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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蜀山异变
数日之后,蜀山掌门陆常庭神秘惨死的消息已然传遍天下,武林各道莫不震惊。自从水阳宫主飞仙登天,最近几年江湖中颇为平静,再未出现太大的风波变故。如今噩耗传出,不啻巨石落海,激起千层浪。
蜀山乃是人间七十二仙境之一,又因近些年来陆常庭大力发展本派,于武林之中威势渐重。此次遭遇这等祸事,前来祭奠的各路人士络绎不绝。没过几天,前山的所有道舍即已住满来客。
蜀山派讲究炼气,兼修仙剑等法宝神器。历代掌门大多可在位百年,其中也有极少数资质超绝者未曾通过尸解便修为地仙。陆常庭接任掌门方满十年,又已是仙体,自然尚未择立继任者。现下他深夜猝死,派中事务暂由其两名亲传弟子守真、守初代为掌管。其余与陆常庭同辈的“常”代弟子本应同时进行协理,然而陆常庭当年曾被上任掌门易道闵逐出本派,后因相柳之祸临危受命,才得以重归门墙,最后更是成为一派之主。常字辈弟子中多有怨言腹诽者,眼下见他横死,虽不至幸灾乐祸,对于料理后事也着实不大上心,一门心思惦记着掌门宝座的反而不少。
守真、守初年纪轻轻,历练甚少,面对形形色色的吊唁者,多少有些应接不暇,只得强抑丧师之痛,殷勤招待,唯恐失了礼数,有损本派的名望。
陆常庭死状甚惨,蜀山派上下对此均含糊其词,但近来俗家子弟逐年增多,难免鱼龙混杂,消息最终还是不可避免的悄然散播出去。前来祭拜的众人中,多数都已听说陆常庭死于凝真阁密室内,被弟子发现的时候,竟然只余尸身,不见首级。现场全无打斗的痕迹,前夜的巡逻弟子亦未察觉任何异状。私下里俱传蜀山掌门是为厉鬼妖灵所杀。
江湖人过的是真刀真枪刀头舔血的生涯,最为敬佩陆常庭的一身功夫,对于所谓修仙得道,未免将信将疑。如今听了这等传言,惊悚之外,更多的倒是好奇。无奈后山素来是蜀山禁地,他们胆子虽大,到底不敢越雷池一步,为此得罪蜀山派。
是以前山虽然混乱嘈杂,后山依旧如往日般清幽寂静。
此时凝真阁内,墨释神色如常,心中却颇感诧异。已是第三次施展幻镜形术,仍然一无所获。这门咒术乃是魔界特有的高深术法,各界生灵的所作所为,只要不是发生于神界,均可通过镜术短暂回现。固然蜀山是人间修真仙地,也不可能具备完全化解魔法的强大禁制。
唐琳依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数次想开口询问,终究有些忌惮墨释,强忍着没有言语。
雰荷懒洋洋道:“你老老实实的坐下好么?晃来晃去的看着心烦。”
唐琳依本就心情不畅,反唇相讥道:“你看着烦就回去啊,谁也没求着你来蜀山!”
“我乐意!又不是陪你来的,我是跟着哥哥来的,是不是嘛,哥哥?”雰荷走到楚遥身旁,挽住他的手臂,故意娇滴滴的作亲密状。
“你…….楚遥!” 唐琳依见状顿时火冒三丈,可一贯拿雰荷没脾气,只好恶狠狠瞪着楚遥。后者的额头上立时现出一层冷汗,脑海中不由闪现出永济当内古董破碎的惨烈情形,连忙假意搔头,趁机将手臂挣脱出来。
墨释冷冷道:“闭嘴!除了楚遥都出去!”
不出片刻,凝真阁内便恢复清静。陪立一旁的守真见势不对,也飞快溜到门外。
墨释注视着墙上始终空白的幻镜光圈,皱眉道:“难道是神?”
