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养成计划

作者:萧北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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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至荼靡


      当玄烨听到奏报,称自个的两个手无寸铁的儿子正被二三十个叛军层层围住的时候,他只觉得浑身冒着冷汗,天旋地转的感觉从头间传来,勉强稳了稳身子,便急急地下令拨一队人马火速前去营救,说什么也要把两个儿子毫发无损的给自己带回来。

      看着队伍跑远了,玄烨的心却更加忐忑了,来回地踱着步子,时不时地拿起望远镜朝着远处观望着,等着等着,终是等不及了,命人牵来了马,自行前去一探好歹了。

      身侧紧紧地跟随着胤祉、胤禛、胤祺和胤祐,几人也俱是一脸焦急的神色。平素虽说兄弟们之间难免会磕磕碰碰,或是一直都是虚情假意地摆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姿态来,可一到了这性命攸关的时刻,念的也到底是那份血浓于水的手足亲情。

      胤祉原也是个念旧之人,这短短的一路头脑里竟蹦出了自个幼年时和大哥还有太子跟随皇父塞外打猎的片段往事来,大哥带着自己穿梭在丛林里,猎到了不少好东西,有鹿、狐狸、野猪、甚至差点打到一只熊。。。

      胤禛倒是比较关心胤禩,虽说他一向洞察犀利的目光从未穿透过胤禩那双魅惑众生的眼去,八弟的眼底烟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参的透,虽说这样总会时不时地让他感到不安与焦躁,虽说胤禩纵由着九弟十弟对他肆无忌惮的编排嘲讽有时很可恨,但一想及八弟现下正处于危难之中,他的担心确实是带有几分真诚的,关键时刻他倒也说不上来是缘何了。

      胤祺本就是“佛爷”般的心性,兄弟们谁出了事他都不好受,跟着太后身边长大,太后一心向佛,自个从小耳提面命,也随了那云淡风轻、淳善敦厚的性子。

      至于胤祐的观念中,自个和胤褆、胤禩本就是三兄弟,这个是雷打不动的事实,他承认自己没有大哥强健、没有大哥出色,也承认性子没有八弟讨喜,但嫉妒归嫉妒,多年的情谊还是有的,嫉妒可以放在心底慢慢殆尽,可担心还是被他拿出来放在了脸上,本就爱紧蹙的眉愣是拧了个大疙瘩。

      当看到胤褆和胤禩朝着自己奔来的时候,玄烨算是体会了一把失而复得的欣喜,只是这份欣喜还未来得及被他放到脸上的时候,却一眼瞥见了两人手中的滑膛枪,于是作势将脸一板,反倒先训斥了起来。

      “这是打仗,不是打猎,谁准许你们擅动军火了?大阿哥,朕命你统领火器营不是要你滥用职司以谋私利的,你竟还挑唆了弟弟一道!”

      面对训斥,胤褆和胤禩有些委屈,虽说这是情理之中,可皇阿玛也真是的,好歹咱俩也算是刚刚绝境逢生吧,也不先抚慰自己两句,倒是先骂上了。

      “皇阿玛息怒,是儿臣一时看着新鲜,便央了大哥给我玩儿的。”

      “是儿臣疏忽了,这事和八弟无关,皇阿玛罚我一人就够了。”

      玄烨见两人相互体谅着替对方揽罪名,已是欣慰,本就是装作着生气告诫下而已,再见胤褆满脸疲惫,胤禩一脸的苍白,责备之意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翻身下马去拉起两个人来细细瞧了一番,确定是一根头发丝都没少了,心中巨石这才落定,领着儿子们打道回营了。

      人是安全了,可胤禩的肩膀可就受罪了,他挺怨念的,为何兄弟们表达慰问的方式只有同一个,这实在是缺少建设性。原本只是三哥一脸凝重地跑过来,重重地拍了几下,说了句:“八弟受苦了!”,谁知三哥前脚刚走,四哥立马跟进,大概是觉得拍的越重越能表达出对他的担忧,胤禛不甘示弱地锤了好几下,似乎觉得不够,还意犹未尽地揉了好一番。

      “四哥,您就不能换一边敲吗?好歹疼地平衡些。”

      这话胤禩自然只能在心里说,面上也只能感激涕零地笑着,笑着笑着,果真是笑出了“涕零”的冲动,心想这还不是给疼出来的吗?若真是“涕零”了,那场面得有多轰动呀?见后头胤祺胤祐排队候着,胤禩也不等他们上前,索性自个迎上去“讨打”了。

      这“被打”自然是玩笑话,虽说是擅用军火了,可这第一下是为了脱险,第二下是为了救大哥,到底也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真要说该打的人,眼下倒只有一个!

