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徐修远翻墙看望云家,皇帝亲信策反不成
小厮从东侧门过来传话,谢长明闻言只觉不可思议,只让人嘴巴严实点,便是急匆匆起身来穿衣。
王玉也是起身了,如今来的不是他人,而是好久不见的友人。
徐修远到了小厅,丫鬟上了果子热茶,谢长明才去,王玉司世诚已经到了,只见来人脚踏黑靴,身着黑衣,却也有黑色精致暗纹,不高调也不敷衍,头戴玉冠,明眸皓齿,是徐修远。
谢长明还想说些什么,却是徐修远先上前一步,焦灼的都未行礼,拧眉着急道:“嫂嫂,世忠呢?”
徐修远却还在言语:“我只知世忠下了狱,如今还不知云家如何了!”话罢,还带了令牌来,道:“我知如今钱嫂嫂们是不缺了,我只带了腰牌来,想着这个才有的用!”
谢长明怔了怔,不知该如何是好,司世诚这才道:“你也忒急了,是真慌了忙乱!”
徐修远这才觉得有不对,才听司世诚娓娓道来:“我哥已经被远派边境了,如今可能已经打上仗了!”
“?”
“且听我言语几句……”
谢长明也是知道的,韩起元早在他面前说过:“修远就是,被家里关着,他家里是不会做这种糊涂事被牵扯进来的,都与朝廷告病好几日没上朝了。”
待司世诚解释好了,徐修远这才知道,原来自个儿是真被关着了,连个消息都不让自个儿知道!那是因为徐母知子莫若母,晓得徐修远要是知道了这些,怕是与家里断绝关系了也要去帮云世忠,心里头没辙,干脆叫他连知道都别知道得了。
谢长明只瞧着样子,心里难过更甚,徐修远迷茫的站在原地,五味杂陈的情感此刻番了一遍又一遍,不知该如何,王玉也是难过的瞧着他,他踌躇了半天,才道:“陛下当真狠心!”
这话不是疑问,而是感叹,京城中谁不知道这云家是何等人物,他语气里甚至有些凄凉,若是早几日翻墙出来,兴许还能见上云世忠一面,此时便是后悔铺满了整个胸膛。
王玉回了神,眼里蓄满泪水道:“孩子,多谢你的挂怀,你这般出来,你母亲得着急呢!”
“婶娘!”徐修远这句话包含了太多,却又说不了下一句。
谢长明也站出来道:“是啊,你是好意的我们知道,可你都做父亲的人了,还这般莽撞,世伯与婶娘可得伤心呢!”
徐修远坐下,一席人竟是相顾无言的。
许久,热酒来了,徐修远灌了几杯热酒,脸绯红如染了铅华般炫目,谢长明也觉得不是个办法,只道:“修远?你在我们这儿安歇可好?你这也不好回去了!”
徐修远却是抬头看他,道:“烦请嫂嫂与我遣人去我家说一声,让他们接我回去。”
谢长明只觉得迷糊了,却也照做就是。
迷糊的是徐修远是如何要让徐家的人知道他出来了,这不是露馅了嘛。谢长明也不多想,只顺徐修远的意便好。
消息递出去不久,连去报信的小厮都还未到,徐家的来人却到了,徐家可不想趟浑水里头,便是一顶粗布黑色小轿,便是就一个小厮从不惹眼的侧门把徐修远带走了,还特地在京城里绕了道才回去。
徐修远心里也是复杂非常,现在回过神想,几个月了才能出来,那必定是母亲父亲哥哥准许的,可是他们准许自个儿出来怎么呢?为了看云家的落魄样儿,为了让自个儿知道这云家不可再来往了?真是过往云烟皆为浮云,在脑子里一闪一闪。
徐修远只低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甚至不知道他又该怎么动作,他走之前还是胡乱把腰牌塞给司世诚了,他也是有一种迷茫过后的无力感。
到了徐家,从不惹眼的侧门下了马,回自个儿院子要必经的路上,远处微光隐隐,愈近便是越清晰,他抬头,哥哥与父亲母亲已经是在正厅里等着他回来,听见动静,还一怵不怵瞧着他,叫他发怵,想着是要有一顿毒打了……
远处火光隐隐在蓝海中与之斡旋,微风吹来,竟没了原先的厌恶,毕竟这是十几日来第一次见太阳。
只是一早,便是迎来了圣旨,那个就算冬日也总摇着扇子的军师齐奈被皇帝换掉了,成了一个宦官,便是包公公。
皇帝的意图显而易见,是要等云世忠平叛蛮人了,就有人把他除掉了,便是不惜让一个毫无学识的宦官来代替一个谋士!
齐奈回帐篷收拾衣裳,也才一件与身上的换着穿的。
云世忠便是才与齐奈相处不久,却也是觉得他是个好的,只去送别,不想,吕武也来了,三人好一顿寒暄,齐奈才忍住心中不快,才道:”我便是回去了,只是怕你们要多加小心!”
瞧了眼周围无他人,齐奈又道:“便是内敌外患都要防啊!”
