自然清楚三小姐这话是给秀娟听的，她对秀娟很不耻，还在为没有给三小姐请大夫的事儿耿耿于怀，如此便笑道：“是啦，年轻的时候有那么多条件好的不去选。等自己老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一再降条件，说来也真是可怜！”

　　红泥也来了劲儿想说上几句，被夏芝研看出了意图道：“红泥，去给我倒杯热茶！”

　　红玉感激的看了一眼三小姐，若是让自家红泥在旁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只怕秀娟这一腔的火气都会发在她们身上。

　　秀娟勉强的扯出了一丝笑意：“三小姐所言极是！”可是心中却暗暗愤恨，这个臭丫头居然拿自己的年纪说事儿。这是秀娟心中最痛的一个伤痕，眼看着一年一年过去了，她原拒绝许多人，现在看来那些人儿女都十岁了，她心中也羡慕。

　　当人家丫头能做的了几时！

　　如此一想越发不待见夏芝研了，道：“三小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直说！秀娟实在愚笨，不懂得揣摩出主子的心意，说来惭愧竟不比新来的两个小丫头。”

　　“秀娟姐姐不必自谦，您可是大夫人亲自选的丫头能有差么，若是你都愚笨，那我想不出府中还有谁是机灵的，我想着你好歹伺候我一会，凡是都要为你考虑，既然这样的话，我已决定把你送给大小姐，大小姐就要出嫁，风光无限，你说怎么样？”她的话中含有试探之意。

　　秀娟当然听的出，如果她此刻够聪明就应该立刻给三小姐磕头然后表忠心……

　　秀娟起身给三小姐磕了个头，抬起头的时候眼圈就红了，说话也变得哽咽：“奴婢是想着一生一世侍奉三小姐，可是这些日子大小姐一直让奴婢过去伺候，也不知道三小姐听了什么风声，奴婢对主子是绝对的忠贞不二，绝无二心，不过奴婢毕竟是奴婢，大小姐让我过去伺候我能不去么！这么一来二去的，大小姐就瞧着奴婢好，想让我过去，正赶上三小姐您这边病重，这段日子奴婢心力交瘁！谢天谢地三小姐您的身体好了，我这心里也安了些，其实大小姐早有意思让我过去，奴婢也不知该怎么开这口，既然三小姐体恤。那我这就回大小姐去！”说完擦了擦眼泪，起身一步三回头的往前走，那眼中尽是些不舍的意思。

　　“过去可要好好侍奉大小姐！”三小姐叮嘱着。

　　她这话说的漂亮，说走就走一点却也不含糊，夏芝研忍不住赞叹，若是让她去混娱乐圈也是个演技派的料子。

　　如今她现在一无所有，名声还没破坏了，将来不知怎么办呢，跟风光大嫁的大小姐比起来谁才是最好的高枝自然是一目了然。

　　红泥走过来大怒：“岂有此理，三小姐你怎么能就这样放她走了呢，这不是如了她的意么！”

　　夏芝研道：“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还不如走了轻快，你们两个若是想走随时都可以！”

　　话音一落，这两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异口同声：“三小姐我们两人绝无二心！”

　　“好了，起来吧！”夏芝研就这么忙了一天也实在有些乏了。靠在椅子上毫无半点形象可言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哎呀！”红玉惊呼了一声，她这个人做事儿比红泥要稳当一些，可是她如今却显得很不淡定，道：“不好了，把大事儿都忘记了，大夫人传话，让你回来的时候先去大夫人那里回个话，她有很多事情要当面问你！”

　　看了一眼外头天气，已经快到晚饭的时间，此时过去只怕又会遭一个三堂会审。打发红玉过去回话道：“我乏了，明早再去！”

　　“好！”

　　她们把外面的大门一关，她所住的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如今身边就只剩下红玉和红泥和她自己，这里到底还显得空旷冷清了些。

　　忽然发出一个稀稀疏疏的声音，夏芝研跟红泥对看了一眼：“什么声音！”

　　这红泥也是个胆小的，脸色顿时就变白了：“不会是有老鼠吧！”

　　这里离正宅距离很远，有点偏僻，这会儿要是叫人的话多半听不见，忽然扑通一声，一个巨大的闷响，不知什么掉在地上。

　　红泥这个胆小的，当时就吓出了眼泪。

　　夏芝研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似乎是一个人呐！

　　而且是一个女人，那女人居然是翻墙过来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往里面走了过来，看见夏芝研的时候脸上顿时尴尬了起来：“研儿！”

　　夏芝研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头发乱糟糟，身上全是泥土灰尘，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跟自己很像。这女人难道是？

　　“娘？”

　　红泥在三小姐的背后哆嗦，一听见这话忽然停止了抖动伸出一个脑袋瓜来，看了一眼立刻跪在地上道：“奴婢给四姨娘请安！”

