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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魂不散
真是阴魂不散!!!
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睡意顿时崩泄的无影无踪,江言闷声不语,想用“主人已睡着,有事别打扰”的态度让来人知难而退。
“我知道你没睡,开门,再不开我就自己开了。”叶司摇晃手上的钥匙串,清脆的叮当声敲击着江言的太阳穴,就像一道细若游丝的火苗,点燃了她颅内的炸药。
“来了。”即便脑内被炸成一朵烟花,江言也能做到口是心非的淡定,更不会说出“你怎么会有我房间钥匙”这种偶像剧女主的无脑台词。她拖拉着不情愿的脚步慢吞吞的朝门口挪动,烟尘弥漫的大脑空出一块可供思考的地方,筹备开门后的措辞。
“做什么?”江言把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半张脸上无所谓的态度。
“有件大事要找你谈谈。”叶司伸手抵在门板上均匀的用力,让门缝越来越大,江言尝试反抗的抵挡,但她发现……哎文弱书生叶老板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孔武有力了?
出其不意的效果是最好的。
趁江言的注意力转移了大半到思考这个谜题答案的时候,叶司突然增加了两倍的力气,把毫无防备的江言……弹开了。
叶司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让她与大地断绝亲密接触的机会,左脚勾住门板朝后一推,把门关上了。
这对堪比“后爸后妈组”的男女心安理得的窝在十几平米的小房间,把偌大空荡的客厅留给年龄只有个位数的孩子收拾。向循显然是很少看电视,连遥控器的使用方法都是运用自己出类拔萃的智慧、从按键上推理出来的,包括暂停回放这等堪比电脑级的操作。
下半场的猫鼠大战即将开始,但是向循“奉命”收拾残局,从娘胎里受到的“说到做到、不浪费时间”的思想教育根深蒂固。于是他暂停了电视,跳下沙发把外卖盒子移到了门口,去厨房拿了快抹布擦桌子,如果叶司有心思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动作有种强装镇定中透露出的慌乱与笨拙。
向循在擦拭桌上的油渍时听到了关门声,心下一动,屏住呼吸侧耳听了一下动静,发现里面的人声音越来越小,显然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于是他解下了手表。
这不是一块普通的手表,是一块……电话手表。当然,跟电视广告里“防儿童走失”的电话手表有本质上的区别。首先,向循手上的这块,是他自己亲手做的、全球独一无二的一块,为了应对某些特殊时机的特殊场合。而且这手表上有指针形表盘的伪装,把手表取下来的反面——也就是躲在暗处、贴紧肌肤的那一面,才是可以通话照相、畅快上网冲浪的地方。
他用手表力隐藏的针孔摄像头,对着屋子客厅厨房以及叶司的卧室拍了还算详尽的照片,然后发给了手机上的某个联系人。
【好,你在那里好好待着,有发现给我发消息。】
【是。】
向循的回复就像是下属回应上司的话,不反抗不抱怨,千篇一律的重复“是”这个字才是最万无一失的回答——至少对于电话那头的人来说是这样的。
江言跟叶司保持着大眼瞪小眼的局势,片刻后江言眼酸了,她伸手按摩眼周。叶司刚好选择在这个气氛稍微缓和一点的时候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客厅死寂到了冰冷,但狭小卧室內的温度却是蹭蹭蹭的飞升,自行燃烧了空气中的氧气含量,让人心跳加速、面色绯红——缺氧闹的。
江言的眼保健操第二节——挤按睛明穴才刚开了头,听着这话手一滑,差点戳到自己的眼珠,她忙扶正了手,强压住心里的兵荒马乱,用按穴位的手挡住面色的异常,“挺好的。”
这个敷衍的回答显然让鼓起勇气摊牌的叶司很不满,于是他拉下江言的受,强迫她再次与自己……大眼瞪小眼,“中介今天打电话给我,明天可以搬家。”
这个思维跨越度太大,饶是江言脑子这么灵活的人当下也没能反应过来,有些痴呆的应了一句:“哦,搬家公司找了吗?”
