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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彘晨煊
正当楚国上下一心,都在为强大楚国努力劳作时。魏王府里的文浩却百无聊赖地喝酒度日。
一天,下人禀报文浩有人想求见他,无所事事的他便立即让这个人进来。
这个人一进屋,文浩便大吃一惊,因为这个人是晨煊的心腹,岳扬。于是,文浩急忙让下人们都一下,然后说道:“你来做什么?”
岳扬行礼说道:“在下来给王爷道喜来了。”
文浩疑惑问道:“本王何喜之有?”
岳扬说道:“瑞王想与您联手杀了田馨和王尊。事后平分楚国。”
此言一出,吓得文浩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摇头说道:“不可,不可。赵王如山就是例子。”
岳扬不屑地说道:“难道王爷想一辈子寄人篱下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再说,唐翰玉镇守临州,朝中多半不是郑国旧臣。而且,您与瑞王都是先帝血脉。只要那对母子一死,您与瑞王给众臣赏金升官,他们还会抵抗吗?至于那个唐翰玉,没了那对母子,他又能做出什么惊天大事呢?更重要的是,瑞王背后有昊国的支持。王爷只需找个机会,让在下动手。您就可以坐拥这半个楚国。事情如此简单,报酬却是何等昂贵。在下不解,王爷因何不肯,真是让人费解。”
文浩思考片刻后,说道:“本王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岳扬从怀中拿出阿日斯兰的亲笔诏书交给文浩。文浩看完之后,高兴地说道:“后天是太后的生辰,你随本王去吧。”
岳扬行礼称是下去。
文浩摸着诏书笑道:“本王要当皇帝了!”
而岳扬轻轻回头看到文浩那个痴迷的样子,不禁暗自说道:“瑞王说得没错,他和赵王一样愚不可及。就算刺杀太后成功,你要如何脱身呢?难不成认为以我一人之力,可保你性命?不过,以我一条人命能换这么多位高权重的人命,也值了。”
两天后,金殿之上大摆筵席。歌管笙箫宫女齐舞,朝臣对饮一派热闹。但馨儿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是第一个没有王贤陪她过的生辰,眼前的欢乐对于她而言,是那么的熟悉和遥远。
这时,文浩起身行礼说道:“太后,这是儿臣亲手所酿的青梅酒,请陛下与太后品尝。”
馨儿点头说道:“呈上来吧。”
一个宫女从岳阳的手中接过托盘并来到馨儿面前。但坐在馨儿身旁的菊惠却心生疑惑。她虽不聪明,但这些年经历了太多的尔虞我诈。现在昊国和窥视皇位的人都希望馨儿和王尊死去,她不得不防。但这酒是魏王亲手所酿,没有理由拒而不喝。因此,她起身说道:“太后近来身体不适,且陛下年幼。不如由我代为品尝。”说完便从馨儿手中拿过酒杯一饮而尽,又将王尊手里的酒也饮下。
文浩和岳扬看着菊惠喝下酒,不禁都慌张起来。
这时,菊惠突然口吐黑血倒在地上。张灵立即大喊道:“抓住他们!”众人齐上,将二人包围起来。早已被吓傻的王尊呆呆地坐在龙椅上。
而馨儿抱着菊惠大喊道:“快去请虚空道长,快找太医!”
但菊惠却有气无力地说道:“不必了。”
馨儿哭着摇头说道:“什么不必了!哥和俊驰都走了,难道你也要离我而去!”断了线的泪珠滴滴落在菊惠脸上。
菊惠抬起手,拭去她的眼泪说道:“以后且不可轻信他人!”
馨儿点点头。
菊惠又说道:“姐这辈子已经很知足了。只是,你,你能否叫声‘母亲’?”
馨儿痛苦大喊道:“母亲!”
菊惠满意地笑了,但同时摸着馨儿的手也落了下来。馨儿撕心裂肺地喊道:“你怎忍心抛下我!”
念忆也冲了上来,跪地哭喊道:“母妃!”
突然,馨儿突然起身跑下殿,来到已被捆绑起来的文浩和岳扬面前。她抽出一名将士腰中的宝剑,便向文浩刺去。但张灵一把将她拦住说道:“难道不问清楚,就杀了他吗?”
馨儿用剑一指二人,说道:“说!”
岳扬抢先说道:“魏王殿下,属下没有办好您交代的事,无颜见你!”说完身子向前一探,馨儿手中的剑正好刺中了他的咽喉。可馨儿并没有害怕,而是将剑一抽,岳扬倒在地上。
文浩连连摇头大喊道:“不是这样的!是晨煊让儿臣这么做的。他说事成之后,我们平分楚国。而且儿臣府中有阿日斯兰的亲笔诏书。太后,儿臣一时糊涂,才酿下大错。太后饶命啊!”
已走下殿的念忆抬起脚,将他踹到在地,大喊道:“你还是人吗?”
馨儿本想杀死文浩,但一听到晨煊,便怒火中烧。若不是他,那年昌陵就不会被围。若不是他,王贤就不会着急地去灭昊国。若不是他,菊惠也不会死。于是,她放下手中的剑,说道:“如果你为哀家做一件事,哀家就放你全家一条生路。”
文浩不住地点头说道:“一切听从太后安排。”
然后馨儿说道:“来人,将魏王府所有人都‘保护’起来!”
