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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她是你圣剑的其中一部分，我说得没错吧。”
“——”
闻言，步芮呼吸一窒，心跳霎时又加快几分，手心微微发凉。
还是被她以外的人知道了。
虽然在需要她再一次执起圣剑战斗时，步芮已经有预感这个秘密并不会永远瞒下去，但真的到了发生的时候，步芮的心还是动摇得厉害。
如今她手上的圣剑，是在与莱斯特的最后一战中折断了的半段圣剑。
跟随她转生来到这个世界的，只有连着剑柄的那一部分圣剑。起初她以为其余那截剑身就这样丢失了，怎知她来到福利院的第二年发生了一件事。
那一天，步芮在无人的角落里偷偷用自己的魔力修复残缺的圣剑，不料舒盛沃竟在她短暂离开的时候意外发现并触碰到了圣剑。
她回去时，就见圣剑与舒盛沃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而且女孩的身体还有要融合进圣剑中的趋势。
步芮吓了一大跳，连忙设法阻止了融合。
望着舒盛沃身上因与圣剑接触而被彻底激发出来的熟悉气息，她猛然意识到，舒盛沃就是那段丢失的圣剑的转生。
醒过神后，步芮当即封印了舒盛沃的记忆与她身上的圣剑力量。同时决定保守这个秘密。
一开始她以为这个秘密能够永远尘封在她心底，毕竟这个世界不需要她用到圣剑。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时今日这样。
步芮久久没有说话，斯芬克斯则是哼笑一声，道：“我就说呢，你之前怎么一直这么坚持对那女的隐瞒魔力的事，原来是怕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事实正如斯芬克斯所说。
不知是由于身为圣剑转生，还是由于小时候的一些经历，舒盛沃对她的感情很深。步芮清楚，如若舒盛沃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又知道了黑魔力的存在的话，女生一定会像刚才那样，不断思考能做些什么来帮她。为了能为她分担，即便牺牲自己与圣剑融为一体，舒盛沃肯定也会在所不惜地去做。
而步芮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揉揉发紧的太阳穴，步芮问斯芬克斯：“你是怎么发现的？”
“那天她摸我的时候，我的脑中闪过了一些记忆。”斯芬克斯答道，“是以前我和你交战时的记忆。可摸我的又不是你，我怎么会莫名其妙闪过那些画面呢，所以我猜测她应该也在那段记忆里。再结合上你的圣剑两次失灵，她对黑魔力的抗性，以及她刚说的话，我就基本确定了。”
步芮听完，不禁担忧起来。
这么说的话，舒盛沃当时有没有看到那些画面？记忆中，她当时的反应倒是一切正常，不像是看到了的样子……
步芮忧虑间，斯芬克斯问她：“你不打算让她和圣剑融合？”
“当然不打算！”步芮不假思索道。
“这样子下去，你随时都可能会送命的。”斯芬克斯眉心轻蹙，说，“虽然你用自己的魔力修复了圣剑，可它总归是不完整的。之前的魔人不算特别强，那剑尚算应付得了，但该隐可是比那些魔人强得多。大前天的事你还记得的吧，你的剑不就没顶住吗，下次再这样，你确定你能全身而退？”
斯芬克斯说的确实在理，但步芮的决定说什么也不会改变。
“总之我是绝对不会让沃沃和圣剑融合的。”步芮拧着眉，一字一句地说，“你提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沃沃，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
她很少说这么重的话，斯芬克斯听后，眯了眯眼睛，没再开口。
须臾后，它背过身，说：“现在我可以暂时当什么都不知道。但真要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我会说的。”
语毕，它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窗外。
***
因为负了伤以及要配合调查，省一院给了步芮两周的假。不用上班，但是步芮也没有天天待在福利院休息，而是抓紧时间寻找利倩岚的下落。
一天上午，正当步芮推着摩托车走出福利院大门的时候，一辆黑色摩托忽然在她面前停住。
车上的人将挡风面罩推了上去，步芮看清对方的脸后，讶然问道：“奎警官？你出院了？”
奎立阳今天穿了一件深褐色的皮夹克，身后背着个朴素的黑色双肩包，搭配上骑在身下的那辆帅气的摩托车，看上去甚是有硬汉风采。
“嗯。”男人简洁地应道，又瞧了眼她的摩托车，蹙了蹙眉，说，“你要出门？你的伤应该还没好吧？”
“奎警官你比我伤得重，不也在这里吗？”步芮笑着道。