“甚么?”楚遥愕然。
墨释并未答话,默念联通术咒语。
半晌之后,一名银发白衣的英俊男子现出身形,先对楚遥微笑示意,方转向墨释道:“找我何事?”
“数日前蜀山掌门离奇死亡,在这间密室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但头颅失踪。我方才连施三次幻镜形术,还是无法重现当时情景。你的时光类术法比我高明,再试试看。”
银发男子闻言也不多问,当即双手结了一个法印,施咒推出。墙壁上彩芒闪耀,缤纷斑斓,蓦然出现一个不断波动的环形光镜,镜面渐渐平缓,依然是一片空白。
银发男子迟疑道:“莫非是神族所为?事先设下咒术禁制,以防他人窥探回查。”
墨释颔首:“我也这么认为。”
银发男子沉吟道:“可是蜀山派偏属仙界,素来敬神。何况天庭诸神怎会与一个小小的凡间修真者为难?”
“哼!那些杂碎穷极无聊,甚么卑鄙事情作不出来?”墨释提及神族,自然而然想到飞凌被贬和秀蓝飞仙,登时怒气上涌。
银发男子似是猜到墨释所想,岔开道:“又或凶手确实精通隐蔽隔离类的术法,胜于你我。故而难以幻镜形术重现当时情景。”
“精通此术的多是神族,能够彻底防避幻镜形术的术法又是极少。擅长此道又非神族出身的,全是强横人物,岂会为了杀个蜀山掌门而遮遮掩掩?”
银发男子笑道:“蜀山掌门或许微不足道,但你莫要忘了崦嵫衡家。衡氏鲜少理会俗世纷争,终究也属人族修真一脉,未必与陆常庭全无交情。凶手就算不惧蜀山,对衡门恐怕也会存着几分忌惮罢?”
由于衡门与仙神二界以及人间各修真门派均素少来往,墨释起初并未虑及陆常庭或与衡氏门徒相熟,闻言赞同道:“不错,我竟忘了衡家那些人。其实有一事最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凶手杀害陆常庭目的何在?据说他并无因私结怨的仇家,憎恨他的想必多是妖族。然而凝真阁内遍布仙术结界与道门符箓,俱是妖类的天生克星。无论修为何等精深的妖族高手,也难以在此地轻而易举的斩杀陆常庭。”他自然不知那神秘人本是为了辟妖剑而来,偏生守真并非敏锐缜密之人,心思又全放在师尊惨死的事情上,一时也忘了提及辟妖剑同时失踪。
银发男子对此更是全无了解,转而问道:“你向来不理闲事,此次怎会特意来蜀山?”
墨释指了指楚遥,不耐烦道:“还不是这小子自找麻烦,要我帮忙。”
“喂,你帮不了就算哩,不要责怪我!”楚遥不服气的高声抗议。
墨释怒道:“哼!谁说我帮不了?”
银发男子笑着打圆场:“在下魔界幽溟,这位是楚遥先生罢?”
楚遥奇道:“你怎么知道?”
