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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瞎心不盲
“你、你说什么?”何晓莲瘫坐在地,双目圆睁,死死地看着阮颢。
“呵呵呵……”她突然笑起,耷拉着肩膀便站起身来,看向阮颢的眼神满是鄙夷。
“原来是阮家的儿子,那个贱货居然还把自己卖给了阮承德?呵,哈哈哈哈。”
阮颢的拳头蓦地捏紧,他的眼神森寒,冷冷地看着何晓莲笑得前仰后合的荒诞模样。
朱唇轻轻张合,温热的嘴,却吐出了最伤人的话。
“你不也是吗?阙小雯好像……也没有阙家的血脉吧,你说呢,姨母?”他眯起眼睛,声音温柔地像把无情利刃,直直地刺向何晓莲接连崩溃的心。
“你怎么……不对!你胡说什么?”何晓莲暴起,两步走到阮颢面前揪起他衣领的模样,丝毫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
“孰是孰非,姨母您不也清楚吗?现在医疗这么发达,您要不做个亲子鉴定?”阮颢脑袋一歪,依旧笑嘻嘻道。
“啪——”一掌落下,阮颢迟疑了几秒,何晓莲却怔愣在地,她看到了他的眼神,是恶鬼!是要来索她命的恶鬼!是要把她拖进十八层地狱的恶鬼!
只是轻轻一撇,她便感觉自己身上仿佛被剥了一层皮,要不是在这里,她早已被千刀万剐,死不留尸!
门外的阙小雯因为担心何晓莲为难阮颢,在阮颢上去时,她便悄悄跟了上去。
“阙小雯的确不是阙家的女儿。”
还没放上耳朵,她便听到这句话,还是出自她那母亲之口,寥寥几言,让她一瞬间成了风中浮萍,无处可去,也无处可依,她的腿慢慢脱力,一脸茫然地坐在地上,房间里的声音也逐渐模糊,她不想听,也不愿去听。
阮颢轻轻挑眉,这便承认了?
只见何晓莲举止怪异地将手背在身后,也不说话。
阮颢便继续道:“你用这种技俩不就是为了——阙嵊?”
听到名字的刹那,她的身形明显一怔,阮颢见效果答道,便悄悄地点开手机录音继续道:“你不是爱他吗?怎么会成了这样?”
“难道……”阮颢顿了顿。
“是因为他不爱你吗?”
何晓莲再也忍不住,伸出手,“碰咚——”一声响,桌柜上的陶瓷、水杯碎了一地!
她以阮颢都没看见的速度冲上去,尖而细的指甲死死地掐住了阮颢的脖子!
“我、我要掐死你!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当初我就该在撞死何晓曼的时候把你也杀了!贱人,一群贱人!”
阮颢微微蹙起眉,这女人的指甲还真是锋利,自己的脖颈应是不用看就知道是两道深深的血痕。
目的已经达到,证据也有了!阮颢吃力地将手机的录音键关闭,正要将何晓莲推开,这时门被一个巨大的推力破开。
“唉,你是谁?”门外是阙小雯惊恐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阮颢盯着眼前人,诧异道。
“怎么皇兄不欢迎?”林念柏戴着个墨镜道。
“看来皇兄现在需要我的帮助不是吗?”他抬头点了点何晓莲道。
“这点东西,不用你操心。”阮颢向他翻了个白眼,一个巧力便将眼前的女人制服在地。
阮颢拍了拍受,神色戒备地看向林念柏,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不用想,这小子绝对在他身上安了定位。
“唔,皇兄猜得真准,不过你也得谢谢我,你的那一份录音已经在警察局那里了。”他假模假样地抬起手腕,却早已忘记自己看不见。
“现在已经……反正警察一会儿就来。”林念柏默不作声地放下手道。
“你戴着个墨镜做什么?”心理不正常,精神也不正常吗?阮颢不禁暗骂。
“我……小心!”
“啊!”阙小雯惊叫一声。
眼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阮颢脸上不知做核何表情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男人,慢慢地滑落,最后无力地跪在他眼前。
“你去死吧,哈哈哈哈!”何晓莲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把水果刀。
这一刀本是刺向阮颢的,可为什么……
“为什么?”阮颢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男人喃喃道。
“里头的别动!”警察姗姗来迟。
“何晓莲谋害何晓曼的证据具在!带走!”
“阙小姐,我们需要你做一个证人!”
“嗯嗯,好。”阙小雯愣愣地答道,眼睛却看着阮颢和那个不知名的男人。
“皇兄,咳……咳!”
“你先别说话了!”阮颢将他背起,“愣着干什么?打120啊!”
房间内的人被着场面震撼,谁也没想到过来吃个饭能摊上这么大一事!