      费扬古带兵追了五天五夜,终于将噶尔丹军逼到了山谷间,噶尔丹终是到了气数将尽、四面楚歌的境地了。四周全是埋伏,还有四百人分成两队左右夹击,一路且战且退地逼到了山顶处,身后便是悬崖峭壁,生死只在进退之间。朝廷军队开始放箭发枪,对方已毫无招架之力,刀不刃血地轻取准噶尔军600余人,未损一将!

      走到这一步,噶尔丹心知投降也已经是晚了,沿着一条他预先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条崎岖不平的小土路,带着仅剩下的十几个人,连滚带爬地奔下了山。

      于是,昭莫多的这一战以大胜告捷。

      此刻的噶尔丹,已是一只拔了爪牙的老虎,再成不了气候,只是未能取之项上人头,玄烨还是有些遗憾的。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要这人一日不死,也必然还是朝廷的忧患,只是眼下粮草眼见着也不多了,几个月折腾下来已兵疲马乏,那阔别已久的京城似乎在他眼前闪动着光彩。

      “拔营!启程回京!”

      十六日,一声振奋人心的命令下,中路军提前班师回朝。

      几个月的军旅生活,虽说只是随着大军来漠北走了一趟,可阿哥们依旧觉得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想及紫禁城久违的红墙黄瓦,反倒有些不舍这茫茫的山川大漠了。这些日子,他们都是餐风饮露、日晒雨淋,这样不寻常的生活经历未曾有过,往后也不知还会不会再有了。

      回去的路程似乎走的特别快,没几日,又到了科图,五月的草都绿了,漫山遍野地开着五色小花,从那绵延的青山脚下一直开到湛蓝的湖畔,美得无法言说。看着此情此景,阿哥们尚且不知各自在心里头想着哪位姑娘,可玄烨倒是想太子了,想极了!此前一心备战,京里胤礽送来的折子未曾间断,都被他积压着,今日翻着翻着,折子上讲了些什么倒是不记得了,只顾眼前勾画着这个宝贝儿子许久未见的脸。

      虽说已在归途,相见在即了,但实在是想念的紧,竟是一日也不得熬了,遂提起笔来匆匆而就,急急地唤了人来火速将信件送往京城。

      千里之外的那道红墙中,一抹杏黄色的光影正在伏地抽泣着。

      “朕率军征战之时,军务在身,无暇他思。今胜负已定,噶尔丹逃遁,我军穷追不舍。当此之时,班师返归。一路欣悦,朕不由思念太子,何得释怀。今天气已热,将你所穿棉衣、纱衣、棉葛布袍等四件、褂子四件、一并捎来,务必拣选你穿过的,以便皇父想你时穿上。”

      短短的一封信,胤礽读了一遍又一遍,颤抖着双手将信件按着原本的折痕恢复成原貌,小心翼翼地收到了最为妥帖之处。

      皇阿玛说想念他,想穿自己穿过的衣裳来聊以慰藉,看着皇阿玛亲切的字眼,胤礽就像是被触动了心底某一根弦,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一样,那些他还从未有过为得到皇阿玛的宠爱而烦恼的岁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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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初,接到征战大军即将凯旋而归的消息后,宫里纷纷开始忙碌起来了。原本皇帝不在的时候,宫里就少了一大半事务,除了太子那便需要处理琐碎的政事外,其余人都是将日子过的得过且过一般。特别是留在宫里头的几个小阿哥,见皇父不在,太子又无暇顾及他们,一个个越发懒散起来,每日在书房也不知读的是什么,思绪也都纷纷随着皇父和哥哥们越过高高的红墙,飘到那遥远的沙场了。

      皇上回宫的脚步越来越近,胤礽早已率领诸王贝勒、文武大臣们候在口外诺海河朔,远远的看到皇父身上穿着自己稍去的那件秋香色棉纱袍,他心头又是一阵哽咽,不觉间已湿了眼眶。

      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迎去,向皇父行了大礼,又待弟弟们向自己行过礼之后,也不顾这么多人等着看着,一头扎进了皇父怀中,外人瞧着似是寻常的抱见礼,可只有他自个掂量的出这份想念有多么厚重,他想,皇父也是应当知道的。

      “天阴下来了,皇上,赶紧启驾回宫吧!”

      玄烨听闻看了看天,只见自东方正酝酿着一股阴影,只是不似那乌云般的灰黑,反倒是带着些青紫色。

      “紫气东来!吉兆啊!”