文浩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便说道:“请太后放心。”而后就被人带了下去。
馨儿走到菊惠身边,跪下说道:“姐,我很快就会抓到晨煊为你报仇。姐····”正说着,她突然吐了一口鲜血。念忆和张灵急忙上前扶住她。但馨儿却坚强地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说道:“大事未定,我怎会死!”
众人看着一反常态的馨儿,更是心疼不已。
正在云中城饮酒作乐的晨煊突然听到下人来报,有位自称楚国的故人要见他。晨煊便让此人进来。
这个人一进屋,晨煊便认出他了。他是魏王文浩的亲舅舅,刘昭媛的弟弟刘靖。晨煊让下人们退下。
刘靖上前行礼说道:“王爷,事情只成功了一半。”
晨煊吃惊地说道:“为何?”
刘靖回道:“田馨中毒身亡,朝中多数大臣现已都归顺魏王,至于张灵和一些冥顽不化的大臣们都被关在天牢,但王尊却被孙立群和董建涵所就走,赶去临州去找唐翰玉。”
晨煊疑惑地说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
刘靖却说道:“若众人皆知,岂非天下大乱?”
晨煊点头说道:“那你此行的目的是想让本王带人在王尊到达临州之前,杀了他?”
刘靖点头说道:“王爷英明。”
但晨煊却有些不放心地说道:“若本王杀了王尊,你们再将本王除之,文浩岂不坐拥整个楚国?”
刘靖生气地说道:“那日金殿献酒。若不是我们拼死保护魏王,恐怕早已不在。而且岳扬也身受重伤,至今不能下床。再说,王爷您有昊国做靠山,竟说担心我们对您不利。恕在下之言,这好像应是魏王担心的事吧。若您担心这其中有诈,大可派他人前往,不必亲临。”
晨煊心中暗自说道:“若不是本王亲自杀了王尊,终不放心。而且,若本王不去,文浩趁机登基独霸楚国呢?再说,魏王人单势薄,能成什么大事。”所以,他一笑说道:“本王一句戏言,何必当真呢?这样,本王现在即刻进宫,你先在这里休息片刻。”说完起身离去。
刘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中暗自说道:“千万别出意外啊!”
阿日斯兰听完晨煊讲完一遍之后,说道:“甚好。因为这次是谋杀,朕让你带两百名精锐骑兵去楚国。事成之后,楚国便是你的了。”
晨煊眉开眼笑地行礼说道:“皆拜陛下所赐,晨煊铭记于心。”
阿日斯兰笑着点点头。
晨煊行礼退下。
而一旁的巴特却焦急地说道:“陛下,您就这么让他走了?”
阿日斯兰一笑说道:“别急。一会儿你带五百名骑兵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若此事当真,便先杀死晨煊,活捉王尊,用他去要挟唐翰玉。若此事有诈,切莫动手,立即回来以免让他们发现。”
巴图不解地问道:“为何?”
阿日斯兰说道:“无论是楚国还是昊国,现在都不想刀兵相见。再说,朕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上次临州一战,田馨的计谋着实让朕大开眼界。总之,切莫操之过急,万分小心。”
巴图行礼称是下去。
在距临州不到四十里的一个树林之内,一辆马车在百人的保护下,飞奔直奔临州。
突然,从树林内冲出两百名兵丁,为首的正是晨煊。
孙立群和董建涵吃惊地说道:“瑞王?”
晨煊冷冷地说道:“上!”这两百名兵丁就向马车冲去。董建涵和孙立群带人阻拦。但因为人手较少,因此保护马车的士兵只有几人。晨煊大喊道:“王尊,拿命来!”说着举见就跑向马车。
在黑暗之中的巴特也拉满手中的弓,瞄准了晨煊。
正当晨煊刚跑到马车下面,还未上车时。只见从里面伸出一把宝剑,对准了他的咽喉。车帘一掀,上官文丽走了出来。
晨煊吃惊地说道:“你们·····”
上官文丽不屑地说道:“将他绑起来!”然后,有两名楚军将晨煊五花大绑。并且,这两百名昊军也都被杀死。原因很简单,这百名楚军,皆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以一当十。而且,在不远处,还有两万楚军严阵以待。
这时,孙立群说道:“走吧。”然后众人离开。
而巴图也悄悄地带人离开。
当馨儿得知已将晨煊押到金殿时,她对王尊说道:“母后要对他严加拷问,你就别去了。”
王尊因上次菊惠被杀,心有余悸,便点头称是。
而馨儿带着王贤生前佩戴的宝剑走到金殿。群臣看到晨煊后,恨不得将其扒皮撮骨。馨儿走到他的面前,取出手中宝剑。
晨煊惊恐地说道:“本王是先帝之子。你若杀我,不怕《史书》记载吗?”
谁知馨儿仰天大笑,然后说道:“来人,去准备一个装满酒的大缸。”
晨煊慌忙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馨儿蔑视道:“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妄想痛快的死吗?来人,将他的嘴堵上,四肢分别绑在殿柱上!”
