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号人偶租赁

　　欧阳溪提着东西过来的时候，小十三正在赶着自己无边无际的作业，随口让k小姐去帮忙开门。
　　K小姐不喜欢她，这是个发育过分的女孩子，十六岁的她已经完全脱开了任何少女的影子，无论是丰腴的胸部还是微笑状的唇角都透露着成熟的媚态。笑的时候过于大开大合，近乎是做作了，每句话的尾音都透着一点烟酒嗓的沙哑，听起来就知道这是个混遍风月场所的早熟女孩，低龄和性感混合起来，形成了一种邪恶与轻视并存的感觉。
　　欧阳溪穿着一件下身消失式长卫衣，臀部在衣摆下划出蜜桃般的曲线。她见k小姐出来，把头上的浅粉色鸭舌帽摘下来，帽檐上的铁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姐姐，我来送东西啦！”
　　K小姐瞪着眼睛看欧阳溪手上的塑料盒子，借着她的动作反应她的中文，欧阳溪直接推着她进了屋子：“小十三呢？小十三呢？快下来，我跟你说，这次做的特别好，和以前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
　　K小姐几乎是气急败坏地看着欧阳溪的高筒帆布靴直接踩进屋子，她一把拦住急于跑上楼的欧阳溪，指指她脚上的鞋子，欧阳溪哎呦一声直接坐在地板上，卫衣下露出极短的黑色牛仔破洞短裤。
　　“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忘了，要不一会儿我来擦吧。”
　　K小姐皱着眉头收拾东西，她吐了吐舌头，蹬蹬跑上楼去，在小十三把门锁死之前成功地卡住门缝。
　　“你别进来，不是说好了东西都给涉幻之尝吗？”
　　“他那个苦瓜脸，看着我就难受，我都没心情让他尝，今天可就你还在，我跟你说，我这个绝对甜品的花魁，放到店里肯定客人排着队地买。”
　　“我可还得唱戏呢，您行行好行吗？”
　　“就一口！下次绝对绝对不来了！你今天要是不尝，可小心我去学校堵你！”
　　小十三松开门，欧阳溪立刻一个闪身进来。盒子里是个小小的慕斯，上面切着橘黄色的水果碎，中间有一层同样橘黄色的奶油。因为冰袋的作用，慕斯看起来有些湿，冰冰凉凉地裸露在空气里。
　　“这个叫三黄，上面是芒果丁，奶油是我用木瓜调得，里面还有菠萝，黄桃和橙子打的果泥。你尝尝，口感丰富，满满的层次。”
　　还西皮呢。小十三警惕地用叉子碰了碰上面的水果，欧阳溪起的名字就如同这个小小的慕斯，令人一点胃口也没有。
　　“怎么样？好吃不好吃？”
　　欧阳溪瞪大眼睛看着小十三紧抿的嘴唇，她瞪起眼睛的时候像一只猫，睫毛似一只发育良好的雌性小兽，短而浓密，就像是一道天生的妩媚眼线。
　　小十三却突然吊起了嗓子，欧阳溪听着他越攀越高的声音，有些疑惑地扬起眉毛。
　　“还行，嗓子还能用。”
　　小十三淡淡瞥了她一眼，重新坐回去。欧阳溪对着小十三的肩膀狠狠掐了一把：“你嘴怎么这么损呢你！”随后又自己端起盒子喃喃嘟囔着，“我做的时候也没什么差错啊怎么会不好吃呢······”
　　小十三的手机响了起来，欧阳溪立刻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喂？”
　　雏茶的声音在另一头响起来，哭得沙哑到不像样子，中间夹杂着直逼肺腔的窒息式抽泣。
　　“艾瞳，你们家有人吗？”
　　“只有我在家，怎么了？”
　　“我、我能去你家待会儿吗？”
　　“你没事吧，出什么事了？你在哪儿呢？”
　　“你别管了，”雏茶重重地抽噎了一声，“你告诉我地址，我打车过来，你帮我垫一下好吗？”
　　小十三还想再说话，雏茶却已经挂断了，小十三莫名其妙地放下手机，茫然地问欧阳溪：“今天周六，先生应该不回来吧？”
　　欧阳溪饶有兴趣地笑了笑：“你趁着先生不在金屋藏娇，我可不帮你瞒着。”
　　“什么金屋藏娇，我同学，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电话里什么也不说。”
　　欧阳溪扬了扬嘴角，把一勺东西举到小十三嘴边：“你再尝尝，我晚上就不告诉先生。”
　　“你告诉什么？”
　　“你和你同桌，搞、对、像，早恋！”
　　小十三扭过头，避过她热情过度的小勺子：“你说去，随便你。”
　　K小姐对于面前这个哭得几乎昏天黑地的女孩儿束手无策。
　　她嘴里吐出零星的几个汉字，完全淹没在雏茶的哭声里，小十三站在一旁，除了搀着雏茶坐在沙发上没有一点主意。在周六雏茶居然依旧穿着校服，坐下的时候肥大的上衣外套摞叠在小腹上，显得邋遢消瘦。小十三注意到她发油打绺的头发，梳成一个粗糙的低马尾，有些黏腻地搭在后背上。
　　“怎么了，说说好吗？”小十三柔声递过去面巾纸，“说出来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是不是？”
　　雏茶也不接，哭声渐渐转成剧烈的抽泣。她看也不看身旁的小十三，眼神呆滞地看着面巾纸。
　　欧阳溪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抱着双肩斜靠在墙壁上。K小姐不明情况，在一旁抓着一杯茉莉花茶不知道如何是好，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女孩儿的抽噎。
　　“k小姐，你看看天都快黑了，准备准备晚饭吧。”她冲着k小姐努努嘴，然后走到沙发旁边，一把扒拉开小十三，面无表情地看着雏茶，“起来，别在这光哭，他问你话呢。”
　　“你干什么啊？”小十三拽拽她，欧阳溪不为所动，依旧板着脸，声音却陡然尖利起来：“起来！”
　　雏茶缓缓抬起头，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睫毛湿漉漉地贴在眼底上，她眼睛里的呆滞一点点被惊愕代替，喉咙里抽动了一下，硬生生把抽噎声憋了回去。
　　“跟我走！”
　　欧阳溪转身上楼，雏茶缓缓站起身，膝盖微微抖动着。
　　“行了行了，别哭了，她是关心你，啊。”小十三扶起雏茶，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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