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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年夜饭
全自动化管理店铺，这又是和原来世界不一样的地方。商用收银机器人的研发取代了大部分收银人员，在人力资源越加昂贵的现在，越来越多的店铺倾向使用机器人店员。
就像李梅开工作的超市，别看她是销售经理，但实际上她手下的工作人员全部是机器人。
收银销售这些简单的机械工作，机器人比人类更适合。而且节假日也不用休息，工作时间长，性价比高。
正如这家名叫雪里书屋的小店，就算已经年关，依然灯火通明。街边的行人也时不时的进来瞧一瞧。不大的书屋，甚至显得有些拥挤。
在书屋这种安静的地方，廖顶天也不好追问古衣刚才的意思，只得把疑惑吞回肚子。反正他总有机会知道古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用纠结儿子的喜好后，廖顶天开始仔细观察起书架上的新书。常年驻扎边境不出营地的他，看书是重要的休闲方式。他偏爱悬疑类的小说，大概是更能打发时间吧。
悬疑类的小说更新换代很慢，取下几本新上架没看过的新书后，廖顶天发现旁边的某本书很面熟——这不正是儿子刚才买的几本之一吗？原来其中也有悬疑小说吗。
有些东西你一旦留意就会不停的看见，廖顶天环顾四周就能看见店内最显眼的广告位上都是这几本小说的海报，甚至楼梯台阶上都有。
而隔壁那两个看起来跟儿子差不多大的男孩竟然也在讨论同样的书：“昊天，强烈推荐丹衣大神新作《名侦探柯南》！保证你猜不到凶手哟。”
另一个穿着蓝色卫衣的男孩伸手接过好友推荐的小说，左右看了看：“这个就是你天天在那哀嚎三藏太帅最后坑掉了的作者新作？你不怕他又坑？”
那个黄色衣服的男孩很明显被戳到痛楚：“大神说了再过一个星期最游记会出新的单行本，其中还有后传的，大神只是最近有点忙，才没有坑，你不要乌鸦嘴！”
难道现在的男孩子流行看这种粉红色封面的小说？不想以貌取书的廖顶天决定等妻儿回去了就买几本带回营地，毕竟身为父亲时刻了解儿子的动向是自己的责任嘛。
离开书店，父子两又一起逛了超市和商场，买了一大堆年货，感谢自动收营员，让他们在大年三十也能满载而归。看看时间，饭也快好了，两父子提着大包小包边说边笑的回去。
和来的时候不一样，回程的父子两靠的很近。
“妈，我们回来。”
抱着买回来的书和扫购的一大堆年货，父子两人推开房间的门。温暖的市内立刻让冻的发疼的皮肤缓解了，如果是长期住在这种环境，古衣想他大概可以理解了父亲比同龄人更加苍老的外表，想到过去并不理解父亲的一些言辞，他不禁有些心酸。好在呼出的白气掩盖了他眼角的湿润，他顺势把东西都放在沙发上背对着擦了擦眼睛。
除了温暖的空气屋里还有已经烧好的一大桌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年夜饭已经做好了：蒜苗炒腊肉、菜蛋饺、梅菜扣肉、北极虾、白菜炒年糕、红烧鲤鱼，最后还有一大锅饺子。这都是父子两爱吃的菜，李梅开在老板娘的帮助下才好不容易做完的。
父亲换了鞋子脱掉外套，赶紧跑到电视前打开电视：“我们在部队里每年都全团人围在一起看春晚过年呢！”春晚不是最精彩的，但是对他来说却是过年最不可少的，这次能和家人一起看春晚也是头一回呢。
“你们部队里每年也有那么多好菜？”看见丈夫手脚还没暖和就站在电视前的傻样子，李梅开笑取笑道。
“废话，厨房张老头的手艺那是没话说啊！当然，他肯定比不上我老婆的。”
不理会丈夫的调笑，李梅开摆好碗筷，八点准时开席。廖顶天刚从电视前过来就眼疾手快的夹走盘子里最大的一只虾，惹的古衣大叫不已。
吃到一半，廖古衣给自己倒满饮料。因为廖顶天是军人的缘故家里一直没有喝酒的习惯，他站起来以茶代酒：“妈妈，我要先敬你一杯！这些年，您辛苦了！”
李梅开看着不知不觉已经变得英俊挺拔的儿子，眼眶有些发红：“好……好，只要你好，妈妈就好。”她很高兴，儿子真的变成熟了。她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心血没有白费，她的儿子长大了。