被呈大字型绑着躺在地上的晨煊,连连摇头。馨儿走上前,刚要举剑时。
张灵走上前,说道:“太后。”
馨儿面无表情并冷冷地说道:“退下。”这是馨儿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张灵说话,张灵走到她心意已决,便退在一旁。
面目狰狞的馨儿举起宝剑就将晨煊的左臂砍下,鲜血顿时喷了出来。晨煊虽被用布堵住嘴,但却也嚎叫不止。
馨儿说道:“这一剑,是为哥砍的。因为你不忠。”然后,她走到他的右边,将他的右肩砍下,晨煊疼得立即坐了起来,并且青筋暴露眼珠凸出。
馨儿说道:“按住他!”几名将士立即走上前,将他死死地按在地上。馨儿说道:“这一剑,是为姐砍的。因为你不孝!”
而后,她又走到晨煊的左腿处,将其砍下并说道:“这一剑,是为俊驰砍的。因为你不仁!”
最后,她又将其右腿砍下,说道:“这一剑,是为因你死去的将士们砍的。因为你不义!”
众人看着浑身是血杀气腾腾的馨儿,不禁让人胆战心惊,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而念忆和张灵明白她心中的痛,都心疼地看着她。
这时,馨儿说道:“将他放在酒缸之中。”
于是,按着晨煊的几名将士将已昏迷不醒的晨煊放进酒缸之中。刚被砍完四肢的晨煊碰到酒后,立即被疼得清醒过来,但又昏迷过去。
馨儿走到他的面前,挥动双手打他耳光。不一会儿,晨煊吐了一口鲜血,清醒过来。馨儿抓住他的头,五官扭曲地说道:“你毕竟是哥的儿子,哀家就不像当年吕后对戚夫人那样,将你放在茅厕之中,让你干干净净的上路。怎么样,哀家是不是对你礼待有加啊?”然后转身说道:“来人,上酒!你们都要陪哀家喝下这大快人心的庆功酒!”
宫人们纷纷端着酒走到大臣们的面前。馨儿拿起酒杯,将酒洒在地上,不知是哭是笑地说道:“馨儿今天太开心了,你们是不是也很高兴啊?“然后又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许是因为嫌酒杯太小了,所以她索性将酒杯抛在一边,拿起酒壶对嘴狂饮。
不一会儿,馨儿就喝了三壶酒。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晨煊面前说道:“《史书》记载,当年戚夫人足足做了三天的人彘才气绝身亡。哀家倒要看看,你能活多久?”说完抱着酒缸坐下,醉眼朦胧地说道:“哀家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陪着你!”里面的晨煊拼命地叫喊,但却也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
张灵实在看不下去了,便看了一眼念忆。于是,二人走到馨儿面前。张灵说道:“太后,陛下派人来询问,您何时回宫啊?”
馨儿手一摆地说道:“不回去,哀家要看他能活多久?”
念忆说道:“陛下还那么小,您忍心吗?”
馨儿抬起头,看着二人。
张灵说道:“太后,臣帮你看着,如何?”
馨儿点点头,然后念忆扶着她回后宫。而张灵走到殿中央,拿起血泊之中的宝剑走到晨煊面前,说道:“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然后挥剑刺死晨煊。并对那几名将士说道:“葬了吧。”这几名将士抬着缸并捡起双臂双腿退下。
念忆扶着馨儿走进椒房殿,夕雪看着浑身是血的馨儿急忙跑过来,问道:“这是伤哪儿了?”
念忆回道:“她没受伤,这血是别人的。你赶快为她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本王再进来。”
然后有两名宫女扶住馨儿,念忆走出殿外。
不一会儿,夕雪走到殿外,行礼说道:“王爷。”
念忆便走进殿。看着此时身穿一袭白衣的馨儿正躺在床上,一张如婴儿般恬静的脸庞让人有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可谁又会相信如此美好的她,刚才在金殿中的所作所为呢?他走到床边,为她盖好被子。
这时,昏睡的馨儿突然抓住他的手,喃喃地说道:“哥。”念忆心中一颤,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放好,嘱咐夕雪几句便离开皇宫。
回到王府的念忆,内心已支离破碎。他恨诗蓝和晨煊,恨那些伤害过她的人,更恨自己和馨儿为什么生在皇家。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地走进无尽的深渊,她的天真和善良在一点点地消失殆尽。而自己却束手无策。他拿起桌上的酒壶狂饮,只有这样才能麻痹自己。可是,身体可以用酒来麻痹,但要用什么来麻痹心呢?
同样借酒消愁的还有张灵。他从不饮酒,但此时的他却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回想起馨儿第一次叫自己师傅,第一次作诗,第一次下棋,第一次与他讨论兵法····。在朝夕相处的二十余载中,有太多的第一次了。她的单纯可爱,是那么的美好。但如今·····。他不生馨儿的气,更不想责怪她,因为这一切都不是她能所左右的。
这时,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张灵抬起头,看着外面的大雨说道:“你也心疼她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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