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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中场1
南十字船队旗舰,死兆星号上。
稻妻虽然在鸣神的“锁国令”下,与他国断绝往来,但这片海域也并非完全无法行驶。海祇岛土地贫瘠,靠着出售奢侈品维持粮食供给已极为吃力,要想发展出先进的造船行业根本没有这份余力,自然无法避过幕府的巡逻船只。然而南十字是以璃月港为根据地活动的武装船队,装备了可靠火力,其在海上航行速度也是一马当先,否则也没办法做走私生意。
闯入稻妻海域,船队轻易甩脱了后面的尾巴,沿着岛链一路前行。
眼看目的地就在前方,首领北斗一声令下,所有船员都活动起来。在巨大的枢机声下,长度超过四米,比人还高的强弩慢慢调整角度,超向同一方向转动,随时预备发射。
“准备好了吗?”
北斗一脚踩在弩箭机关上,一边拉扯手上的黑色无指手套,以便稍后出力。
“好了老大!”
她身后跟随的副手激动地应答。
“老大,我们真的要和幕府军动手吗?”皮肤相对黝黑的一个船员忍不住发问。
他当然不是稻妻人,在沙漠里混的镀金旅团,能活到成年也不可能没动手杀过人。可他没记错的话,他们船队的首领在璃月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璃月七星的座上客,这样直接帮别国的反抗军和政府干架——这真没问题吗?
“想那么多干嘛!有人出钱,老子就出力,说到底就是卖命的生意,哪有这么多讲究!”
副手大咧咧道。
“话不是这么说……”
“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婆婆妈妈的!不过是雇佣军的活计。”
北斗也侧过头满不在乎道,“南十字不过被人拿在手里的刀而已,哪有人被砍了不找砍人的家伙算账,反而和把刀计较的!”
说完,戴着眼罩的独眼女船长又回过头去眺望起来,还按耐不住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马上就要到了,你们也快点做好准备!”
“——让我们大干一场吧!”朗声道,整船人随之高呼。
“——是!”
“——是!!”
……
天守阁。
白衣绯袴的巫女拜倒在地,整个人又急又慌。
鸣神大社的建立本就是为了守卫神樱树,平日里有八重神子这位宫司坐镇自然无所谓,现在最重要的那位失踪,神社本就因八酝岛的事情,被调走了多位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为了不顾此失彼还要留人看着神樱树,自然调不出其他人手来,倒也不怪被派来报信的年轻巫女进退失措。
“是真的,摄政关白大人!我发誓我说的全是真话!”巫女惶恐道,声音里甚至隐隐透出哭音。
“……昨天宫司大人下山之后就没有回来过,连同来拜访宫司大人的,您的养子雷电殿下跟随其后离开神社,也没有回来!”
“稻妻城八重堂的编辑黑田先生让人送信,说宫司大人经过八重堂时,在他那边买了一本《转世成为雷电将军,然后天下无敌》的轻小说,还说出城办事,等回来的时候过去取!但一直都不见宫司大人的身影!上面派见习巫女下山去找,说是有人看见两位大人经过白狐之野,可之后就没有了踪迹!”
“八重大人她、她虽然经常下山,但从来不会一句话都不留就在外面过夜,更不会不叫人传信!”
摄政关白嘴唇紧抿,惯常的微笑已从脸上淡去。
“不好了,大人!”
呼声传来的同时,昭君之间的纸门“唰”地被拉开。锦衣华服的上位者抬头看去,并不意外来的是自己从大名府带来天守阁的宫内省成员。
她身边大多数人仍是天守阁的侍从,但毕竟不够亲近,拿捏不准轻重的情况下,自然更注重尊卑礼仪。
“……”
来者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狼狈的巫女,眼神急切。
停云闭了闭眼,吩咐鸣神大社的来者道:
“你先下去,我稍后再传唤你。”
巫女急得要哭,可到底记得这里是鸣神所在的天守阁,上面的是稻妻一神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关白,还是颤悠悠地爬起来退了出去。
“报告摄政关白大人!前线方才传来消息:反抗军方面大举发起反攻,之前驻守海祇岛的现人神巫女也一并出现在战阵之中!”
巫女才退下,不等确定对方走远,后来者赶紧禀报起来。
“对方突然袭击,之前派往八酝岛的巫女队伍已经失去联系,包括您之前令我们关注的那位金发冒险者和她的同伴!九条裟罗大人措手不及,独木难支,不得不退守神无冢一带,为了避免踏鞴砂的‘御影炉心’也一并落入敌方手中,特此发出求援!”
宫内省的官员急急道:
“还请摄政关白大人尽快做出裁决!”