“……”奎立阳无法反驳，陷入沉默。
片晌后，他又问：“你要去哪里？”
步芮思忖片时，还是实话实说道：“去找利倩岚。”
在接受奎立阳的合作提议后，步芮就在他的追问下把至今发生过的事告诉了他。
那天从黑云里伸出来的手臂，上面有和利倩岚一模一样的纹身，结合之前利倩岚是被拥有该隐黑魔力的人带走的，基本上可以确定那时出现的就是利倩岚的手无疑。
可步芮怎么也不想相信，救走阿万的人，竟是利倩岚。
莫非女生是被阿万用艾霖的身份欺骗了？又或者是被胁迫了？
步芮越想就越担心利倩岚的安危，根本没办法坐得住。
听了步芮的话，奎立阳回道：“那我们一起找吧。我手上有疑似利倩岚的情报。”
“什么情报？”步芮第一时间问。
奎立阳说：“有人在城西目击到一个手臂上纹着蓝色蝴蝶的人。”
步芮一听，迫不及待地跨上摩托车：“那我们立刻去。”
半小时后，步芮跟着奎立阳来到城西的一片城中村。
格林市最近在推进城中村改造，不过显然改造计划还未进行到这片地方。村里环境不太好，道路大多都很狭窄，摩托车在里头寸步难行，他们只好将摩托车停在村口，走路进去。
村里的路因久未维护，路砖很多都烂了，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密集的握手楼使得阳光照不进来，各种电线电缆在头顶上方纵横交错，几乎说得上是遮天蔽日，令四周更是显得昏暗。
步芮和奎立阳在城中村里打听了一圈，终于在一间小卖部找到了线索。
“唔——这样的纹身，我好像是见过……”小卖部的店主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今天天气挺凉爽的，他却光着上身。他举着奎立阳给他的照片，端详了好一阵子，说出这么一句话。
两人一听，都打醒精神。
奎立阳忙问：“记得是什么时候见到的吗？”
“就几天前的晚上吧。”店主回答，“因为那女的有些奇怪，所以我比较有印象。”
奎立阳皱眉：“奇怪？”
“对，她穿着件兜帽衫，还戴着顶鸭舌帽和口罩，挡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样子。”店主描述说，“她当时连话都没讲，只用手给我比了个电话的手势，也是因为这样，我才注意到她的纹身，看出她是女的。”
在他们说话的同时，步芮环顾店内四周，发现店主身后的柜子上放着个监控摄像头，于是用手肘碰了碰奎立阳，然后又指了指摄像头。
奎立阳循着她指的方向瞟了一眼，而后问店主：“监控录像还留着吗？”
“我不太确定，应该设置是只保留一周的……”
男人还未说完，奎立阳便道：“先看看。”
店主合作地打开电脑，调出了储存的监控录像。
他们找了一段时间，最终成功在六天前的录像中找到那个疑似利倩岚的身影。
“幸好，差点就该到自动删除的期限了。”店主庆幸地说。
奎立阳立刻将监控录像拷了下来。
这事办得顺利又迅速，步芮不禁想，有个警察，查起事情来确实是方便许多。
拿到监控，两人离开了小卖部。
奎立阳从双肩包中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直接在路边看起得来的视频。
这间小卖部的监控摄像头估计是个便宜货，视频的画质十分模糊。
而利倩岚在里头只出现了一分钟不到，且从头到尾都背对着摄像头，但由于她穿着短袖衣服，手臂上的纹身全露了出来，清晰可见。她来小卖部没有买东西，而是借店里的座机打了个电话。可惜监控没有录音功能，听不见她究竟说了什么。
“六天前，也就是绑架案发生后一天。”奎立阳沉声道，“我让人查查她到底给谁打电话了。”
他边说边掏出手机，找出一个号码。
步芮这时说：“这人好像不是利倩岚。”
奎立阳动作一顿，侧眸看了步芮一眼，不解。
察觉到他的视线，步芮解释道：“利倩岚要比这人矮一点点，也没这么壮。”
闻言，奎立阳立马再仔细看了一遍视频，确实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视频里这人的身形，乍看上去和利倩岚差不多高，但看起来像是个男的。
难道找错人了？
奎立阳又用他们警方专用的软件，尽可能地放大了视频，仔细观察那人的手。
“这手是女人的手。”奎立阳再三审视，得出结论。
这个结论步芮也赞同，点了点头。
“变装了？”奎立阳推测。
步芮不语。
她越看越感觉视频里这个人怪怪的，但又怎么也说不出到底哪里怪。要问是不是变装，步芮又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一时得不出结论，奎立阳合起电脑，说：“我拿回去给我同事看看。局里的设备更专业，也许会有发现。”
“嗯。”
这之后，他们又在周围寻找线索，可惜没有更多的收获。
下午时分，步芮回到了福利院。
在福利院门口，步芮摘下头盔，对奎立阳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事实上，步芮不太明白奎立阳为什么如此坚持要送她回来。