看着眼角含泪的妻子，廖顶天也有着浓浓的愧疚。他因为工作的特殊性，每年都不能回家，文工团是唯一一个不能在过年的时候请假的部队，年年和战友在一起，每一年的都在替那些不能回家的战士庆祝，却没从想过自己的妻子一个人生活多么艰辛。
“来，老婆。我也来敬你一杯，这么多年为了这个家你辛苦了！”
李梅开含笑接过丈夫的杯子，一饮而尽。“来，阿衣，也敬你爸一杯。”替儿子和丈夫倒满饮料，这才像个家。
古衣连忙接过母亲的饮料，站起来：“爸，我敬你一杯，为我过去的不懂事。您的工作，很伟大！”
廖顶天突然忍不住双眼的泪水，这么多年儿子一直不愿意，甚至有些看不起他的工作。认为明明是一个文艺兵却又申请到边疆，不能和家人在一起。工资也不高，总是很嫌弃他，可是现在……
三人又互相敬了几杯，当然，古衣的学业也是他们喝饮料的重要话题。
就在父母刚坐回座位时，古衣突然跑到沙发边抱回来一个大大的袋子。廖顶天看见那袋子里是刚才在书店里买的那几本小说。
古衣把那些书全部拿出来拆开包装，一本一本的指给父母看：“这是我和一个朋友公用的笔名，你们看这个丹衣的衣就是指我，我们两一起合作画画，这里所有的书都是我们两个一起出版的。”
廖顶天和李梅开一时间还不能弄懂古衣说了什么问：“你说这些书都是你写的？”
“不是写，是画。”古衣翻开其中一本，展示里面的是黑白色的内页漫画。“而且我只有一半，这些都是我和朋友合作的。”
古衣说完室内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电视机里的春晚还在不停的弹唱。古衣心里忐忑不安，这次把出版的事情摊开给父母也是希望父母能够支持他的梦想，能够理解他的爱好。
但如果父母不喜欢他这样不务正业怎么办？
如果他们觉得学习更重要怎么办？如果他们不让自己再画画了怎么办？
明明只有几秒的安静，古衣却觉得度日如年，他甚至开始后悔把这件事说出来，明明只有保持原样就不会被干涉。
“这些都是你画的吗？”李梅开突然开口，拿过其中一本，仔细的翻看。
廖顶天也同样拿过其中的一本，现在他总算知道刚才古衣拉他去书店的意思了。他顺手拿起那两个少年讨论那本《名侦探柯南》，这本看起来是悬疑类小说，挺对他胃口。
“这些连环画真的是你画的吗？好漂亮，阿衣，妈妈都不知道你这么会画画。”李梅开那的那本正好是《星之声》，古衣还没见过看完不说漂亮的人呢。
“就是没事就画，多练练就好了。”这本可是他独立完成的，他老妈的眼光就是好！“还有，这才不是连环画，这是漫画！每一幅都要画很久呢。而且妈，你手上拿的那一本是最最受欢迎的，到现在据说已经出版200万册了。它的销量记录甚至上过建宁日报呢，我有段时间不是常出门吗？就是去出版社了。”
看着母亲的惊叹的表情，古衣乘热打铁：“更何况我并没有占用太多的学习时间。成绩也没有下降，我以后想考北影的导演专业，也想要继续画漫画，我想把这些漫画都拍成电影、电视剧。”
李梅开连连点头，既然知道儿子经常出门是在干正事，她当然同意儿子考自己喜欢的专业。
廖顶天一直旁边在翻看那本柯南，默默听着母子的聊天。半响后，他突然放下柯南狠狠地拍了古衣的肩膀。
“好！不愧是我的儿子，你爸遗传给你艺术天赋你是一点没浪费啊！你爸我当年也差一点成为了一个画家呢。你想考就考吧！我当年不也背着你爷爷奶奶参军吗！廖家的儿子就应该有这种敢想敢做的气势！”
“您，您同意了？”
“废话,只要你保证好好学习参加高考。我和你妈干嘛要阻挠你 ？”
事实上，古衣还是想多了，这个世界之前根本没有过漫画，他父母对于这种东西更本不理解，更谈不上抵触。对于年长的父母来说，不过是儿子自己出书，就像一个作家一样，即使这些漫画在他们眼里只是更精美的连环画，但是能出版就证明儿子能够自食其力，这个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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