      拍了拍胤礽的肩膀,携了他的手臂一起朝前走去。

      胤祉、胤禛、胤祺、胤祐、胤禩几人悲催的化身小白菜,无奈地望着天,各自在心里计较着这场雨究竟会何时落下。

      暮春光景,花至靡荼。

      几声闷雷打过,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雨不多时,一阵过去又收了阴霾,阳光再现时又比先前暖热了几分,这个季节的雨就是如此,落一场便热几分了。

      北方不似江南,没有那恼人的黄梅天。:“雨打黄梅头,四十五日无日头”,芒种过后第一个丙日入梅,小暑之后第一个未日出梅,这段漫长的日子是思年在江南时最不喜欢的时令。

      北方的阳光是明媚而干脆的,而在南方却是极尽缠绵,还带着那异常的闷热,特别是下雨前夕,那空气简直是要闷到让人窒息的。虽说梅子是熟透了,可这连绵淫雨下,谁愿意去采撷呢?只得躲在屋子里头,看着雨点敲打在窗台上溅起的迷蒙,看着器物因久不逢阳光的普照而布上一层淡淡的霉斑。江南的湿气重,即便是没有烈日,那空气里荡着的湿热也能让人在无形中汗如雨下。

      可今日这场急雨,倒是下的和南方似的,雨停时,也带着几丝同样的闷热了,思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熟悉的感觉自鼻端传了进来。这场雨下得挺狠绝,将兆祥所的几株无穷花连同枝叶一起纷纷打落下来,有些已葳蕤地浸入泥中。

      艳阳很快收干了地上的水迹,当泥土又变回了硬邦邦的时候,思年捧着陶坛来到树下。她见这打落的无穷花挺可惜的,自己原非惜花叹柳之人,可谁叫这宫廷的生活太过无趣,既然对这紫禁城的芸芸众生不感兴趣,更不敢过于接近,那注意力也只好放在这些花花草草上了。

      她蹲下身来拈着一朵被雨水打湿的无穷花,掂来掂去地看着,看了好一阵,腿都蹲麻了,才觉得心头有一段感情,必须该放下了。手间那抹粉色的潋滟,思年喜欢叫它无穷花,因为每当盛开,最是那无穷无尽的繁馥,可实际上它的本名是谓木槿,思年第一次知道它是在《诗经·郑风》中。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这个舜字,便是木槿的意思了。

      “颜如舜华”,短短的四个字,读在嘴间却是那般婉转生香,大约就是从那时开始,她开始爱上这些一眼便觉惊艳的字眼,所以当她第一次听到“舜安颜”的名字,便觉他就是那么一个惊艳时光的少年。

      若是都曾动过心,却又恰到好处地把心收住,不知这算不算是无疾而终的爱恋,只是现下手中花朵似乎失却了原有的那份光鲜。

      在这九重门里,她不需要一个惊艳了时光之人,若是可以,她更想要那可以温柔岁月的人。

      木槿花语是“温柔的坚持”,只可惜,他和舜安颜之间是无从坚持的。

      思年将陶坛轻轻地放在一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起身走进屋子里拿出一把小铲子来。

      黛玉葬花时,为的是惧怕那世间的污浊玷污了花儿的纯洁,埋在地底下岂不干净!可她沈思年葬花只是为了把那段姑且称之为无疾而终的“初恋”沉淀下来,自此不再纷扰。

      “向逝去的初恋致敬!”

      语毕,身旁响起一阵细碎的窸窣声,她有些心虚地转头去看,就怕她这见不得光的矫情举动被杜若或是汀兰看去了往后好拿来笑话她。。。不过幸好,她见到的只是一只白色的大球,咕噜咕噜地朝她滚了过来,一边滚,一边卷带着泥土又将她好不容易才挖好的小坑给填平整了。

      思年丢下铲子,气急败坏地揪过这团白球来,心想这货哪天不捣乱那准是太阳从四面八方出来了,还真是不枉费她殚精极虑为它取的好名字。

      “撒旦!”

      “汪!”

      “看你做的好事!把花给我吐出来,什么都吃,帮你改名叫垃圾桶得了!”

      思年紧紧追着撒旦,想上回它就是不知道乱吃了是么东西,拉了两天的肚子,险些把她给急死,萨摩这个品种是典型的玻璃胃,万一吃了这花过敏怎么办?

      “不许跑!再跑今晚肉骨头不给吃了!”

      这一招果然有用,刚说完,撒旦便立即止步,顺带“回眸一笑”。可是,惯性有时是个很麻烦的东西,特别是当思年正在全速奔跑的时候,那张“天使般的笑容”在眼前瞬间放大,再下一刻,她便扑上了这团白绒绒的毛球。

      “汪!啊呜~”

      “啊!!!”

      两声惨叫过后,思年抱着撒旦躺在了坚硬的石板上。。。

      “你们就是这么迎接我的?”

      斜刺里传来的第三个声音立马让她连出家为尼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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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花至荼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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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谋嫡诱色(八爷胤禩*重生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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