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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样学样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活像一副受了冤枉而据理力争的样子。
自己这么一番发言，不过是要表现出这份被无端怀疑的不满。
而在如此做出相对强硬回复的同时，白井律子也在暗自思索着对方勘破自身所隐瞒内容的可能性。
——毫无疑问，对方在质疑自己。如果不是持有证明她和复制人有关系的关键证据，那么就只是在诈她。
说到这证据......她并不认为公安现如今掌握了多少。
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们所得到有关【复制体】的可视内容里，外表特征尚不可见。而见过复制体的伏黑甚尔也没能看到她完整的长相，就算警方真想使用侧写，除了得到精确的体型与身高外，再无其它。
......复制体很谨慎。可现在白井律子却也在某种程度上感谢她的这份警惕。
“您若是想通过我直截了当的知道答案，恐怕会失望。毕竟我不知的事不能撒谎。”她说，“——还是说，您其实是在怀疑我和嫌疑人私底下有联系联系，串通一气来敷衍公安警察？”
她选择了将对方的意图彻底摆在明面上，抬起头来坚定发声。
“我没有那样的动机。也不需要那样做。而且，我比任何人都想要抓住她。”
一时间，室内只听得见时钟秒针不停转动的滴答声响。
沉默持续了大概几分钟后，降谷零先一步开了口。
“只是随口的一句疑问。我也并未将你当做什么敌人看待，白井小姐。只是我们对学园都市的了解并不深刻，想要再知道些情报而已。”男人笑了笑，放下了方才环抱着的双臂，仿佛方才的压迫感全然不存在，“也是。要是你真的什么都知道，想必我们也不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进行案件调查了。”
如此将僵持着的氛围以调笑的语气轻而易举的化解，他不再拘泥于方才委婉的质问。
“回到刚才讨论的话题吧。针对乌丸莲耶的现状——是否可以使用你的能力，将他的大脑状态暂时恢复？”
白井律子愣了愣：“抱歉。领导，我做不到。之前也说过的吧，这份能力没办法对比我年纪大的人使用。”
如此回绝了他的要求，她做出一副无奈而又惋惜的表情：“唉......如果能做到的话，自然是在所不辞。毕竟我也想搞清楚乌丸莲耶究竟掌握了什么秘密。”
在她如此回应过后，迎接她的又是一阵沉默。
“......是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方在拉长语调缓慢应声的同时，声音也低了一些。
降谷零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她疑惑看过来的时候，他又变了一副脸色，再度露出那副看着好像很和善的笑容来，可说出的话语却带上了些警告意味。
“那真是可惜。做不到啊......本来还想让你来弄清楚真相。”他说，“你的能力发动条件真是很神奇呢，白井小姐。”
“不过，这么说来不是很奇怪吗？若是照这个说法看来，为什么那个时候对伏黑甚尔却能产生作用？在审讯室里，你还信誓旦旦威胁对方不要动弹呢。”
他笑眯眯地，一副等待她解释的模样。
白井律子面上不显，语气镇定：“威胁人的时候不管做不做得到，虚张声势总是最重要的吧？——就算我没办法对他用能力，可我能对自己使用，用以脱险。”
“那就当做是这样吧，白井小姐。”降谷零缓缓说道，“希望你的说辞能够一直保持一致。”
“......说的好像不一致就会有大麻烦一样。”白井律子小声嘀咕。
而对方明显是听见了这句轻语，嘴角微微上翘了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警察厅希望的一直是一名真诚的合作者。”他说，“如果不是，也许真的会招致麻烦也说不定。”
“......”
难道他是发现了什么？这句话很明显是警告才对。
白井律子一面观察对方的表情一面暗自忖度。
——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简直就好像是在说，她最好是不要在露出破绽时被他抓到现行。
【奇怪。至今为止我也没看见你哪儿暴露了。什么时候露馅的......？】结标淡希在脑海中对她说【算了。建议下次任务还是再重想一个理由，比如身体状态不好情绪低迷之类的时候能力不可控——总比你这个为了有目的性的选择恋爱对象而编出的理由靠谱一点。】
白井律子：“......”
