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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茧
圣上在祈福的庵堂里遇刺,还能有什么事比这更大。
所以公孙筱玥和沈重首先第一件就是接受了无比无比细致的盘查,等他们好容易出东山镇时间已经接近晌午。
四周进出都是官差衙役和皇宫禁军,别说是找辆马车就是找头毛驴都难。
索性公孙筱玥和沈重也并不着急,沈重之前说有一处桃花林,这会儿他们反正也找不到车也无事可做,于是便一路溜达说去赏花。
海棠着急但也无可奈何。
禁军一直不散,公孙筱玥的心一直就悬着。
几个人一路走到沈重说的桃花林外,其实大家这会儿心里也没那么多赏花的心思,奈何现在这样的情形四处都是禁军和开封府的衙役,想要找辆马车也着实不易。
四个人在桃花林外吃过中饭,沈重才算勉强找到一辆十分简陋的马车。
“筱玥,只找到这一辆马车,你……”沈重有些不舒服,但又实在没别的办法。
“挺好的呀,”公孙筱玥不顾形象的爬上马车,然后回头招呼沈重。
沈重摇头轻笑。原本他以为公孙筱玥即便不是大家闺秀怎么也该是个小家碧玉,温婉娴静小鸟依人,可是两人喝了一夜酒,赏了半日花,相处越久他越觉得她不是那样的女子。
经过层层的盘查出,经过层层的盘查入,好容易,沈重将公孙筱玥三个人送回开封府。
在府衙门外与沈重道别,又安排人将海棠送回公主府,一脚踏进后院的大门公孙筱玥就觉得这回怕是真出了天大的事儿。
没事好好的行刺什么皇上,当今小皇帝不重徭役不重战事,仁德慈孝治国,不好嘛。
王氏看见自己女儿又是一番嘱咐,公孙筱玥心里也明白,现在不管小皇帝如何,问责肯定是逃不过,开封府和包璟铭哪个也逃不了,所以这会儿肯定是能少一事是一事。
一夜灯火通明,包拯和公孙策旁晚时进宫就再没回来,包璟铭和展昭也是一夜未归,后来又听如意说因为白玉堂的原因,白府里的几个人,徐庆蒋平也带着府里下人忙了整整一个晚上。
梦儿有些担心,忍不住对公孙筱玥道,“小姐,这般情形与老爷和大人又有何干系?圣上遇刺是在清沅庵,又不是在咱们开封府,凭什么……”
公孙筱玥坐在桌前翻书,听她这么说连头都没抬,只开口道,“不凭什么。就凭大人是一方父母,就凭我们身在京畿重地。”
顿了顿,她才又淡淡开口道,“放心吧,爹和大人应该不会受重责。只要……”
“只要什么?”
只要小皇帝真的没事。
不过随即她就想到,即便小皇帝真的平安无事,也保不齐有人要借题发挥兴风作浪。
不与人为敌不代表就真的没有敌人,她皱眉不语,后面的话也再难说出口,如今这般情形更坚定了她从商多挣点钱的决心,官海沉浮即便有心也未必时时都能有力,谁都有坐困愁城无能为力的时候,官场更是无奈。
万事还是靠自己最稳妥,等以后有钱还是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好。
放下公孙筱玥的一己私心先不提,开封府因为皇上遇刺一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忙的不分昼夜,不止忙还隐隐的开始人人自危起来,包拯和公孙策的一夜未归更是加重了这样的担心和揣测。
好在包拯是留的住人心的“领导”,所以即便人人自危,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要离开,甚至都不曾有谁有一点点的懈怠罔顾。
第二天一早,公孙筱玥早早跟着如意进了后厨,想想前面那些差役都已经一天一夜没怎么好好吃饭了,她就想着带梦儿过来帮帮忙,做点方便管饱的东西让他们带着吃。
后厨里几个师傅都在忙,吕爷更是围着炉灶一头的细汗。
公孙筱玥和水如意在一处,一个和面一个煮药。
如意见公孙筱玥揉面手法娴熟忍不住笑道,“那些差役若是知道,这馍馍是筱玥你做的,想必个个都会更加卖力。这一大清早,一个芊芊美娇娘,洗手为他们做羹汤,何其美哉。”
“是啊,这一天天的,一个大美人煎药送饭事无巨细,这想必,白护卫也是甘之如饴美的不得了,”公孙筱玥瞄了一眼小炉上的药罐,笑的得意,“这苦不堪言的药汤子,怕是也要被他喝出甘露佳酿的味道来了。”
“……”被说的有些羞怯,水如意有些嗔怪的撇嘴道,“原以为你是个随和好相处的,谁知道你这嘴比刀子还快。我以后可不敢得罪你了。
”
“干嘛,生气了?”公孙筱玥看她,“行吧,行吧,我道歉,我跟你道歉还不成嘛!没有‘甘之如饴’也没有什么‘甘露佳酿’,如意你呀,纯粹就是人美心善,”她装模作样的朝水如意行了个大礼,然后笑眯眯的开口道,“姑娘貌若天仙定也有容人之量,您就别跟我这样一个凡尘俗世间的小女子一般计较了呗。”
“谁谁要跟你计较。”水如意明眸流转脸上那淡淡的红霞依旧还在,她盯着炉火看着药汤,好一会儿,忽然换了语调幽幽开口道,“筱玥,你说五哥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这几天我看他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先生不让他喝酒,他便总是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呆,也不说话。”
“呃~”公孙筱玥犹豫了一下,又想了好半天,这才缓缓试探的问,“所以……你管这样待着叫‘有心事’?”
