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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暗起
世人对于十方魔域的认知,出自一部记载不完善的残卷。据传这本残卷是一个行脚商人在西域荒漠那里一处隐世部落中交易所得,但是没人知晓那行脚商人所交易的东西是何物,更不清楚那被交易过来的残卷是何人所书。
而就在这部无名的残卷中,记载了十方魔域的存在:
天地万物,阴阳两极,光与暗的相融诞生了这片天地最充斥着阴霾的影,而十方魔域便是来自于这片无穷大陆的影的部分。
相传此处自天地诞生之初便有了魔的存在,魔有着不生不息不死不灭的衍生之力,是故时至今日,十方魔域的魔也依然存在着。
但传说总是不好考据,今日之十方魔域被人们广而得知的却是一群歪魔邪道之辈生存的地方,而魔的存在,倒是逐渐演变成了未解之谜。
不过谜底总有出处,尽管难以捉摸,却不是毫无根据的。
十方魔域之地,西倚苍茫,东引忘川,北通中原,南边则是大片蛮荒之地。
鲜少会有人出没在那里,因为哪怕是一个极恶之人,也不敢在此地逗留。
只因在十方魔域的南边隐着一处传说诞生过魔的禁地——阴墟。
……
寒风猎猎,扬起漫天黄沙,也将这片废土之墟下掩埋的森森白骨逐一暴露在日光之下。
但这片墟里的冤魂百骸,从未有过一日安宁。
一黑披风男子身形一闪,来到这片无人问津的荒芜之处,四下张望了一番后,来到一处废墟前,不知捣鼓了什么机关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老旧的石门。
随着黑披风男子的步步深入,这片废土之墟深埋于地下的恶,也随之席卷而来。
昏暗的石室内,黑披风男子对着一处隐在黑暗中的身影利落地下跪行礼。
“主上,属下来迟,还请主上恕罪。”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响起一道阴冷的声音。
“你该知道我不听废话,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闻言,黑披风男子快语道:“属下派人分路追查得知,先天魔体就在天外天。”
“哦。”
暗处的人像是毫不意外,语调波澜不惊地应了一声,但熟悉他的黑披风男子知道,这是自家主上发怒的前兆。
想起主上说过不听废话,黑披风男子眼眸一沉意识到这个消息主上已经得知了,连忙做后续补充道:“属下,属下还得知那先天魔体是个女孩,是苍茫山那位的徒弟,现在也是天外天宗主的软肋。”
“苍茫山那位的徒弟……姬非闲?”
暗处的人语调忽然古怪了起来,“好一个忘情公子,你死了本座还正遗憾这后续的债让谁来还呢?看来你的那个小徒弟……”
黑披风男子瞬间心领神会,“还请主上吩咐何时去捉那丫头片子回来。”
“别急,本座自有打算,现在的时机还不够成熟。”
暗处的人说着缓缓踱步而出,面上扣着一狰狞的獠牙鬼面具,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看向地上跪着的黑披风男子。
“听说天外天现在内部分崩离析,白发仙和紫衣侯内斗决裂这一事你觉得是真是假?”
“这……应该是真的吧,探子来报的情报一般不会出错。”黑披风男子犹豫着开口。
熟料,那鬼面具下的人却是一阵冷笑。“天外天新上任的叶宗主可不是个简单人物,时任不到一年便清剿了十方魔域大部分散乱的势力,就连我们玄玉堂的暗哨也都被逼得一退再退,那样的人物,本座可不信他的左膀右臂会闹翻。”
“可是……哨子来报说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白发仙的踪迹了……”
黑披风男子有些不解。
良久,鬼面人负手走向一侧,语调阴沉道:“那就再加派人手好好查,查出此事到底是个幌子还是确有其事,在这之前,我们先按兵不动,记住,下次来,本座不想听废话。”
“是。”
黑披风男子脚步慌乱地领命退下,而暗室里的鬼面人久久匿于阴霾处,一动不动。
昏暗的空间内,古怪又疯狂的笑声随之响起,诡异无比。
“呵呵呵呵……姬非闲,叶鼎之,你们欠下的债没命还,倒是留下了两个小的等着我呢,我已经等得够久了,也不急于这一时,新仇旧账,我会跟你们一一清算!”
……
苍茫山。
十方魔域山脉中最高的一座峰。
据传当时年少轻狂的大魔头叶鼎之也曾携同袍前来,挥斥方遒,问鼎苍茫。
后有享誉盛名的琴仙忘情公子姬非闲归隐此处,苍茫山的威名又多了几分清幽之意。
可如今的苍茫山与先前相比却是大有不同。
……
苍茫山的崖顶,云缭雾绕,树荫环抱。若置身其中,抬眼便可观青天,垂眸崖下便可见沧海。
崖中有一环荫小亭,名为落日亭。若有心在此等候,便可见得苍茫最美一景——夕阳西下,落日红霞。
苍茫山的一切都像是万物自然在以清幽和冗长抒写岁月静好之意,但这份静好却过于清净了,总是少了些人间烟火。
阿璟静静地站在落日亭中,欣赏着传言里最美的黄昏之景。
天边的云如焰火灼烧过一般,透着迷人的光亮。被日光肆意浸染的云朵顺着变幻莫测的风飘飘荡荡,偶尔几丝摇曳,便泄了一地昏黄的光。
夕阳的余晖暖暖地撒下,落在阿璟仰起的脸上,可她却觉得冰凉凉的,令她感到呼吸不畅。
眼前的景,倒实实在在地是记忆中的景,可记忆中的抚琴的人,如今却是不在了。
“阿璟,你知道吗,师父我的琴音可是非常特别的,哪怕是身边掠过的清风,听过之后,便再也忘不掉了。”
那个人似乎曾这般告诉过她。
想到这里,阿璟闭上双眼,用耳力辨识着此地风飒飒的声响,渴望能听到些记忆中的悠扬之乐,只可惜,一切都是徒然。
目不能视的天地里,所有乐音汇于方寸间,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琴音,掠过耳畔的只有那飘零着的飒飒风声。
“骗子,师父是大骗子!”
她恨恨地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空荡荡的落日亭,怔了怔,抬手抚上额间的莲花印记。
“你师父自创的业火心诀,普天之下仅有你们师徒二人习得,此功法自有一番奥妙,同修者即为同源,所以你和你师父之间有着微妙的联系。”
白日里遇见的名为温壶酒的前辈是这么告诉她的。
前辈还直言自家师父现在的状态是因为曾经服下忘情散反噬所致,就算现在自己能感应到师父微弱的生机也持续不了多久,除非她能够在时限内将业火心诀修到三重境界,否则师父的命数将回天乏术。
而她现在的功法修习成果仅仅是入了门,可假死状态的自家师父却是等不了太久。
温前辈的说辞如他本人一般犀利,阿璟听得心下一阵慌乱,浑浑噩噩走出去时,才发现自己走着走着来到了这落日亭。
好景似昨,却今非昔比,这让观景之人难免心生惆怅。
阿璟沉默地看着头顶的一片天,识海逐渐混乱起来,眼前的景也随之变得模糊不清。
忽而一抹热烈的鲜红之色闯入她的视线,等她反应过来时,那抹灼眼的红已经近在眼前。
“好景当前,美人为何愁眉不展?”
听到这般风流公子做派的问候,阿璟不由得眼皮一跳,顺着那鲜红灼眼的衣袍看了上去,果不其然地见到了温良那张戏谑又放肆的脸。
温良。
来自江湖有名的毒蛊术的岭南温家。
温壶酒前辈的亲传弟子。
江湖人称,“小毒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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