——什么事都撞一块儿了!
停云用力捏住手中扇骨,尽管知道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多半有人从中作乱,她还是忍不住想到。
深吸一口气,她从原地站起下令:
“立刻传唤社奉行、天领奉行……令三奉行速速至天守阁竭见!还有九条裟罗派来的信使,让他立刻来见我!让下面的人调配人手,统计、召集可以出战的军队士卒,安排武器、防具等后勤工作!”
“传信给大名府,令兵部省和弹正台等全员出动,立刻封锁稻妻全境!无论是稻妻还是他国之人,都先禁止他们离开稻妻本土!还有,让他们做好准备——若事有不协,可能需要清籁岛出兵和反抗军碰上一碰!”
“是!”
官员像武士一般行过礼,顿了顿,见停云没有要补充的,立刻起身离开去传话了。
随着发布明确的命令,整个幕府上下都动了起来,仿佛一头沉眠的巨兽,被刺猬蛰了一下,感到被冒犯,于是猛地从地上跃起,朝天咆哮着,要向自己地盘里的其他猛兽宣告自己独一无二的地位。
立刻有奥诘众的低阶侍从跨上快马,不惜畜力挥舞着鞭子冲出天守阁,分别朝着九条、神里、柊三家府邸的位置赶去。原来不当值而在官署或者家中休息的官吏武士们,不是抓着未吃完的食物,就是边跑边穿戴上手中提携的铠甲头盔。之前办公时还算悠闲的文吏们手上动作飞快,不时互相喊话交换意见,偶尔发生争吵,又很快在当下紧绷的气氛感染下自己克制下来。
天守阁大门处,一时就像蜂巢的入口,出入的将领吏员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幸而有明确的上命下达,倒也还算忙中有序,杂而不乱。
九条孝行之前不承认,但心里也知道养女的能力是远胜于长子的。因此在长子九条政仁的继任得到摄政关白亲口背书,又安排其进入新成立的检非违使厅任职后,现任天领奉行就干脆带了次子搬到了九条家在鸣神岛的别苑暂居,也方便他前往天守阁或者长子遇到难题时能加以指点。此时听闻摄政关白下令,他只吩咐次子九条镰治留守,自己第一时间上了马车朝天守阁赶去。
九条别苑的位置毕竟比不上神里屋敷离天守阁的近,等九条家督赶到时,神里家年轻的家主已经等候在侧,反倒是同样年迈的勘定奉行仍不见踪影。
顾不得过问其他,奥诘众上门传唤之时,已经把事情简单说过一遍,九条孝行趁着在马车上赶路,也急忙打好了主意。
人一进到昭君之间立刻双手触地,以武士请罪之礼拜下。
“九条家有罪!九条裟罗未能克敌制胜,竟使反抗军占领八酝岛全境,突破名椎滩至神无冢一带!九条孝行教女无方,竟使幕府蒙受这等羞辱,请摄政关白责罚!”
上方正坐的停云不语,既没有大发雷霆迁怒于人,也不曾开口宽慰于九条孝行,只是晃了晃手腕,用折扇示意九条裟罗派来求援的武士把话再说一遍。
跪着的武士俯首以头点地,用疲惫沙哑的嗓音重复:
“……有鸣神大社的巫女和冒险者荧做中人,九条裟罗大人和反抗军达成协议,双方暂时停手,等巫女们将崇神封印修复后再战——然而反抗军突然推翻承诺,大举进攻,甚至有海祇岛的仙人神巫女现身敌方中军鼓舞士气!”
“裟罗大人本来也有准备,带领大家奋力反抗,可不知怎么回事,敌人军队中突然出现许多可以使用元素力的强者!他们以一当百,气势如虹;即便将士们愿效死命,仍是不敌……”
“……沙罗大人受伤,士兵们九死一生,损失超过四分之一——只能勉强维持抵抗。”
报信的武士重重叩首,用头砸敌,在叠敷(榻榻米)上留下血迹。
“前方防线危在旦夕,求诸位大人速速派兵支援!”
“此事我等会尽快做出裁决,你先下去休息。”
虽是紧急之时,但面对如此忠心之士,停云还是尽量和缓道。
下跪之人听了,又不拿头当头看的连砸三下,这才稳了稳脖子,强撑着挪动身体。
看他头晕之下活动不便,神里绫人唤了声来人,立刻有侍从上前将人扶起带出。
无视神里家督的越矩,也未立刻对前线的求援内容发表看法,上方的摄政关白神情转冷,肃声问道:
“勘定奉行人呢?怎么现在还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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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章今天一块儿发,按照规定一共一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