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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撞
“你在那个地方唱歌，每个月可以拿多少钱？”
进了陆宅，见了我那便宜老爸，他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这个啊？”揉揉额头，我为老爸这个问题伤起了脑筋。这个月忙着军训，被林致远这小子虐待得只剩下半条命，星期六能挣扎着爬去大上海唱歌，我都觉得自己算得上是个铁人了。至于钱的事，我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操心。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秦五爷是肯定不会坑我的钱的。
“我不太清楚诶！”
“你——”
不仅是我那便宜老爸，在客厅里的人，都被我的回答雷到了。连这段时间变得越来越没有表情的林致远，也皱起了眉头。
见在场的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让我也觉得自己真是窘。
“告诉我，依萍，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去那里唱歌的？”老爸拿下烟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赚钱呗！”这么理所当然的答案，竟然还要问？难不成，我这便宜老爸整天和这一堆脑残呆在一起，自己的脑子也秀逗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古人诚不欺我。我在心里暗暗感叹。同时更加警惕，千万千万要离这一大家子人远一点。
“赚钱？”老爸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让我暗自替那张可怜的桌子担心。“你说赚钱，却连自己可以拿多少钱都不知道，你没长脑子是不是？”
“我有长脑子啊！”我无辜地望着被我气得七窍生烟的老爸，“而且，人家秦五爷是那种一言九鼎的人物，才不稀罕我这几个小小的钱。”
“你——”老爸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哎呀，老爷子，不气不气。”雪姨赶紧上来，给老爸顺气。“说不定，有人是存心想让你丢脸，才跑去那种地方出卖色相的。”
我冲雪姨翻了个白眼。这么明显的挑拔，不知我这被折腾成半个脑残的老爸，会不会上勾。
没想到，老爸竟然上勾了。怒目横瞪着我，还真有一种生杀予夺的气势。
“依萍，告诉我，你是不是——”
“拜托，当然不是了，我有那么幼稚吗？”我无奈地叹气。虽然咱现在迫于无奈，生活在琼瑶奶奶的世界中，可我没有琼瑶奶奶的这种雷死人的言情腔好不好。“我去大上海唱歌这件事，全头到尾与你们无关。不信，你们问他们两个。”
我将手一指，指向了站在一边的何书桓和杜飞。
他们两个，虽然不清楚那份合同的具体内容。但是，其它的过程，他们两个可是全程参与的。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们两个和林致远的怂恿，说不定我还做不成白玫瑰呢。
再说，就为了报复他们一家，跑去大上海做歌女，我又不是脑子坏了。真是的，这一大家子人也未免太自以为是、看得起自己了。
“是的，伯父。”何书桓上前一步。“依萍在大上海唱歌，是有很多机缘巧合。但是，我可以保证，她绝对不是为了让您丢脸，才去唱歌的。”
“是啊！是啊！”在一旁跃跃欲试的杜飞开口了。“白玫瑰，不，依萍唱的歌好听极了。象昨天那首《往事难忘》，我听到眼泪都掉下来了。”
一说起那首《往事难忘》，老爸的情绪慢慢缓和了。
“依萍是天生适合站在舞台的中央，接受万人欢呼瞩目的明星。她的歌，是从心底里唱出来的，打动了不知多少人。”何书桓走到我身后，与林致远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
“伯父，我相信，只要你听过依萍的歌，就一定会被她感动。”
“所以，请您继续让她唱下去吧！”
老爸稍稍松动的表情又板了起来。
“不行，我陆振华的女儿绝对不能在那种地方唱歌。”
“不行？”我的火气被挑出来了。“老爸，你别闹了。我需要钱用。”
“放心，以后，绝对不会让你为了拿钱而受委屈了。”老爸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内疚。
“我不要。”我斩钉截铁地摇头。我在大上海唱歌的收入，可是我们执委会重要的资金来源呢，要是我不再唱歌了，我们制定的各项计划至少有三分之一会因为资金问题而不得不停止。
