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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同是沦落
“这蟠桃盛会每年都有,来得人虽多,可也少啊。”
“虽多,也少?”离迁不解。
“在这儿看来,确实是熙熙攘攘。”祈忻指着不远处的宴会中心,“可这么多神仙算起来,又占了天下的多少呢。”
“可成仙不易,神仙毕竟人少。这蟠桃会要是人人能来,怕也要成了市井之所吧。”
祈忻瞥了离迁一眼,笑道,“成仙是不易,可有人生来就魂魄纯粹易得道升天,有人生来就缺斤短两怎么都参透不得,你说这都是谁定的呢?”
离迁想想,抬头道,“师尊说,这都是轮回转世因果循环,前世种下的因,后世结下的果。”
“噗……”祈忻笑得更欢了,“是啊,可是前世记忆都不记得了,却要承受前世造下的孽,你说这对后世是不是不公平得紧?”
“这……”
祈忻看着离迁陷入沉思,径自凌空抓了壶美酒品着。
“离迁。”
正兀自想着,却听到师兄的声音传来。
祈忻侧头看着白衣玉带的白衍,觉得这衣服去了不少他平日的戾气,嘴角抹上了一弯笑。
“师兄,我……”
“师尊要走了,你跟我们一道还是……?”
“我、我当然跟你们一起!”糟了,师兄这么问会不会是师尊已经知道我是偷跑出来的……
“师兄你等下!”离迁正要回头跟祈忻说再会,却哪里还见什么人影儿。
“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们走吧。”
“柳姑娘请留步。”柳诗诗回头,没想到叫她的却是茹婳。虽说她现在跟着林羽宣,然而这林羽宣的弟子茹婳平时却是不怎么与她来往的。
“姑娘有何吩咐?”
茹婳看她敬虔有礼的样子,有些无措,“哪、哪有什么吩咐,我只是想找你聊聊天罢了。”
聊天?柳诗诗不动声色地随她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几日不见,茹婳却是越加憔悴了,明明是如花似玉的面容却不知怎的没了生气。
“茹……”柳诗诗正想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就听茹婳喃喃道,“你说这王母娘娘大寿,定是十分的热闹吧。”
柳诗诗抬头看了眼昆仑的方向,笑道,“是呢,听说王母娘娘的蟠桃最为神奇,小桃树三千年一熟,吃了体健身轻,成仙得道。一般的桃树六千年一熟,吃了白日飞升,长生不老。最好的九千年一熟,吃了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寿。不知道彦掌门师徒这一行去了,可否赶得上桃子成熟呢?”
茹婳支着下巴,想象着言笑晏晏中白衍和离迁觥筹交错的样子,不觉叹了口气。
“姑娘怎么了?”
“没、没什么。”
柳诗诗看了,放柔了声音道,“姑娘这表情一看,就是在想心上人吧。”
茹婳看被说破了倒也不避讳,喃喃道,“你说到底如何才能留住一个人的心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柳诗诗暗中冷笑,想起林羽宣逼她灌沈书那一碗梦忧草。
“呵呵,能让茹婳姑娘看上的想必定是个俊才,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茹婳偏头不语。
柳诗诗见势越发放软了声音,悔道,“啊呀呀,你看我,真是爱多管闲事,姑娘不跟说我也没关系。”
茹婳静了片刻道,“你可别跟师父说,其实……其实就是我的一位师兄。”
“啊……!”柳诗诗故作惊讶,又压低声音说道,“姑娘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
“呵呵,想想也能理解的,你们师兄妹整日处在一处,难免日久生情。”
“才不是什么日久生情!”茹婳抢道,又自觉声音太激动,放缓了说,“虽然我是从小便认识了他,可绝不是什么日久生情……我、我从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了他。”
是啊,白衍是那样特别那样优秀,从第一眼起,她便不可自拔地陷了进去。想知道他为何总是那么不顾一切拼命地修行,独自一人时又为何时常露出那么落寞的神色。
“我以前以为他对谁都是那么冷冷的样子,便也没有放在心上。想等着将有一天,他总是会注意到我的。所以我便一直这么默默守着,心甘情愿。等哪天他回过头来,才发现原来一直有这么个人在身后默默地看着他,追随着他,等着有一天可以融化他的孤独。”
柳诗诗默默听着,在脑子里搜寻着她见过的岳峦子弟。
“可、可……”茹婳说道痛处,捂住了脸,“谁想到他竟然凭空多出了个师妹,都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黄毛丫头。他们才认识了几年,我们又相处了多久?可他、可他就再也没有好好看过我!”说着,茹婳竟是要哭出声来。
师妹,小丫头……与柳诗诗认识的人毕竟不多,最先进入她脑子的无非就是白衍和离迁,不然就是辰回和晴遥这一对“师徒”。再加上对人冷冰冰,八成就是……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柳姑娘!”茹婳突然抓住柳诗诗的手,泪眼婆娑道,“你能帮帮我么?”
柳诗诗安抚着地拍着茹婳,温言道,“茹婳姑娘别急。”看着这平日里一贯雷厉风行的帅性女子此时变得如此脆弱,柳诗诗也不禁有一丝不忍。
“那是谁啊林长老,竟然在后院亭子里哭呢,难道你给了人家受了什么委屈不成?”遥遥的楼台下,一双深若星汉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远处两位姑娘。
林羽宣沏好了茶,递到那人的手里,瞥了远处一眼道,“让你见笑了,一位是我的徒儿,一位是我前几日领回来的蛇妖。”
“哦?”那人抿了口茶,玩味的笑道,“林长老可真是好心,区区蛇妖也接回来助她修行,可真是看不出呢。”
林羽宣也揭开茶盖,吹了吹最上面的茶叶沫子,“有什么办法,都是痴情女子,我看了心疼呐。”
那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纵是狷狂也不失风度,“林长老真是性情儿女,可真不适合住在这岳峦山上。”
林羽宣不在意的顺顺发,“可我若离了岳峦,没有他又有什么意思呢?”
“呵呵,林长老说的是,是我唐突了。”那人生了双极好看的眼睛,弯眼笑时就像闪光的黑曜石。
“不知林长老的这位徒弟是在为哪家的公子伤心呢?”
林羽宣看他一直隔水望着茹婳,不禁嗔道,“你怎么又‘窃听’我徒弟的隐私呢,拿你那功夫去对付其他人去。”
“呵呵,林长老别急嘛,你的徒弟自然也是我半个徒弟,我这是关心她呢。”
“哼,你有那么好心?”林羽宣见他关心,也倚在了窗旁,“还能是谁呢,肯定是白衍那小子,我那傻徒弟还以为别人都瞧不出。”
“白衍……”那人暗自琢磨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提起了笑。
“林长老,那我先告辞了。有事我会再让人送书信来。”说着,那人瞥了眼一直侍立在旁的绿衣女子,她立马乖巧地跟上。
“不送。”
林羽宣看着去人的背影,又再看了看远处的茹婳,笑着低头喝了口茶,“果然苦的才比较有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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