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与爱情

　　第二天海螺依旧出去了，周策策拦她没拦住，把海麟留在了家里。海螺带着陈然陈豪他们在湖边的树荫下逛了一上午，直到十一点钟才回来。下午他们准备还出去，去湖西边的种桂花树的小村庄去要桂花树。
　　海螺走后不久她的母亲挎着篮子来了，篮子里装了两只鸭子。她进来后把鸭子放到院子里，洗了洗手坐在店里的风扇下。海麟过去坐到她的腿上跟她逞脸，告诉姥姥他妈妈骑车出去了，爸爸不高兴，吵架。周策策在院子里摆弄那两只鸭子，把拴在鸭子脚上的绳子剪掉。听见海麟跟姥姥说他和海螺吵架，他放了鸭子过来告了状。“天天出去，”他笑着说；“昨天整出去了一天，中午都没回来，今天又出去了，还带了街上的几个小孩子。这热天辣地的，人家大人都不高兴。本来我们开这个店子生意好人家就不高兴。”海螺母亲听了笑笑，她有点怕女婿，即便周策策跟她说话总是笑着，她还是有点怕他。她说：“这天也就怪热！”周策策说：“不就说嘛，要是天凉快没事她出去玩就出去玩，这么热的天，外头能有家里凉快吗？还带了那么多的小孩子，万一把人家热中暑了人家大人能不讲嘛。就这都每天讲闲话了，讲叶子腿好了就跟疯掉了一样。我叫她别出去她非出去，她腿好了我也管不住她了，也不敢管。我就说去跟你说的，让你讲讲她。她讲她明天还要出去嘞。我想开车出去跑跑也走不掉。昨天带周海麟出去，身上起了好些痱子。”
　　海螺母亲听着淡淡的笑，听周策策说海麟身上起了痱子便扒开他的衣服看，果然起了一些。海麟说：“我跟妈妈出去爸爸不许，爸爸讲天热，讲我热坏掉了。”海螺母亲说：“可对呢？我的乖乖，天就热，妈妈出去回来姥姥讲她，我的乖乖。”周策策说：“你是要讲讲她，不然她以后玩惯了心就疯了，更不好管了。就这她都开始有点嫌弃我了。”说完笑笑；最后一句是他自己揣度的。海螺母亲听了笑笑说：“那不会的，叶子不是那样人，她对我都讲你好，没讲过你不好。”周策策听了满意的笑笑说：“我从来又不违背她，什么都听她的。就她不听我的，我讲她也不管用。”海螺母亲说：“她回来我讲讲她。”周策策说：“就叫她别出去了。”海螺母亲“嗯”了一声。周策策问她可吃西瓜？他出去买西瓜。海螺母亲说不吃，海麟说：“吃，姥姥吃，天热。”周策策说：“你想吃吧？”海麟伸着舌头笑着不吱声。周策策拿了钱到菜市街去买了，顺便买了些菜回来。
　　芳芳挺着肚子从街上走过，到李老妈子家去买水。海螺母亲看到她就吆喝她，让她来吃西瓜。芳芳说她不吃，说她有点感冒，在门口站了一会就回理发店去了。周策策说：“她两个天天吵架，前天下午吵的，昨上午又吵了，今个还没吵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吵？”海螺母亲问：“因为什么呢？”周策策说：“芳芳你可不知道，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一点点小事就跟阿龙两个吵，阿龙被她磨的也怪难受。”海螺母亲说：“怀孕人脾气大也是有的。”周策策说：“可就因为这个？那人家不这样，叶子怀周海麟的时候从来不像她那样。”海螺母亲说：“叶子性格好。”周策策说：“这你说对了，人的性格问题，芳芳就是那样人，就跟全世界都要围着她转一样。一点不顺心就发脾气。有时候吵的都是些没头没绪的事。谁劝还跟谁吵呢。叶子去劝了两次，劝她她跟叶子吵，我气的不让叶子去管了。现在她不到我们这里来我们也不到她那里去。走路上也不讲话。”海螺母亲说：“她小，不懂事，十八岁，十八岁懂什么，又没经历什么事。”周策策说：“她就是那样性格，到二十八岁保证还那样。我就觉得阿龙倒了霉了。阿龙被她磨的天天无精打采的，剪头发的人也少了一半，她不许阿龙给小丫头剪，就给小丫头弄头发才赚钱来。阿龙，”说着笑了笑，“找老婆还是找比自己稍微大一点的。”海螺母亲听着笑了笑，想着海螺比他大两岁，平时肯定没少让着他。
　　海螺母亲一时端了两片西瓜到对面阿龙的店里去，去给芳芳和阿龙吃。芳芳坐在靠门边的一把椅子上，满脸的不高兴；阿龙对着镜子坐在里面的一把椅子上，抽着烟，满腹心事，一脸的疲倦。两个人像是在怄气。海螺母亲进去后芳芳没有起来，阿龙起来叫了声：“妗。”把椅子让给她坐。海螺母亲说她不坐，站一时就好了，递西瓜给他们吃。阿龙接了西瓜蹲到门口去吃，芳芳把西瓜接过去放在了台子上，斜睨着阿龙，似乎很看不惯他的样子。阿龙吃好后进屋来洗手擦嘴，芳芳说：“跟八辈子没吃过西瓜一样，”说完斜了他一眼，似乎很不屑。阿龙看看她没理她。过一时芳芳又问他可吃了？把台子上的西瓜也吃掉。阿龙说不吃了，坐回到椅子上点燃一支烟继续对着镜子抽烟。芳芳和阿龙之间有了隔阂，似乎是相互厌弃了，因此都不愿好好说话。芳芳说：“现在又不吃了，刚才吃的跟饿狼一样，好像八辈子没见过一样。”说完拿着西瓜又问他吃不吃？阿龙抽着烟看看她说不吃。芳芳说：“不吃，不吃算了。”说完赌气往椅背上一靠，弄的椅子上的弹簧噼啪作响。海螺母亲站在一旁看他们两个的关系确实不好，她笑笑对芳芳说：“阿龙舍不得吃，省给你吃的，你吃掉吧。”芳芳听了冷冷的笑笑说：“省给我吃，他有那个心倒好了。他巴不得我死来。”说完望着外面，似乎是伤心。海螺母亲说：“你这话怎么讲的！”责怪芳芳。阿龙在旁边说：“是我巴不得你死，是你巴不得我死？”芳芳说：“谁巴不得谁死谁自己心里清楚。”说完又转过脸去望着外面。阿龙说：“对，谁巴不得谁死谁自己心里清楚。”说完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外面去了，站在树荫下抽烟。海螺母亲说芳芳：“你这丫头。”说完又对阿龙说：“外头热。”芳芳说：“别叫他，他喜欢在外头站着就叫他在外头站着。有本事你别进来。”芳芳冲着阿龙说；阿龙转头看看芳芳，抽着烟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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