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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两年前----------
18岁那年我遇见了李梦然,23岁那年李梦然从我眼前消失,一句解释都没有一句再见也没有。朝夕相处的人突然从身边消失,我觉得我身体里所有的气力都被抽走了似得,原来的那个小公司突然被告知破产我的工作也丢了,给妈妈打了电话结果发现那个电话已经成了空号,房东的儿子找到我告诉我他下个月要卖房子让我在下个月之前搬出去,我回到了家里然后窝在被窝,我连埋怨的胆子都没有,我想睡觉却睡不着,那时候我觉得世界变得好可怕。
我缩在被窝里,电话一次都没有响过,也是,像我这么孤僻又没用的人谁会想着我呢。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那个一次都没有响过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我窝在被子里抓起电话听着,
“您好,请问您是牧晓柏小姐吗?”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额,你是?”我问道。
“我是叶泽集团总部的项目部的营业员杨凯文。”
“找我什么事?”叶泽集团?是那个压榨了我原来的公司害的我失去了工作的那个集团吧。
“您上次递的简历我们有收到,我们总监让我通知请您明天下午一点来公司五楼接待室进行面试,我会把详细地址发您邮箱里,”
“简历?”什么简历?我什么时候递过简历?我坐起身子,看见床头柜上的跟李梦然的合照,想起来了,是李梦然替我递的,一个月之前她跟我说我所属的公司可能快撑不住了,让我另谋出路让我写简历,我还当玩笑,一边扒着饭碗一边摆摆手说,那你来,我最近没时间。没想到她真的替我递了简历,还是叶泽集团。
我挂了电话,踉踉跄跄走到手机旁边,手机早就没了电,我等着充电,顺便去洗了个澡,屋内乱糟糟的,我洗完澡,肚子开始咕咕叫,我泡了拉面,然后回顾四周,李梦然爱抽的那个薄荷味的十二钗还在茶几上留着。
我拿起那盒烟,拿出一根嗅了嗅。
“小孩子就不要学大人抽烟了,”恍惚中我听见了有人说这话。
我转头看见李梦然笑着看着我,她手指缝里夹着一根烟,她伸手过来摸摸我的湿发,“去吹干去啊笨蛋”
“叮铃铃”电话突然响起来,我摇摇头,重新看着旁边,旁边没有人,是幻觉吗。
我走过去拿起电话,“您好,我还是那个叶泽集团的杨凯文,我想通知您给您发了邮件了,您的手机一直打不通,请您明天务必过来面试”
“额…”
“那就这样,打扰了”对面那个男人礼貌的挂了电话。
第二天中午我起床洗澡穿了裤子,从衣柜里找出来李梦然帮我熨好的白衬衫,我站在镜子前一个扣子一个扣子的系着。
“今天面试啊?”李梦然问我。
“啊”我回答道。
“你不会被吓得尿裤子吧,我的乖乖,”
“喂喂,我又不是小孩…”我回头看着沙发,明明没有人啊。
我走到沙发,坐在沙发上,李梦然啊李梦然你从我身边都消失了为什么还要时不时的出来呢。
简单吃了饭后坐地铁去了邮件里的地址。
一个17楼的大楼,我抿了抿嘴唇,这种A级公司怎么会要我这种二流大学出来的呢,我做好面试失败的准备上了楼。
“您好,我是牧晓柏,”我到了五楼后看见电梯口有接待的桌子,桌子前坐着一个白白净净的男人,他低头打着字。听到我说话,他抬起头看了看我。
“你…您好,”他站起身,“请跟我过来,啊,对了,这是你的胸卡”他拿给我一个胸卡,上面写着面试 No.3 牧晓柏,我戴上胸卡跟在他后面。
他带着我去了接待室门口,门口还有两个女孩子,两个人胸卡上一号和二号。门口只有三把椅子,看来只有我们三个人面试了。
我坐在两个人旁边,两个人拿着透明的档案袋,我偷偷瞥了眼,两人都是一流大学毕业的还在海外待过的高材生。我有些坐立不安。我连这种档案袋都没有带。
“凯文,”电梯口那边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柔的声音。
“总监好,”刚刚那个男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都来了吗?”