【关于‘ATPX4869’和‘乌丸莲耶’，理事会已经调查出来了。这个人曾经通过钻空子，从木原家族的研究者手里买过资料和文献。嗯......就是那个在东京地下进行体晶实验，被理事会要求你清除掉的研究人士。】
【顺便一提，那些资料有涉及你的能力试验数据和DNA图谱。虽然只是泄露出去了十分之一，连过程都没有给......】她说话间，语气还带着些惊奇【不过在很多年前，被乌丸莲耶一个名为‘宫野志保’的下属破译和推导出了部分过程，还在此基础上写过新文献。——唔。新论文被收录进了麻省理工学院的海登图书馆。】
——那名“宫野志保”，是学园都市的学生？
【不，她是从东京走出来的天才学者。不过，就算是天才，当时她在日本似乎没有合法身份。这就很有意思了。应该是从小被犯罪组织接收而长大的孩子。——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个人是否还活着了。】
——如果她还在的话，也许还能向对方询问。
但现在......她对这个已经彻底倾倒的非法组织也并不了解。
白井律子陷入沉思。
眼下还要调查和【盘星教】有关的案件，这些额外的信息搜集她自然无暇分神，若是能够通过公安警察这边得到更多情报，相比调查起来会更轻松些。
而此刻上司将她带到这里来的举动也许正有此意。
做出简单的推测，白井律子全然装作察觉不出对方话语里其他意味的样子，痛快点了点头。
“谢谢您的提醒。我会注意的。”她说，“不过，虽然现在没办法从乌丸莲耶这里获得线索，但若是能知道他所涉及的案件始末，说不定我能找到些什么被忽视的、有关超能力者的讯息。公安经手的案件，人也是你们抓住的，那么相应的案件记录自然也应该有吧？”
“当然。你想继续调查？”
“是的。”白井律子振振有词，“总不能对发生的事视而不见。更何况，这件事和超能力者有关。”
“我倒是想给你看卷宗。白井小姐。”降谷零摆出一副遗憾的表情耸了耸肩，“只是你的身份并没有权限，不可以查看。”
白井律子：“......”总感觉他是在有样学样是怎么回事？
“这样吧。”他微笑道，“我想想办法。在那之前，你先着重完成眼前的任务——【盘星教】那边的潜伏工作，比如说......弄清楚夏油杰行事的动机，那些机器所在的原址，还有五条悟对此的态度之类的。”
“......也就是说，我要先完成这项任务？”
“任何事情都要一步一步来，不是吗。至少先把这件事做出眉目来。”
“......”提起眼前的工作，白井律子隐约感到头大。
而这样的烦恼表情也被对方尽收眼底。
降谷零轻笑了一声。
“很为难？”
“啊......多少有点。”她老实交代，“后续和五条悟交谈也许会让我很头疼。”
“......你之后要去高专？”
白井律子点了点头。
“不排除会和他产生理念上的矛盾导致谈话翻车的可能性。”想到之后她会提及什么话题，白井律子便已经开始预设场景，“但是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我打不过。”
万一五条悟真的站夏油杰这边且一直知情，那她可就真是被耍得团团转了。
更麻烦的是那家伙武力值还强的离谱。——要知道她上一个遇到这么恐怖的，还是一方通行。
降谷零：“......”
眼见她一副愁云惨淡且忧虑的样子，他说：“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公安警察。白井小姐。”
白井律子没精打采，眼睛都不抬，只是跟着他走出监控室：“.......难道因为我是公安警察，五条悟就不会对我怎么样了吗？”
“可以这么说。”他没有否定律子的说法，“至少现在他还愿意遵守社会的框架——比如说，‘法律’。如果要动手，不会不顾忌这些。”
律子：“但他愿意的话可以直接翻桌子不玩。”
“除非他愿意与名为‘国家’的单位为敌。”降谷零平静地说道，仿佛笃定了事情不可能发生，“这件事若是真发生了，恐怕他的那些死对头还要拍手称快，毕竟这就给了他们找他麻烦的理由。”
“......死对头？”
“这些他没有和你说过？”降谷零转头看了她一眼，倒是显得有些意外。
白井律子摇头摇得像破浪鼓。
“......看来还没有到完全了解的那个地步么。”如此自言自语着，他轻笑了一声，心情听着还算不错，“就算武力值无人能敌，但他也被咒术界由时间积淀下来的庞大势力束缚着而无法随意行动。只要他在意的那一部分人还活着，他便不会出手。”
“虽然咒术界那一群封建的存在不会和我们合作，但它们能让五条悟考虑与我们合作。所以——不用太担心。他不会轻易对你出手。”
“......”白井律子战术后仰，看向上司的眼神增添了些别的感情。
三份敬佩，七分震撼。
被如此注视着就算是他，也会在这一刻感受到过于猛烈的视线。
“怎么了？”
“......不，怎么说呢......领导。”她一副感叹的语气，“就是突然在这个时候发现您原来心眼多得像筛子，连我都感觉害怕了。”
降谷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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