“找了——我想问的是,你要跟我一起搬过去吗?”叶司放在她肩上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力道的收紧,掐的江言有些疼。
她还得感谢这个疼痛,把她从混沌里抽了出来——叶司刚刚说“我的房子里的女性不是老婆就是女儿”,江言没有血缘关系,排除了“女儿”这个选项,就只剩——
叶老板应该提高一下自己表白的能力,这种高深莫测的话很容易让头脑简单的女孩子感觉自己跟不上节奏,从而恼羞成怒的拒绝的。
“当然搬了,跟着你吃的好住的暖,还不需要花钱,这么多么美好的事。”
叶司听见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有点急了,“江言,我……”
江言的耳朵仿佛有了短暂的失聪,对叶司的焦急置之不理,旁若无人的继续说:“而且三室一厅,将来多几个人应该也住的下。”
叶司愣了一下,被焦灼冲击的头脑冷静了下来,细细品了品这话中的内涵,眼底的光像是冲破地平线的太阳,渐渐明亮了暗淡,嘴角快咧出了耳根,哪里还有装腔作势的优雅,就是一傻乐的愣头小子!
“那是那是,如果住不下了,再去买间更大的!”
江言白了他一眼,“炫富可耻知不知道?”
“不知道。”叶司笑的像个没脸没皮的无赖。午后的热力沿着窗户偷偷摸摸的渗进了屋,发现人工暖气这个对手还在睡觉后,便更加大张旗鼓的进军,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大半间屋子,暖的像是……春天来临的前兆。
也是,元旦都过了,大街小巷已经渐渐有了新年的氛围,诸如“辞旧迎新大酬宾”此类显眼横幅或是悬挂在门前飘扬,或是贴在透明的玻璃门上张扬。只是现在各行各业的竞争压力太大了,各方妖孽纷纷不得不使出大招争奇斗艳,把市中心管辖比较松散的购物节整的跟群魔乱舞似的。
叶司这位“村长”带着村民门迁移,每家每户都配备了一辆搬家专用卡车,排成排的三十多辆比公交车短不了几寸的卡车,用绝对的身型优势压榨的金贵娇小的私家车不敢靠近,浩浩荡荡的气势吸引了不明真相群众的围观拍照。
就算是个天天运动的肌肉男,让他搬次家也得给累趴。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在这种时候是非常管用的。叶司只需要动动口、站在一旁指挥安顿就好。
虽然身体不累,但是没水滋润的嗓子在持续的运动下都快冒烟了,而让他冒烟的是,他扭头的时候发现江言居然好整以暇的端着杯不知从哪儿接来的热水——家里饮水机还没通电,没法生产热水,他心底的困惑和愤懑齐发,抬脚跨过横尸地面的零碎物件,走到她面前低头看了看还冒着微弱热气的茶杯,里面居然泡着枸杞和菊花!
“你从哪儿骗来这些东西的?”
“什么叫骗?这叫人格魅力懂不懂!”江言用“跟你这个土包子没话说”的眼神瞅了他一眼,朝旁边挪动了一步——他挡住花香了,“隔壁阿姨给的,应该是觉得我长的好看吧。”
叶司在心里冒出一排省略号,省略号后面跟着一排字——此女不要脸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她可能看到了你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告诉你该补补肾了。”
有那么一瞬间,江言真的很想把嘴里润着花香的茶水喷到他脸上,但又感觉会浪费邻居阿姨的一片……好心,遂连同被泡软的枸杞一口吞进了胃,“你——”
反击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刚刚还在“诅咒”她“肾虚”的人十分不分彼此的夺过她的茶杯,热茶被冷意磨到了完全不烫口的地步——作为男人哪有磨磨蹭蹭的道理,于是叶司一口闷了。
“太甜了,回头少放点枸杞。”叶司不仅从人嘴下夺食,而且吃完后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评价味道不满意!
什么人!
“呵呵,叶老板不是说这茶是治肾虚的吗?难不成你的肾也不好?”江言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杯子里只剩下两朵沾在杯身躲过一劫的菊·花,在光洁到可以反光的杯子里相依为命。
“想多了,我是单纯口渴,你要是不想今天忙到没法根本没法睡觉的话,那就来帮忙。”叶司砸吧了两下嘴,再次感叹道:“还是白开水解渴啊……向循呢?”
“哦,楼上王奶奶说向循长的特别像她的孙子,把他骗到楼上去了。”
叶司:“……”这小子还真是讨喜到老少通杀啊。
“不对啊,王奶奶……不是没有孙子吗?”
江言用一个“你真是没见过大世面”的眼光瞅了他一眼,“王奶奶说的是未出世的孙子。”
……看不出来王奶奶,挺有前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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