“你、你还要跟我斗气到什么时候？”我又成功地挑起了老爸的怒火。
“老爷子，这事啊，你就别管了。”雪姨又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依萍早就不是你的依萍了，人家啊，是大上海舞厅的白玫瑰，过惯了灯红酒绿、风花雪月的生活。哪有可能回来，规规矩矩的过日子。你看，她不是随身带着两个保镖吗？我看啊，你就别瞎担心了。”
“陆夫人，小心你的措词。”果然不愧为天然冰箱啊。林致远一发话，整个客厅立即嗖嗖嗖地直冒冷气。
“你——”雪姨被林致远身上的冷冽之气给煞到了。虽然很不甘心，可也不敢再吭声了。
“你是什么人？”老爸显然嗅到了林致远身上那种和自己一样，在战场上浴血厮杀过的那种气息。
“林致远。”林致远的回答简明扼要得吓死人。
杜飞窜了过来。“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致远兄，他可是上过战场，杀过鬼子的民族英雄。我和书桓在绥远，可没少领略他上阵杀敌的风姿。”
说着，他拍拍林致远的肩膀。“诶，我说致远兄，你不要这么严肃好不好？怪寒骖人的。你看，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边说还不忘撸起袖子，让大家看看他胳膊上的鸡皮。
这个死杜飞，再严肃的场面，只要有他在，马上就会变得笑料百出。
被他这么一搅和，客厅里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消除了许多。而我，也没有了吵架的兴趣。
“老爸，我走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大上海的这份工作。这份工作，让我充满了成就感，请您成全我，别管我了。”说完，我转头就走。
一大早起来，给林致远精心准备了一份“特制”早餐，害我都没睡够呢。还是赶快回去补眠吧。
“站住。”
“又怎么啦？老爸！”我头痛地转过身。
“如果你心里有‘父亲’两个字，就立即辞去大上海这份工作，我会每个月给你三百、不，四百块钱，你不用再为钱的事发愁。”老爸摆起了大家长的威严。
“什么？四百块？”雪姨惊叫了起来。“我说老爷子啊，我们家都穷得揭不开锅了，连买菜的钱都快没了，哪里拿得出这么一大笔巨款啊。”
我郁闷得都快要吐血了。
怎么每次来陆家，都免不了要扯上钱的事。
“呵呵，各位，你们继续讨论家庭内部的财务问题，我就不打扰了。”看着雪姨戴着名贵的珠宝首饰在那里哭穷，我都不知该笑还是该恼了。
“闭嘴。”老爸的喝斥让雪姨立马收声。“去拿钱。”
“老爷子。”
“叫你去就去。”
雪姨气得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跺脚，上楼去了。
“不用费心了，老爸。我喜欢那份工作，我要那份工作。我不会辞职的。”四百块，在旁人眼里，可能是笔很大的款子，在我眼里，只不过是在大上海唱一晚的分红而已。再说，以我现在走红的程度，可能还不止这个数。
“何况，我和秦五爷签了合同，如果毁约，要赔偿一大笔钱呢！”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找律师问过了，你今年只有十九岁，法律规定，要二十岁才算成年，所以，你签的那份合约无效。你离开大上海，我们一毛钱都不用付。要是秦五爷不放人，我就和他斗到底。”
“老爸——”这下，我真是被他气到了。
“伯父，这样不太好吧！”何书桓不安地说。
“陆先生，你这样做，有没有考虑依萍的感受？”林致远语气冷冷地。
“林先生，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请你不要插手。”尔豪插了进来。
“很可惜，我答应了文佩阿姨，要保护依萍。所以，她的事，我一定要插手。”林致远立场坚定，毫不退缩。
“陆先生，请问，有比较清静的地方吗？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喂，林致远。”我拉住他，紧张地问。“你要干嘛？”
“你用什么立场和我谈？”老爸叨起烟斗，看着眼前的这个毛头小子。
林致远紧紧抓住我的手。
“就凭我们都关心依萍，想让她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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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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