幽溟含笑道:“敢用这种口气与墨释说话的凡人,恐怕也只有楚先生。初次见面,不胜荣幸。”
楚遥嘿嘿傻笑,有点得意,又带着一丝腼腆。他口中寒暄着,上上下下的打量幽溟,心中颇为惊奇:“魔界还有如此风度翩翩的人物,倒像是人间世家望族的贵胄王孙。怎么和墨释这种暴烈的家伙混在一起?看来私交还蛮不错。”
幽溟亦是暗自诧异,着实没料到当年功法超群的神武将军飞凌,数次转世之后,居然是这般随和的市井男子。不由联想起天雪的转世司空秀蓝,二女虽性格迥异,那种高贵傲骨却是一脉传承。
墨释见两人的客套对答没完没了,眉心微蹙道:“幽溟你的繁文缛节比无聊凡人还多。”
幽溟面带微笑,尚未答话,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声尖叫。
楚遥变色道:“琳依!”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天空湛蓝,偶有云朵飘过,洁白若絮。蜀山峰高万仞,悬浮中空,立于峰顶极目远眺,顿生心旷神怡、飘然飞仙之感。
此时若干蜀山弟子与唐琳依等人却是无暇观景,全部惊骇若狂的瞪视着佑黎塔大门处 —— 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正悬挂于暗金铜环上。陆常庭的面目仍旧栩栩如生,比之往常,只是苍白了几分。时隔数日,仍有鲜红的血液从断颈处渗出滴落,难以言述的吊诡恐怖。
唐琳依看到楚遥,连忙奔至他身边,颤声道:“方才塔前突然涌起一团奇怪的蓝雾,散去之后,陆大哥……陆大哥的头便显露出来。”说话间,不自禁又打了个寒战,转过头不忍再看。忽觉身边红影一闪,墨释已疾速掠向佑黎塔。
幽溟神色凝重,叫道:“小心有诈!”
此时墨释距离塔门已不过两丈。“陆常庭”竟似尚存神识,猛地圆睁双目。瞳仁血红,如炼狱鬼火,似要涨裂而出。“他”露出邪煞的狰狞笑意,口中喷出浓稠的蓝色雾气,头颅转瞬湮没于迷雾之中。只听一声巨响,佑黎塔的正门轰然洞开。
数百年以来,这扇门在无数道法仙咒的封禁下始终紧闭,从未开启。蜀山弟子无不失声惊呼,不敢相信眼前的诡异景象。
墨释毫不迟疑,纵身入塔,远远抛下一句:“幽溟,替我保护他们周全!”话音未落,布满符咒花纹的塔门倏然闭合而上。
妖艳的明蓝雾气再次消散,暗金铜环上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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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界。
浮云苍狗,变幻无常。无极复往,恒永如常。
离天涯外,斯悾圣境。
素雅大气的宽广正厅内,一男一女跪于堂中,敛首屏息,神色恭谨,齐声道:“圣尊圣母在上,弟子羊云方、楚天莫馨修行业满,今日辞行,去往人界游历,必不负圣尊圣母之所期。”
上座的青袍男子微笑道:“好!方儿、馨儿都起来罢。以你们现今的身手,即便遇到寻常的神魔级人物,亦是无妨,惟独欠缺临敌对阵的经验。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切莫随意插手六道内的干戈争斗。如今天象尚为宁稳,人境还可算是太平之世,然而不平事自古良多,民生疾苦,又时有妖孽横行。前夜西南方出现星晦,应是盘古之心 —— 蜀山历劫,恐怕群妖百鬼又将肆虐一时。你们不妨先去那里探察一番,若有机缘,或许可见昊天剑。切记,无论如何,不可泄露师承,凡事三思而后行。”
两人再次叩首:“弟子谨遵圣尊之命。”
“嗯,去罢。”
圣尊身畔的锦衣女子插口笑道:“这两个孩子尚是初次下界,人间可藏着不少老怪物小魔头呢。你也不提醒他们多加注意,万一撞见了也好有个防备。”
羊云方奇道:“敢问圣母指的是哪些人?西北崦嵫山的衡家?”
