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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闺57
“旻更先生,你怎么能让澜姐儿一个人留在丰县呢?”
安辰拍了拍赫熙的手,“不要怪旻更先生,这应该是澜宝的要求,旻更先生怕是拧不过澜宝,而且不用太担心,澜宝自有分寸。”
虽然自己也担心,但是他更相信妹妹,而且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旻更无奈的看了自家女郎一眼,他是没想到女郎对澜姐儿如此疼宠,而且他哪里让澜姐儿一个人留在丰县了?
他还留了一队人呢!后面还送了不少药材和粮食去呢,而且听说现在丰县状况好多了,死的人正在逐渐减少,只是外面不少地方也出现了瘟疫,现在这种情况也没办法调查病因源头,只能在自己治下的地方多加把控,防止疫情扩散进来,至于其他的地方……
“这是澜姐儿让我带来的药方。”
旻更把匣子递给安辰。
“澜姐儿说此药方对此瘟疫是最对症的,然后就是这药丸子,可以有效的预防染上瘟疫,如今药坊已经投入生产了。”
安辰和赫熙对视一眼,赫熙沉吟了一会儿,“将药方上报且公开出去?”
安辰点头,“一定得公开出去,我去写折子。”
旻更等安辰离开了,这才掏出一封书信,“女郎,这是大公子的书信,大公子的病情又严重了。”
赫熙一目十行的把书信看完,捏着信纸的手指微白,“年前不是说大兄要好上一些了吗?怎么又恶化了?”
旻更摇头。
赫熙不需要旻更说也明白,她大兄自那事过后身子就不好,而且既要管着陆上和海外的生意和各方势力打交道,又要给她管理后方,殚精竭虑之下,再好的身子也遭不住。
本是文武双全的少年郎,现在却……
可除了她们兄妹自己,又能依靠谁呢?
赫熙望着后院的方向失神,“旻更先生,等丰县事了,我让云筝来接澜姐儿去一趟本家吧。”
旻更摸了摸胡子,很是赞同,“澜姐儿医术甚好,倒是可以让她给大公子看一看。”
“这只是其中一个目的,旻更先生,您知道,我们的目标从来都不会止步于一个小小的河关郡。”
旻更也看向后院,悄声道,“安郎君可是那位林先生的弟子,他会背叛他老师?”
“先生,您不了解他。”
安辰可是有父仇的,而且这乱世,不论他想不想,都会被推到那一步。
所以等安澜彻底从丰县抽出身来后,只在蒲县吃了丘嬷嬷的犒劳大餐——不知道哪里来的牛肉,然后昏天黑地的睡了俩天,等一大早从床上醒来后就和跪在自己面前的英气女子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安澜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恶意,但是,就这样突然的出现,真的很吓人的,幸好她从来不在空间睡觉,不然就要被人看见大变活人了。
虽然很陌生,但是看着却莫名的有些熟悉,“你是?”
“属下云筝,以后便是主子的影。”
影?不是,说清楚点,她真的搞不清楚状况,什么影?而且她哪来的属下!安澜看了看屋子,还是熟悉的陈设,不能呀,她没有在睡梦中又穿一回呀。
云筝和呆呆的小姑娘对视半响,这才想起怀里还有一封书信,赶紧奉了上去。
安澜这才搞清楚情况,噢,原来是让她去给未来嫂子的兄长看病呀,然后这个云筝,是赫熙给她要来的影卫,嗯,就是那种世家大族培养的死士。
影卫和部曲又不一样。
云筝,倒是和赫熙身边的那个侍女云屏同一个字,就是面无表情的让安澜怀疑她是不是有面瘫之症。
虽然接到信了,但是也不是立刻就能走的,夏直的消息和一些账本要理,县衙里的数据要整理过目,做好交接,还有学里的课,她教的时间不长,现在更是要离开一段时间,得安排替教的先生,接下来应该也不会留在蒲县,河关郡内也不会只有蒲县一间医所,所以这些都是她要忙的。
人手缺少的问题还是很严重,学里培养学生根本来不及,招贤招来的人才也有限,更别说医术好的人了。
但好在,在医道上,不论年龄资质,只谈医德医术,她的名气有些,来投的人不少,说来,也是世道艰难。
走的时候安澜只带了云筝和夏葵,秋兰抱着安澜的手泪眼汪汪,“姐儿是不要秋兰了吗?”
安澜忙安慰道,“不是,赫姐姐还有哥哥在河关郡没有人照顾,元文元武又是粗心的,可不得靠你和丘嬷嬷多看顾着吗,不然她们连自个的衣裳短了都不知道,而且我出行在外,可废衣服了,就靠着你给我做呢!”
好说歹说,把秋兰的泪水止住了。
这才看向一旁的李立,然后把册子交给他,“此次的医案我只整理了一半,校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剩下的我会在接下来的路途中一一整理出来,等我回来后依然会给你校对,这后面是会编入教材的,不可懈怠,知道吗?还有,那个叫燕儿的小姑娘,我答应了她可以让她去医所帮忙,到时候你多照顾照顾。”
李立抱着册子狠狠点头。
深秋的风卷起落叶,等点点飘雪落在安澜掌心的时候,她才到了瀚海城。
瀚海城仿佛独立于世间纷扰之外,祥和,安宁,明明一日前她在路上还看到饿殍遍地,鸟兽啃食人尸,若不是赫姐姐给了她三百个士兵,她也不能如此安全的到达目的地。
安澜透过纱窗望向高大的城池,纷扬的雪让它显得更加的肃立高耸。
没来到这里的时候,她翻遍舆图,也从未发现过,以前亦从未听过瀚海城,所以,到底是什么让它能独立于中原乱战之外?
不,它没有完全独立,赫熙就是它探向中原的手。
所以,这里就是后方?
赫熙从未忧愁过钱财与粮食,可见这个后方是多么的,财力雄厚。
骑马跟在马车身侧的云筝轻敲车窗,“主子,到了。”
安澜笼着披风站在门口,与上首的青年对上视线,内心了然又震撼。
她曾经听哥哥说过这个大公子,那是整个于州青年一代的领头人,即使仍是少年,可却才华出众如夺目的璀璨明星,为各家所推崇。
可谁又能想到曾经英姿飒爽的少年郎如今却被困于轮椅之间,清俊,消瘦。
“赫离,字叙书。”
很干净的声音,仿佛高山雪泉,没有一丝杂质,很特别的干净。
赫离的视线落在少女沾了落雪的微白睫毛上,心里暗叹,怪不得赫熙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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