他不一直都那样嘛,冷冷的,酷酷的,能不说话的时候绝对不废话。
“我……”
水如意柳眉微蹙,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于是只能摇头道,“我也就是这么觉得,平常五哥……”
“你五哥平常好像也那样。”公孙筱玥忍不住道,“我觉得你呀就是关心则乱。照我看,白护卫本就如此,如果一定要说不开心,那估计也是我爹让他好好养着不让他出门,所以闷坏了。”
水如意歪着头想了想,似乎,好像,也对。
白玉堂虽然清淡但却也是个停不下来的性子,现在让他如此闲散的待着,他不难受才怪,想通了也就释然了,她轻笑道,“你说的有理。亏我还和他一起长大,竟然没想到,看来还是你比我聪明。”
“谁说的,”公孙筱玥瘪嘴,然后使劲将手里的面团扔在案上,“我也就这么一说,你身在事中所以看不清楚罢了,这跟聪不聪明没啥关系。”
她继续道,“回头等眼下的事了了,你陪他多出去走走。正好陪他散散心,再培养一下你两的感情,再让街上的人养养眼,一举多得。”
“刚以为你好,这就又开始胡说八道。”水如意有点被说中心事的窘迫和急切,眼见汤药好了,她赶紧将药倒在碗里匆匆出了屋子。
等水如意走远,公孙筱玥这才一点一点放下笑意,心往下沉,沉的有些让人难受。
她苦笑着将力气发泄在面团上,自古不就是如此嘛,帅哥配佳人,美女配英雄,登对。
接着又是整整一天,公孙筱玥听到的消息很少,但从感觉上来说,她开始怀疑皇上此刻的安危。
虽然之前已经说圣驾回宫,但谁又能知道是真是假。
老夫人和包夫人甚至还有她娘都在祠堂里祈福,她就一直带着梦儿在后厨帮忙,原本还以为少了那么多正经时间正经吃饭的人,后厨应该会十分清闲,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发现自己错了。
是少了很多在正经时候正经吃饭的人,可是那些回来的差役忙活到饥肠辘辘水都喝不上一口,他们不管什么时候来找吃的,左右不能将人推出吧。
所以整整一天,后厨忙的热火朝天,吕爷带着三四个人一直守在炉灶前,难得等差役们吃饱走了才能坐下喝口茶。
公孙筱玥见这般情形只能吩咐梦儿留心,什么时候见吕爷快得空时便先将热茶续上,这样等他坐下好歹还能喝上口热茶。
就这么着一直等到吃晚饭的时候,老夫人派人过来传话,几位夫人都在祠堂用饭而其他人也还是依旧没回来,别说包拯和公孙策没回来,就连包璟铭和展昭两人也都没回来。
所有能被她听到的消息都是一些差役们吃饭时说的零散消息,下午的时候有人说刺客已经抓到了,晚饭的时候又有人说大人和她爹去了大理寺,等掌灯的时候又说八王爷,柴王爷和皇上也都去了大理寺。
纷纷杂杂公孙筱玥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安,她爹和包拯去她还能理解,皇上和八王去她也能理解,但为什么要请柴王爷去?
柴家在京城不过就是个被边缘化的闲散王爷,平时他们躲事都来不及,巴不得朝中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与自己扯上关系,可今天这是……除非刺客说行刺圣上与柴家有关。
想到柴家就想起柴蓉蓉,想到柴蓉蓉公孙筱玥心里就忍不住更担心,若事情真如她想,那柴蓉蓉的命,甚至是柴王府上下所有人的命恐怕就都在当今小皇帝的一念之间了。
万幸,等她离开后厨的时候也没再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原本她还想在后厨等等展昭或是包璟铭,可是一直到月朗星稀深更半夜,这两也没一个回来的。
无奈,公孙筱玥也只能先回去洗洗睡了,外面的事她左右不了也改变不了,无论是何消息,等到了她这儿怕是一切的事情也都已尘埃落定。
一个人的心思是何其难猜,别说是别人,就是自己又懂自己几分?公孙筱玥心里想了些闲事到也心情舒朗了一些,左右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怕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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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佛曰‘因果’。可是……
谁又知道,今日的‘果’不是明日的‘因’。
谁又知道,循环往复,自己是在种‘因’还是在得‘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