圣尊沉吟道:“衡氏一门素来避世修行,极少现迹人间,但每隔数百年便会出山一次,寻觅适合研习《太清元真诀》的新一代弟子。听说前几年有人见过衡家的圣兽孰湖,大概又到了他们外出择徒的时期,不知衡天兀此次会派谁出马。他有四子三女九个徒弟,修为最高的是衡家二公子衡彦迪与四弟子拓跋青麟,均已达到太清第八道境;便是天资最差的四公子衡彦斌也练至太清第三道境,不可小觑。假如你们遇到三公子衡彦离、大小姐衡非仑,或者九弟子郭乐游,最好敬而远之,少打交道。”
坐于左侧的烈尺素微感惊讶,言道:“我曾见过衡家大小姐,固然傲慢了些,但也不算难以相处。”
圣母心知爱徒们对隐于人界的高手了解有限,详细解释道:“衡天兀狂傲无忌,颇有些邪僻古怪。他收徒最为看重资质悟性,对道德品行等要求相当宽泛。所幸他恪守护卫人族的祖宗遗训,到底不敢过于放肆,并未收过大奸大恶的弟子,可也莫要指望他能教出甚么圣贤大德谦谦君子。衡门的高手大多傲慢,但又不会一味争强。说的好听些是懂得审时度势,说的直白些就是欺软怕硬见风使舵,只不过这世间比他们更强的,确实也不多了。之所以要你们当心那三个人,衡彦离阴沉多疑,睚眦必报;郭乐游贪花好色,死缠烂打;衡非仑对待女子尚算和善,面对男子却苛刻挑剔,动辄出手严惩。据说各族有不少男子高手都折在她的手里,其中下场最不悲惨的也被斩去了左掌。偏生衡天兀有时通达明理,有时又包庇护短。惹上衡家人,祸患无穷。”
众人只听得目瞪口呆,又隐觉圣母似乎对衡门相当嫌恶。
蜀山派与天师道等修仙门派在凡人和妖族中遐迩闻名,却完全不受神魔两界的重视。惟有崦嵫衡氏乃是人境首屈一指的修真大家,《太清元真诀》便是出于衡家始祖衡末之手,名列世间五大奇书之一。当年衡末凭借太清第九道境的心法武功,连续击败神魔佛三道十六位高手,名噪一时,风头无俩。
多年来衡门能人辈出,但因他们不愿抛头露面,不涉俗世纷争,法力精深的妖族又多死于天雷劫,通常无须衡氏门徒亲自出面解决,反而并不闻达于凡间,绝大多数人甚至从未听说过现任门主衡天兀的名号,可是在其他五界,衡门之名始终显赫盛极,
厅内诸人除了圣尊的大弟子宫蔺驰痕与二弟子烈尺素,另几个极少离开斯悾圣境,然对衡家之名却也是如雷贯耳,万没料到其门下弟子竟是这般品性。
圣母的侍女霜翎生性活泼,常与羊云方说笑,此刻听完主上的言语,立刻打趣道:“云方这样油嘴滑舌的家伙,如果遇到衡家大小姐,只怕手脚都要没哩。”
羊云方笑道:“你恁地小瞧我,再说我也不信衡非仑真有那般厉害,若是遇到赤魔尊或者三哥那样级数的高手,只怕呜乎哀哉的便是她自己了。”
众人听到赤魔尊之名,神色都变的有点奇怪。
羊云方登时察觉失言,忙问道:“人境乃是六界底层,除了衡家,也没甚么顶级高手了罢?”
圣母恢复常态道:“傻孩子,我适才提及的老怪物小魔头并非单指衡家人。且来考考你,世间五大奇书包括哪几部?”
羊云方一怔,心想但凡有些见识的谁不知晓?然其不敢在长辈面前乱开玩笑,老老实实的答道:“分别是神界的《天机灵炁》、魔界的《魔武纵横》、西天佛界的《般若梵伽心经》、人界的《太清元真诀》,还有《玄黄七血咒》,却不清楚是何人所作。”
圣母沉声道:“崦嵫山的衡天兀,业已臻至《太清元真诀》第九道境;宜苏山的遁世高僧,几近彻悟《般若梵伽心经》;隐居云梦泽的独湮寒,从《魔武纵横》中悟出一套刀法,纵未参透全书,亦是高明至极。惟有《玄黄七血咒》的传人不在凡间。”说到《玄黄七血咒》时,她的美目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又夹杂着几许骄傲。
众人越听越惊。
羊云方忍不住又问道:“难道没有习得《天机灵炁》的奇人?”