众人纷纷拿起手机,阮颢动作没停,不知为何,看着高高的人,重量却是这么轻。
“哥,你好久没背过我了。”背上的男人声音沙哑而委屈道。
“我这不是背着你吗,省着些力气,别说话了。”阮颢答应着。
也许是血脉相连,他明明知道林念柏此人的心思,他的所作所为,以及他前世被杀。
可他自己始终放心不下这个在他心中永远的弟弟。
如果时间推算到之前,他还会义无反顾地去帮他吧。
哪怕这一份爱早已变质,早已溃不成军……
“啪嗒——”
“我的眼镜!”林念柏轻呼,身子开始乱晃得想要下去拿眼镜。
“别动!一个墨镜罢了,有你的命重要吗?”阮颢呵斥道。
这一次林念柏却听话地收回了手,转而紧紧地搂住阮颢,将整个身体靠在对方那单薄缺温热的嘴肩膀上。
千年前就是如此,现在还是没变……
“来,小心!”救护车赶来,林念柏被抬了上去。
“请问您是?”
“他哥哥。”阮颢言简意赅道,随即上了车。
颠簸车厢内,只能听到林念粗重的痛苦的呼吸声。
他这一次怕是就到这儿了。林念柏突然想到。
“哥?”
“嗯。”
听着对方的回答,林念柏的脸上缓缓地扬起笑容,遮盖住本是痛苦的神色。
“哥,我、我看了一本书,书里头的那个人很像你,可是你一直在哭。”
“胡说。”阮颢笑笑,像是同自己亲人般道:“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哭过了。”
林念柏费力地扯起一抹微笑,道:“我看到了,哥为万民哭过,也为贵妃娘娘哭过……”
阮颢静静地听他娓娓道来,车辆穿过隧道,明亮地光,让阮颢看到林念柏那发灰,甚至已经有些发白的瞳孔。
“等等!你的眼睛怎回事!”阮颢忙问道。
“眼睛?这个嘛……”林念柏伸出手捂了上去,“是不是很丑?”
“别废话,告诉我!”
“哥,我看不见了……”男人的声音低沉,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儿。
“这是代价。”他既而道。
“这是我一意孤行,一心想见你的代价……”
“你们怎么!”
“哥,我知道我已经不行了,你可以再抱一抱我嘛?像小时候那样?”
“胡说!这都上了救护车,怎么可能救不了!”
见那人张开双臂,阮颢便俯身上前。
林念柏闭上眼,享受着最后的温存,这个怀抱,他贪恋了千年,没有想到是在这个时候实现。
“我已经了无遗憾了。”耳畔传来男人释怀地声音。
“哥,我从未想过杀你,我一直……深爱着你。”
话音渐落,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抱住了阮颢。
之后再也没有了声音,抱着阮颢的手也渐渐松开,最后坠落在地……
他死了。
死在自己最爱的人的怀抱。
带着那人身上的杏花香气,去了。
没有目的,没有愿望,只是为了见他,自己当真值得吗?
天空下起了小雨,何晓莲接受调查,雨滴落在手心处,一滴、两滴……
最后被一个伞遮起。
“哥。”阮颢开口道。
“母亲她开心了吗?”
“嗯。”阮承德看向天空,“母亲她……很欣慰。”
那边是一片狼藉。
“对不起,我……”阮颢开口道。
阙小雯散乱着头发,脸上漂亮的女人妆也花了,她胡乱地擦了擦,道:“没,没事。”
“我妈妈她……杀了人,我这知道的我明白。”阙小雯的声音颤抖。
阮颢走上前抱住阙小雯发抖的身体,右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肩。
“呜呜……”阙小雯声音哽咽,“对不起,对不起……”
“小雯,忘记吧,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什么。”阮颢收紧了怀抱,温柔的声音安慰道。
真相终会亮于阳光之下,所有的阴谋阳谋都不是掩盖真相的唯一做法。
可在这其中,有人哭,有人笑,有人面无表情,有人竭斯底里。
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的,才刚刚过去一天,谢卿礼便知道了这件事。
“解决了?”谢卿礼突然开口道。
阮颢削着苹果,点点头,“嗯。”
“那……阙小雯呢?”谢卿礼斟酌着用词道。
“她啊,最近得去警察局,等过了这阵子,她就要走了。”
“去哪?”
“你怎么这么关心别人。”阮颢突然道。
“我没……”谢卿礼矢口否认,还不怕你变了心!他想这么说,却不敢。
“国外,也许国外是最好的打算了吧对于小雯,给。”阮颢将苹果递了过去。
“嗯。”那张好看的嘴巴,轻轻一咬。
“甜吗?”
“嗯!”谢卿礼点点头,没注意到阮颢深沉的眸色,他看着谢卿礼的银白发丝,想到那句话“这是我的代价。”
那他呢,他的代价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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