“都来了”
之后听到高跟鞋的声音还有皮鞋的声音塔卡塔卡的往这里来。面试的其他两个人好奇的往那边看过去。
我双臂抱胸,靠着椅子背,等着那些人走来。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总监,也就是这次面试的主审管,还有其他两位是人力资源部的王经理和公司的冯总,”
那个温柔的声音来自这个主审管,这个女人,长发飘飘,有着又高又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又大又深的双眼皮,穿着职业装,白色的衬衫,衬衫的前两个扣子是解开的,凹凸有致的身材,有种说不出的性感与美丽。
跟着她的是两个男人,那个王经理看起来就是个老头子,那个冯总却是个年轻的男子,带着精致的金丝眼镜,有点小帅。
面试的其他二人急忙站起身,说您好。
王经理看见后很满意的样子点点头,随后他扫到我,看见我两手空空没有带资料也没有带包包,还抱着双臂,也不站起来打招呼,他皱着眉问我,“你怎么不站起来,还有你的资料呢?”
我已经做好了面试失败的准备,也正巧心里攒着的火没处撒,我开始反击道
“我又没有被你们录取,不是你们的员工干嘛要站起身来跟你们点头哈腰的,还有昨天只是通知我面试又没有告诉我带资料,我个人愿不愿意带包那是我的自由吧,你管的有点多啊”
王经理脸色都变了,他刚想张口回我,结果被那个冯总拦住,“好了,一点了,开始面试吧,我下午还有别的会,”他转头看了看我,然后笑了笑。
三个人走进接待室,然后过了五分钟后杨凯文叫我们按照顺序一个个进去。
一号女孩进去面试了十分钟然后沮丧的出来,紧接着二号女孩子也是如此。
“牧小姐,该您进去了”杨凯文叫我。
我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脑袋里都是晚上要吃什么。
我走进去,坐在三人的对面的座位上,我坐下来。
“牧晓柏?”王经理干咳了两下,然后问我,“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Z大,”
“我记得那是二本吧?”他有些轻蔑的问道。
“没错,”我反问道,“你是哪个大学”
“呵,”他牛气冲天的回我,“A大,”是这个市最好的也是一本的A大。
“哦,我记得那里的人读书都读的很厉害啊,”
“那是”
“您是读书读多了所以谢顶了吗”
这个秃头的大叔一下子急了,“你这小丫头片子,”
“王经理,”冯总安抚了王经理,然后开始问我,“你在校成绩我看了,恕我直言,很平凡,很普通,学校也很普通,你也没有特殊的经历更没有出国深造,你的英语水平也只是普通水平,你也知道这是什么集团吧?你是怎么想的要投简历呢?”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惊讶的不是他的问题,而是他的问题跟我当初问李梦然的时候一模一样,我问李梦然为什么要投我的简历,她那个时候是怎么说来着…
“你们手里拿着的只是我毕业之前的资料,普通的大学普通的水平一切都是那么普通,我承认,可是贵公司收纳一个人只是看书面资料吗?你们有看过我做事的能力吗?”我理直气壮的回答着,“你们知道S企业吧,哦,当然记得,是被你们压榨,被抢订单,抢走所有订单逼着被破产的那个企业,”
“额…”
“我在那里做了两年事,你可以去看看那两年我所接手的项目所跑的业务,哪个不是圆满成功的?”我借着回忆里的李梦然的话语回答着。
王经理不知如何作答,他看了看冯总,冯总微微摇摇头,然后笑笑。这时候那个女人开口了。
“先回答你的问题,我们公司不只是看书面资料,这正是还让你来面试的理由,关于你的做事能力很抱歉,你在那个公司怎么做事怎么干活我们一概都不知晓,S企业我当然知道,”她淡然说着,“他们的订单都是我抢走的。”她笑笑,“抱歉啊”
“你…”
“还有,如果你真的那么有能力为什么那个企业还是会破产?”
“…”这下换我不知如何作答了。
“你为什么带眼镜?”
“啊?”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问你,你为什么戴眼镜?你资料上写的你可是裸眼视力5.2啊”
“因为…”我有些不好意思回答“有人说我长得很凶,我带着眼镜能文艺些”
她笑了,然后站起身,走到我前面她伸出双手,摘下我的眼镜,我与她只有一拳距离,她看着我的眼睛问我,“如果我说你摘下眼镜比较好一些呢?”