圣尊哂道:“此物为无字天书,乃是盘古大神寂灭时留下的圣物,后被名列三皇之首的伏羲帝收于天庭。非有缘者无法洞察其中奥义,便是当年纵横六界的神族霄伤熠,也未得彻悟。《天机灵炁》究竟是单纯的功法秘笈,抑或另含深意,尚且无人可以确定,神秘至极。不过心经与魔武至少还留存于佛界和魔界,此书却早已离奇消失。如今天庭帝宫琅嬛书阁内珍藏的并非原册,而是伪造的。”
此话一出,宛如焦雷般震呆了在场诸人,只觉疑窦满腹,又不知从何问起。
圣母望向圣尊微微一笑,心知他不愿详言,更不喜自夸,转而道:“好了,方儿、馨儿,倘若将来遇到难处,无需硬撑,若是想家了,便回来看看,不要学你们那没良心的三哥,许久也不见个影子。”
羊云方笑答道:“圣母放心,弟子待蜀山事了,立即去寻访三哥,不然五妹恐怕就要哭鼻子咯。”
楚天莫馨登时俏脸飞红,恼道:“你莫乱讲,我才不会哭鼻子!”
烈尺素淡淡道:“云方,还没下界呢,便开始欺负五妹了?”
羊云方最怕这位冷面冷心的二姐,闻言苦着脸道:“小弟怎么敢?开玩笑而已。”
圣尊笑道:“时辰已然不早,去罢。馨儿的性子单纯良善,方儿多照料些。”
坐于右侧一直沉默的宫蔺驰痕忽道:“五妹,凡人虽然力弱,心机却是繁复诡诈。你千万小心行事,不要轻信于人。”
楚天莫馨轻轻点头,突然眼圈一红落下泪来:“圣尊圣母、大哥二姐、忧莹霜翎,馨儿不舍得你们。”
羊云方嗤笑道:“还说不爱哭鼻子?”
楚天莫馨颇感不好意思,眼泪却不受控制,掉的更凶了。
宫蔺驰痕见她哭泣,心中一热,猛然站起身来走至堂中跪拜道:“弟子想陪四弟五妹下界走一遭,望圣尊答允!”
圣尊一挑眉,似笑非笑的与圣母相互对视,并未作答。
圣母露出温柔而理解的笑容,言道:“反正闲来无事,就让驰痕陪着他们去罢,也好有个照应。”
圣尊极是尊重夫人的意见,颔首道:“那好,就随你们的意思。”
烈尺素略一迟疑,方道:“万一圣境又像当年那样遭遇险况,怎生是好?”
宫蔺驰痕面色骤变,暗悔自己的莽撞,一时竟将圣尊圣母的安危抛于脑后了。
圣尊朗声笑道:“当年那些家伙根本无法突破此地的机关结界,若论功法,也完全不是你们的对手。现今由为师和你们师娘亲自坐镇,就算我俩年纪一把,难道还对付不了几个小蟊贼?”
众人心下顿安,深知两位尊长无论法力武功还是术法计谋,均是高深莫测,决计不会发生甚么意外。
唯独烈尺素眼中仍有忧色,但终未多言。
楚天莫馨喜出望外,又可怜巴巴的看向烈尺素。
圣尊大笑道:“你这小丫头,莫非要我们全部陪你下界?罢了罢了,尺素也同去便是。我们夫妻俩正好落个清静,卿卿我我,自在逍遥。”
圣母啐道:“你这不知羞的,在小辈面前说这些疯话!”
圣尊眨眨眼,微笑道:“我对你之心,苍天可表,日月可鉴,在弟子面前又有甚么不敢说的?”
圣母神情羞涩,狠狠瞪了他一眼,眉目间却逸出一丝欢喜的笑意,娇嗔宛转处,尤胜纯真少女。
圣尊倜傥旷达,谈笑风生,对待弟子素来宽和。众弟子见惯他玩笑调侃,亦知圣尊圣母鹣鲽情深,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离别的愁绪霎时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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