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枢|兔虎|紫鼠|骸中心|迹部中心短篇

　　（幸迹）Immortality

　　“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是很深很深，深得任何铁锚都达不到底……”
　　——安徒生《海的女儿》
　　1.
　　迹部在一个明媚的秋日来到哥本哈根——这个据说离童话最近的城市。
　　他顺着那双忧郁的眼眸向远方看，看进微起波澜的海。
　　他一直不理解，一个出过最残暴的维京海盗的国度，是怎样为一份纤弱的感情打动，已近一个世纪。
　　然后，他看见海水略略舒展，轻柔而绵密的触碰。
　　还是不像你。
　　他依稀记得那些温热缠绵的吻。
　　迹部淡淡地笑。
　　真是不华丽啊，想起你的我。
　　2.
　　迹部其实是被冻醒的。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在浴缸里。冷掉的寡淡的玫瑰精油的气味。耳边还是勃拉姆斯的第四交响曲。
　　他起身，调高了水温，莲蓬头冲出的热水哗哗地打在身上，顿时生出几分知觉回复的感受。
　　他披上浴袍赤着足走出浴室，才发现已是晨曦微明。
　　他走向露台。
　　酒店的经理曾带着微笑告诉迹部，那是全市视野最好的露台。
　　他微微皱起眉，栏杆上是一杯昨晚剩下的香槟。
　　3.
　　迹部早已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阳光的了。
　　也许是阳光太过熏然。也许是母亲身上如暖阳一般的味道。
　　也许，是某个人细碎地吻在自己的金发上，轻轻地笑：就像阳光一样。
　　就像阳光一样。
　　他伸出手去，那是哥本哈根海湾的风自指端而过。
　　光线碎成一片一片，落在他的发间。
　　4.
　　迹部是不喜欢矢车菊的。当然，也不喜欢绿菟葵。
　　他喜欢的是红玫瑰。
　　年少的迹部喜欢在落下的玫瑰花雨中眼角睥睨：我，便是君王。
　　那是他的王国。
　　自成的王国。
　　他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如自己一般的闲庭散步，就在此地，他的世界。
　　他会看见他微笑，低声地，无可比拟的温柔：从今往后，请多多指教。
　　5.
　　“精市！”
　　在无梦的夜晚惊醒，毫无征兆。
　　迹部听见自己的声音，静静地消弭在空气。
　　记忆在某一瞬间全数侵袭。
　　——那就是“神之子”——立海大的幸村！
　　——没想到是个纤细的少年呢！不像那个老成的真田。
　　——呐，和小景不相上下的漂亮呢！
　　……
　　——第一眼就被景吾吸引了呢。这样的耀眼。
　　——景吾的眼睛，是海蓝色的呢！
　　——很喜欢你呢，景吾。
　　——抱歉…景吾，没有办法、一起去丹麦了……
　　“精市……”
　　这么多年了，竟然。
　　6.
　　阳光穿过层层的树梢，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晃动的光晕。
　　迹部抬起头，那是远处雪白的教堂穹顶。
　　圣洁得宛若神迹。
　　隐隐地似乎传来唱诗班的歌声。
　　他想起来，曾有个人执起他的手，十指相扣。
　　他曾想象过的，庄严的却含笑的神父：
　　The rings，please.
　　那些，再不可能的接近。
　　7.
　　迹部再一次走回海。
　　哥本哈根的、矢车菊色的海。
　　无比的、温暖的阳光萦绕周身。
　　几乎欲沉溺于此的错觉。
　　然后，他笑了。

　　“小美人鱼向上帝的太阳举起了她光亮的手臂，她第一次感到要流出眼泪。”
　　——安徒生《海的女儿》
　　（END）2011/9/26 周一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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