她身上有很香的味道,香水味女人味,我心脏被提到嗓子眼来一样,我急忙站起身,然后夺过眼镜,“啰嗦,你又不是我的上司,你…”
“说的那么肯定干嘛?”她转身对着那两个人说着,“这个人我想收到我麾下”
“你说什么?”王经理说着。
“其实对于牧晓柏我早有耳闻,S企业本来该一年前就走投无路倒闭的,结果硬生生多撑了一年,我一直很奇怪,就派人去调查,才知道有个营业员用她杰出的能力一次次挽回损失一次次拿去订单一次次把这个企业从泥潭拽回来,我一直想认识这个人,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自己投来了简历,而且还是S企业破产前一个月,看来她已经认清了那个企业的能力,所以才选择另谋出路,这是一个有着杰出能力无所畏惧又有远见的人才,我一直想要这么个职员来帮我,但是只是传言,所以想要举办这次面试会,想要测测这个人,看来…”她还在说话,而我有些自惭形秽,因为以前都是李梦然在我身边给我出主意教我怎么去完成项目,而这回也是李梦然有远见的递了简历我才能站在这里,说到底我还是靠李梦然才走到这,如果没有她那我…
“我有些不舒服,想歇着了,”一想起李梦然我还是会疼,还是想哭。
“你还好吧?”她问我。
“还好”
“既然你不舒服那你先回去吧,等消息,我看你的脸色也很差,”她体贴的说着。
我说了声谢谢然后走出了这间屋子走出了大楼,我也不知道该去哪,走到旁边的小公园,看着空无一人的公园,坐在公共椅子上,脑子混乱成一锅粥。
我以后该如何生活。
该如何才能生活。
“啊!”一个小女孩突然在我旁边尖叫,“我的帽子,”她看着喷水池里漂浮着的帽子说着。
“都湿了就不要了,”另外一个小男孩说着。
“不行,那是奶奶给我的,我不能丢,”她委屈的看着周围,周围没有别的大人只有我,我想悄悄起身走人,结果被她喊住。“大姐姐,能来帮我吗”
“额…我…”
“大姐姐帮我帮我,”她泪眼汪汪的说着,我叹了口气。
“好吧”我脱下西装外套,然后把裤腿和衬衫袖子卷了上去,我脱了袜子和鞋子,进了池塘。
初春的水还有些冷,我打了个冷颤,然后向帽子走去。
“诺,”我找到帽子后给了小女孩,这时候一个老奶奶跟我说,“小姑娘,我前些天在里面掉了耳坠子,你帮我找找呗我眼神不好…”
“老奶奶我冷……”
“那可是死老头子走之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老奶奶唉声叹气,我哑口无言,只能继续摸索。
“小姑娘,找找那边,”
我弯着腰摸索着,心里纳闷,到底是怎么扔到池子里来的。
“我坐在池塘歇息后我的耳坠子就不见了,我猜八成是掉到池子里了”她似乎是看出了我心里的疑问然后回答。
我都不知道我在干嘛,弯腰走着然后绕道了水池那边。
“是这个吗?”突然一个温柔的女人的声音传过来,我探头看着声音来源,是刚刚面试主审。
“谢谢小姑娘,”老奶奶开心的接过耳坠子然后一阵夸赞,然后走了,我走到她旁边,下午的阳光照在水池上,照的波光粼粼的,闪着金色,她的黑色裙子下面露出的又直又细的小腿在波光粼粼的池子里,她的手上还有些水滴,她的头发挽了上去,露出耳朵,白色的衬衫白皙的皮肤黑色长发长长的睫毛,我不由自主的靠了过去,她看见我,然后问我身体好点了没,
我点点头,
“我叫陆梦然,”她自我介绍道。
“牧晓柏”
“我知道,”她抬腿走上水池边,我抬头看着她,
“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慌张?”
“我?”我哪有。
“我两个月前曾经见过你,可能你不知道,是在咖啡屋里,你跟人谈事,我在旁边,你看起来那么自信毫无破绽,说实话,我被你深深吸引住了,可是你今天,却看起来如此慌张不安无力,简直判若两人,”
“我…我找不到目标了”李梦然走后我连我生活下去的目的都没了。
“嗯~”她坐在水池边,看着天空,“那我给你找个目标吧,”
“啊?什么目标?”
她把挽起的头发散开,然后理了理,下午的阳光散了下来,散在她头发上,有些微红,周围的水波也耀眼般闪烁着,她温柔而专注的看着我的双眸,对我说,“我。”
---------------两年后-----------------------
“如果没有人喜欢你,我可不可以喜欢你?”
黑夜像是静止了一样,她的微笑消失了。我向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下头。
她向我靠近。站在我面前。
我与她四目相对。
她轻抚我的脸,然后抬头吻了我。
轻轻地一个吻。
无法知道意义的吻。
随后,她对我说。
“对不起,还有,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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