正是又要嘱咐些什么,那包公公就进来了,见状,道:“呦,两位将军也莫要难过,这齐大人可是回去京城享福的了,有什么可不快的!”
齐奈与其余二人皆不再言语,齐奈便是走了。
一路上,齐奈在马车中静坐,闭目养神,行了一日,到了青州的驿站,便是安歇下了这一夜。
待贴身小厮把热酒端上上房,里面齐奈正在烛光下,仔细瞧着那副永不离手的扇面,别人不知他的心思,可这与他从小长大的小厮却是知道的。
那小厮齐猫便把热酒奉上,店小二又把酒菜端上来,齐奈却迟迟未动,齐猫等不住了,便是担心道:“公子!”
齐奈这才回神,眼睛里暖色的光也不再朦胧,这才道:“我没甚胃口,你吃罢!”
齐猫却甚是担忧:“公子还是没忘有奈公子吗?”
齐奈不答,可齐猫心里却是明了,只道:“公子莫要忧虑,待改朝换代了,公子也可再求娶有奈公子。”
齐奈这才回神:“他,会接受我吗?也是,我之前如此过分,等他从水深火热中出来,过的好,我心里就好了,便也无憾了。”
“公子!”
外头的雪花落下,便是一片又一片,没完没了,渐渐模糊了窗边齐奈落寞的身影。
云世忠只觉心力交瘁,却不肯松懈一刻,谢长明还在家里等他,他要回去与他一起跨新岁。
原来都是自己人,便只用考虑排兵布阵,如今皇帝能明着插人进来,暗里也不是没有可能,如今便是连军中下士都要防着了。
云世忠的怀疑不是多余的,如今兵力不够,又调了些来,那新来的手法不像是旧人,倒像是新人。
夜里营帐大通铺内——
那被调过来的斜眼兵道:“俺觉得这云将军——”
话未说完,便有人激动道:“云将军怎的了?”
那斜眼兵道:“大丈夫该忠君爱国,他咋的还有私心!”
“私心?啥私心?”
“你放屁,云将军那么好一人,你才有私心!”
“对啊,早瞧着你贼眉鼠眼的了!”
“私心!就算有老子也跟着他!”
“……”
众人七嘴八舌一通,就没一个顺那斜眼兵的意的,全是对云世忠好的,每一个差的,他却不死心:“你们怎么都那么护着他,怕是你们才是被他私心收买了!”
“收买?你知道啥!”睡那斜眼兵旁边的胖子受不了了:“原先的那规矩是服兵役要到七老八十了,要不是云将军心善,去求情改了规矩,俺和俺嫂子孤儿幼妻的得啥时候才等的俺哥回来!要不是云将军补贴军里银子,俺还怎么养出这一身肥肉的!当年要不是听着这军队是将军带的,我才不来服这役!”
“就是!要不是云将军补贴钱,喃们回去有几个包子都是好的,这又累又没甚钱的东西,谁会乐意!喃哥病的钱都是云将军掏银子帮喃治的!”
“俺可是听俺媳妇说过了,俺小舅子进京赶考传信转来,云将军家抄家才抄出十几箱东西,还都是皇上之前赏下来哩!试问哪家抄家之后不是打板子流放?夫人和太太老将军抄了家还能平平安安,云将军清廉得陛下都抓不住他的小辫子!老将军老之前待俺爹也好!司将军也好的是这个理哩!”
“对啊!一个那么大的国公府,才十几箱财宝,随便一个乡绅老爷都比他富足,这叫不好?当时俺娘病,云将军就给我垫上了,还从没瞧不上俺们这帮粗人……”
“……”
“我看就你不像好人,一直撺掇俺们,你最不想好人!”
众人总是说不完话似的,就这般了,引来了一个虞候从远处走来……
那斜眼兵就硬刚上了:“俺就是看不惯他,你们这些怕都是他作假……”
众人越听越气,便是群起而攻之,还有外围打不上的只道:“欸,张老二,让我打一拳啊,这么多年交情了!”
待虞候走近,这才喊住众人,黑压压的一坨散开,只模糊可见脸肿了的那斜眼兵,虞候问道:“还有没有纪律了,是为何这般?”
那个胖子道:“回大人的话,这小子到处讲云将军的不好!”
那虞候听了,只眨眨眼道:“那就小声一些,别把他打残废了!”便走了。
那斜眼兵已经是绝望,怎的与他预想的不同,原来云世忠收买的已经延伸的如此深入了!
那些士兵们也不再打他,只有纪律的排着队一人啐了他一口口水便回去睡觉了,人多了,却不知还有趁乱进来的虞候。
那虞候回去,另外几个人问他:“怎的了?敌军杀过来了?”
“没有,就是猫叫!”
“猫叫?会有这么大声?而且你怎么去这么久?”
“就是猫叫,爱信不信!”
自那晚上以后,那斜眼兵就再也传不出消息了,每当他有动作,大伙都盯着,他实在是没法儿了。
那皇帝疑心重,都是亲自与这些人有联络,这斜眼兵与包公公并不相识,所以,这斜眼兵的路算是断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