他们明明一人一车，而且也不顺路，可步芮婉拒了几次，奎立阳始终没有改变主意。
别无他法，步芮只好接受。
瞄了眼福利院的大门，步芮突然想起上午他们一起去找利倩岚之前，是奎立阳先来了福利院的。
于是她问他道：“说起来，奎警官你今天来福利院是有什么事吗？”
奎立阳微顿，默然片刻，回道：“……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
步芮愣了愣，有些疑惑。
想来看她？为什么？
不过没等步芮想明白，奎立阳便又把头盔戴了回去，说：“先走了，再见。”
男人依然贯彻自己来去如风的行动风格，话音落下没两秒，车子便已起步。
步芮连忙朝他说了声“再见”，但摩托车已然开远，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
晚上，步芮在其中一间活动室给孩子们辅导作业。
单良也在，静静地坐在她身旁看书。
自从九月初开学以后，他就去了上幼儿园。步芮刚听阿姨转述说，幼儿园的老师称赞单良头两个星期的表现都很不错，让步芮甚是欣慰。
在没有孩子提问的间隙，步芮叫了他一声：“单良。”
闻声，单良从书中抬起了头。
步芮微笑着对他说：“步姐姐听说你在幼儿园里表现得很好，所以决定奖励你，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单良垂眸考虑片晌，回答：“我想跟你一起去海边。”
步芮顿时怔住。
这个愿望，是她上一世曾跟莱斯特说过的其中一个愿望。
他们的村子位于大陆的中部，离海岸线极远，因而她从小就特别向往从亲眼未见过的大海。
某天，当她又在跟莱斯特分享书上有关大海的描述时，坐在树上的莱斯特忽而说了句：“哪天去看看吧。”
“咦？”步芮微愣，仰起头呆望着他，心中讶异，想不到他会有这样的提议。
男生背倚着树干，一条腿垂下来，一条腿曲起踩在树枝上，手臂搭在膝盖上，双眼始终注视着远方。他语气淡淡，但神情认真：“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去看看。”
步芮一听，高兴得不得了，立马点头应道：“好！”
上一世的记忆涌上脑海，步芮不由得有点恍惚。
她的手无意识地摸向胸前，却没能摸到想要摸到的那样东西。
就如同那个愿望最终都没能实现一样。
步芮怔愣良久，问单良：“为什么会想和我去海边呢？”
单良眨眨黑眸，小扇子似的睫毛轻扇一下，随后低头默默指了指腿上画着大海的图画书。
是因为在书上看见了所以想去吗。
得到这么个回答，步芮的心情竟有一丝复杂。
这本是理所当然的，甚至对单良来说，没有作为莱斯特的记忆才是更好的，但她还是忍不住为他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而感到失落。
收拾心情，步芮又扬起笑容，说：“好，我答应你，下次放假就和你一起去海边玩，好不好？”
单良马上点了头。
步芮笑笑，摸了摸他的脸蛋。
此时杨阿姨走来，告知步芮说：“小芮，那个叫尤雪的男生来找你了。现在在宿舍楼下等你。”
步芮听后，不禁讶异地挑起眉。
尤雪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福利院了。这些日子里，她都是通过微信或者电话跟他联系的。
但男生似乎一直都非常忙，微信起码要等半天才回复，电话也经常打不通，即使接通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总是很疲累。
担心这样会打扰他休息，步芮便减少了和他联系的频率。上一次接触，已是接近一周前了。
没想到，尤雪今天居然突然来了。
莫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步芮匆匆来到宿舍区，远远就看见男生站在宿舍楼下。
头顶的白炽灯灯光打在他脸上，使他的肤色更显得白，甚至是有些苍白。不过仔细再看，就能看出，他的样子不太精神，眼底还有圈淡青。
不过这些根本无损他的美貌，反而令他看起来像个可怜憔悴的病弱美少年，惹人怜爱。
步芮边想边走近他，许是听见了脚步声，尤雪倏地抬起了头。
见到她，男生原来充满疲惫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神色也顿时多了几分兴奋，急不可耐地主动奔向步芮。
步芮因他的表现而心生疑惑。
这时尤雪激动地对她大喊道：“我终于知道我在哪里见过那些珠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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