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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第五十六章彻底的决绝
“所以，你恨我？”
她似乎忘记了，正是她，她一手塑造了这样的自己。
他想过逃避的，是她一而再的纠缠着，追逐着，让他再也逃不开，避不了。
他依旧记着，当初被人追杀之时，她在日光下微微仰头：“你要杀他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还有她清脆的调笑：“仇家太多了不方便透漏名字……”
更记得她坚定的一字一句道：要走一起走！
山谷醒来之后，她浅笑盈盈，站在自己的面前，说着无关的话语，丝毫不提自己以血换蛊，是他，甩掉了她对自己的关心，甩开了她手中笑着递过来的茶蛊。
他永远记得，当她小心翼翼的问出：“你——知道了？”后，眼中晃动的晶莹。是他无视她的哽咽，是他兀自顾着自己的名誉撵她出去。
她一次一次的出现在自己的小屋之外，他知道，他全都知道，可是他熟视无睹，甚至有着隐隐的烦她。
当她说：放心，我不会再打扰到你后，他甚至隐隐的感觉到解脱。
他本以为一切到此改结束了，可是他没想到，这才是所有的一切的开始。当他得知她中毒至深的时候，她已经消失不见。
再次见面已经是两年之后，山谷中，她局促的开口：你来了。
于是他想，罢了，只要她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她似乎从来不会把痛苦暴露在自己的面前，若不是她的梦呓的轻语，若不是她在睡梦中中喃喃的叫着自己的名字，他不会如此动容，那一刻的他，心头是有着隐隐心疼的，心疼这个少女的执着与隐忍，但更多的是对她的愧疚。
她似乎尤其护短，那次，她带着朱其的面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可是他甚至没有去深究表面的真相，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若是他足够聪明，他想他应该选择马上转身离开，可是他没有，甚至容许她的动手动脚，有着隐隐的期待，期待她带地要做什么，又会搞出什么样的花样。
然后他才知道她有多护短，当看到她因别人一句对他不敬的话语起身时报复时，他是震惊的。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维护过。即便是在曾经的十几年内，他都是对言语不置可否，再说他也极少遇到这样的状况。
可是，戏，终究是演不下去了，她紧紧的扣住他的腰，讷讷的说着，“别走。”然后又故作坚强的提出半年之约。
半年呐，半年不多，半年也终究比不过她的救命之恩。
可若是他知道，这样短短的半年甚至都没能履行完，那时的他，是无论如何让也不会答应她的要求的。
跟她相处的越久，越发现她的睿智，她的进退有度，她的——小心翼翼。不知何时，他的心境也渐渐变得陌生起来，
知道那一夜，他本是想去看看她，同在一个别院，他不会听不到她那边传来的吵杂和红妆的惊呼声，她的余毒尚未完全清除。他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好，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会听到那样的话语，她一字一句的说着，那么委屈，那么倔强，又那么悲伤。让他的心也阵阵的抽搐着。
但也仅仅如此。
她说：“我虽一路顺风顺水的长到这么大，但是从来也不是吃不得苦，只是苍空，对于你来说，就算我吃苦的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一点也看不到，一样也不在意……”
……
她说：“七夕蛊，真的很痛…多少次，我甚至都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
她说：“我知道自己起了不该有的畸念，但是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
……
他只是默默的听着，他不是不感动，却也坚持这自己一贯的原则，那时的他，甚至还有时间去想着，他到底欠了她多少，接下来他又该怎么去应对他，怎么去打消她不改有的畸念，他们到底还要纠缠多久，甚至连她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他都预想了千万遍，可是他千想万想，直到她说了下一句话。
“忘忧散，我早已备好。”
“忘忧散，我早已备好。”
“…再也不要出现…”
“你可以解脱了……”
解脱吗？
是解脱吗？
为什么他感觉不到，为什么他会这么的失落？
话语声充斥着他的整个耳膜，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就像她应允到等待他99天，也风雨无阻的坚持了98天，可是最后一天他却发现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预想的那个样子。
是不甘，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他已无暇再去多想，然后他吻了她，第一次，他觉得酒香原来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本是他的错，可是她却一副犯错的模样站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叫着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不要过来！”
“走开！”他第一次用陌生到连自己都没有听过的语气吼道，他不是怪她，他只是怪自己，更加不能忍受明明是他的错，她又为什么这样一副自责的模样，为什么不冲他发火，为什么一点都不曾责怪他。
再次相见，她大婚，他也在无限的懊悔与痛苦中度过了两年，听说：她被黎皇御笔亲封，听说：她深得民心，听说：他的夫君是路翛独子路沛音。
那时的他，进一步于理不合，退一步方寸成灰……步步艰难……
然后路翛的叛乱，他看到了希望，他知道自己魔障了，可是比起再也看不到她，他宁愿这样。
他曾经一遍一遍地听着佛音低沉的梵音，可是即便是佛，也无法度化一下他心中的孽缘，他真的不能对她怎么样，还有什么比你她冷漠更加让他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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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