　　“研儿，你终于肯认我这个娘了！”四姨娘说话间眼睛水汪汪的，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相比起来她跟安氏和大夫人不同，她可要比两人憔悴的多，而且身上穿的都是粗布衣裳，跟府中的下人一样，这么多年来她一定过的很不好。

　　夏芝研无论怎么不好都是府中的三小姐是主子，哪怕做错了事儿也不会有人真的跟她生气，可是四姨娘就不一样了，她无权无势，甚至没有背景也不会讨好别人，再加上性子懦弱这么多年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堂堂一个姨娘过的竟然连下人都不如，这些年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娘……”夏芝研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有些心疼了，也不知道是她自身的恻隐之心还是这幅身体里原有的意识被唤醒，这一声娘说出口，心里就疼的不行。

　　这么多年来她真的受了很多苦，可偏偏唯一的女儿也不认她这个娘，她清瘦了很多。

　　“研儿！”四姨娘怯怯的唤了一声，想要过去抱一下女儿，可是却生怕自己的衣服脏了，弄坏女儿的衣裳，就那么僵在原地。

　　夏芝研却直接凑过去抱着四姨娘道：“娘，这么多年来你受苦了！”

　　四姨娘眼泪刷就流下来了。

　　夏芝研道：“红泥去烧水，给我娘洗个澡之后，然后再吃饭！”

　　“好！”红泥走了。

　　四姨娘道：“好孩子，我今儿是偷偷来的，本就是想看看你的样子，没想到会惊动你！”

　　“什么惊动不惊动的，你是我娘，若是想开看我，何必偷偷摸摸的，直接从正门进来，这么大年纪了还学着旁人翻墙，万一摔坏了可怎么好！”

　　“我不会摔坏的！”四姨娘话刚一说出口，就看见女儿的眼光扫过来，原本底气十足的一句话瞬间就没了声音,看女儿的眼神也是怯弱不安的，像极了犯了错误的小朋友。看她这样萌，夏芝研忍不住一乐，不好意思继续板着脸了。

　　“娘，这么多年来你住在哪儿呢？”

　　“我就住在这后面！”四姨娘小声的说，时不时的拿眼睛偷瞄夏芝研。

　　这后面是一套矮房，原是下人住的，分开了一个小院给她住，冷清极了，一年到头都没个人说话。

　　夏芝研听了窒息了几秒道：“从今往后你就住在我院子里吧！”

　　“那怎么好呢！”四姨娘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显然这次只是想偷偷看一眼女儿，至于别的什么完全没有想到。可是听到女儿的交代心里却偷偷的有了一丝向往。

　　这么多年来除了出生的时候抱过女儿之外很少接触女儿，她都是从旁人嘴里听到的一些传言，什么嚣张，什么跋扈，可是作为亲娘她一切都不相信，直到有一次偷偷的跑过来看了一眼，被女儿的下人用扫帚赶了出来，从此就再也没看到过！

　　可是她的思念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这么多年来，无时不刻不再幻想着能看一眼女儿，能抱一抱她哪怕一次也好。她不是一个好母亲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甚至没有教导过她，无论女儿有什么错，那都是她的错，是她没有管教好女儿。

　　可是这次风波实在是太大，就连她这个与世隔绝的人都听说了。心中着急，清誉是女孩子最重要的东西。心里不安想要过来看一看。

　　没想到却看见了女儿，非但没有嫌弃她，还派人烧水让她洗澡，她长大了！

　　“娘，你别哭了！”夏芝研的声音很轻，像是哄小孩一样的哄着她。

　　可是她的眼泪却像流不完似的。

　　“水烧好了！”红泥笑着说：“四姨娘走吧！”

　　洗了大约一个时辰，等出来的时候就连夏芝研都吃了一惊。跟刚刚见面截然不同，她已经变成一个窈窕的女人。换上了夏芝研为她准备的淡青色的衣服。

　　她鹅蛋脸，杏眼，高挺的鼻子，清瘦的脸庞，有着一种截然不同的风韵，也不难想象当年她是如何的惊为天人。

　　“娘，你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夏芝研赞叹着。

　　自己跟娘差的远呢！她也算自诩美女，但是气质和气场就差了一大截。

　　就算是跟安氏比起来也毫不逊色，比大夫人的更是足以甩开两条街，怪不得当年爹会动心。

　　“你这孩子就会说好听的！”四姨娘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头上没有一丁点的发饰，可是却透着一种清新的味道。

　　“娘，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忽然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音大的足以震坏这门。

　　四姨娘忽然躲在了夏芝研的背后：“是他们……”一紧张连话都说不利索。

　　“他们要抓我回去！”

　　夏芝研轻轻的安抚了一下亲娘吩咐红泥：“你带着娘进去里屋，没我的吩咐不要出去！”

　　“是！”红泥倒是很听话。

　　夏芝研打开门，见门外站着十来个年轻的仆人，手里拿着棍子之类的东西，气势汹汹，就算看着三小姐都没有丝毫退让之意。

　　“大晚上的扰人清净做什么？”夏芝研冷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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