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鉴

　　杨戬到了昆仑之巅，白帝子跟在后面以为他要去雪宫，可是道还在里面！抢在杨戬前闪身回了雪宫，果然看见坐在大殿的道。
　　“你快离开！杨戬要过来，不能让他看见你！”白帝子匆匆的就要去拉扯道，却看道不慌不忙的方向手中的书，定睛看着慌乱的白帝子。
　　“他没来这，你慌什么。”道略略动了动指尖：“你这谎话说得不好，总要还的，而且为了这谎你要遭一情劫。但是此刻却不是你偿还的时候，他在山谷中，正想用自己的力量验证自己是否醒着。”
　　“情劫？”白帝子知道，道说的话一定是准的，但是他没空管这个，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办法：“你说戬儿去山谷验证自己是否醒着，他怎么验证？”
　　“简单，他曾为楚云赋转世设下一个结界，此去他想用煞神之力打碎那个结界，两厢一模一样的力量都来自他自己，对冲之时，生死一线间，梦里的人虽然会伤，却不会疼。估计就是这样吧。”道说的云淡风轻，白帝子听得心惊胆战，没等道的话说完就冲了出去，生死一线间，要是…可不是闹着玩的！
　　急忙到了风雪肆虐的山谷中，果然看见杨戬在雪莲花旁已经运起煞神之力在和自己的结界对抗，白衣前襟已是一片鲜红，仍有血从唇角滑落，可是杨戬竟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仍然在运功。
　　白帝子冲上去将法力集中在掌心，一掌下去将杨戬震开些许。随即将已经毫无力气支撑身体的人抱在怀里。
　　“还好不是…唔…做…做梦…”杨戬偏头呕了一口血，断续着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白帝子在床边守了杨戬五天。第六天在他差一点将整个雪宫拆了的时候，床上的人发出了微弱的呼唤。
　　白帝子屏气凑在杨戬旁边：“戬儿，你要什么？”
　　“水…”杨戬没有睁开眼，气若游丝的声音模糊的传来。
　　“水！轩辕剑快去倒水来！”白帝子惊喜的不知如何是好，接过轩辕剑跑着送上来的碗，拿起勺子轻轻舀了些水喂给杨戬。
　　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眼睛缓缓张开，疲惫的四下打量，在看见白帝子的一瞬间，唇角竟然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白帝子…你没死…真好…”
　　白帝子只觉得自己的眼眶像火烧一般，咬了咬牙，露出一个笑容：“我当然不会死，倒是你，醒了就好。之前做什么居然用煞神之力侵入自己的结界，若是我去晚一步，你…”
　　说到一半，却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嘴里的话，因为白帝子从杨戬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几乎让他疯狂的亮色。杨戬毫不设防的看着眼前的人，唇角带着微笑，眼中是安心，是庆幸。柔柔笑着的杨戬耀眼的像一道光芒，让白帝子所有的意识都消失了。

　　杨戬刚刚醒来，他之前为了验证自己是否清醒用的法子实在是伤身，此刻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脑子乱的像浆糊，什么也想不起来。但是他知道，此刻看见白帝子毫发无伤的活着，他是安心的……莫名的安心。仿佛当年躺在楚云赋怀中一样，所以，没有控制自己的行为，微笑也好，感叹也罢，都随它去了。
　　说不定，自己早就当这白帝子是朋友了…或许，比朋友更深刻，知己？
　　奇怪，和这人几乎没有正经说过什么话，却觉得他是自己的知己…是因为他每次都能和自己想到一块，而且提帮自己打点好所需？是因为这人眼中毫不设防的赤诚？还是因为他们彼此身上都背负着的刻骨孤独？
　　一个张狂，一个孤傲，却都孤独至此…果然最是适合做良朋知己的默契。

　　第二天再醒来时，杨戬只觉得左半边手都麻了。睁眼看去，白帝子散着一头白发，正伏在他的左手上睡觉。脸上少了些平日迫人的气势，竟也是个丰神俊秀，三界难寻的人物，此刻均匀的呼吸打在杨戬的手侧，整个人看起来，带着些许文气的邪魅，杨戬看得有些发愣，竟伸出手去。
　　指尖触到白发的一瞬间杨戬触电似的收了回去，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刚刚…自己在做什么？发疯了不成！他竟然会觉得白帝子…好看？
　　天…肯定是受伤伤的脑子都不正常了！捂住胸口，感受着心脏不同寻常的跳动，杨戬开始害怕…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这是怎么了！
　　“戬儿？”白帝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有些惺忪的眼眸望着捂住胸口的杨戬轻唤。他捂着胸口做什么？难道是胸口疼？
　　“我没有！”杨戬慌忙的回了这么一句。
　　我没有？这是什么回答？自己还什么都没问呢…白帝子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
　　杨戬没注意到白帝子诧异的目光，只觉得看见白帝子散着头发的样子看在眼中心慌的厉害。揪着衣襟喘息片刻，突然回头吼了一声：“你把头发束起来！”
　　白帝子一愣，随后发现自己竟是披着头发的，想必是杨戬觉得自己这样有轻慢之意，有些后悔在杨戬这样君子面前怎么能如此衣冠不整像个疯子一样！
　　杨戬看着白帝子眼中有些无措，似乎又有些慌张只觉得心跳更快，气都喘不上来了，翻身从床上跳下来，卧床数日竟然身上发僵，脚下一软踉跄了一步，更是狼狈不已，逃命似的出了寝殿。
　　白帝子急急束起头发，怎么一个头发就能把人惹生气…糟了！刚刚自己又失口叫了他戬儿，想必是因为这个生气了…看来自己以后礼节要更周全才是。

　　正殿，杨戬看着头发束起来的白帝子微微定了定神，想说些什么掩饰尴尬却发现无从开口。
　　“刚刚错了称呼着实抱歉，以后绝不会再失礼了。“白帝子认真的致歉：”以后我叫你杨兄可好？”
　　白帝子本想说叫他神君，却觉得这样叫太过生疏，无论如何自己也不甘心，那就叫杨兄吧，这个称呼似乎亲近些。
　　杨戬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莫名的拧了一下，但是这番话本身没什么问题，他也是认白帝子为朋友的，便点了点头。
　　“这些天，多亏帝君照顾，之前多谢帝君帮忙引开天蓬，杨戬还有事要处理，先行告辞。”杨戬略略算了算，他睡了这几天，琴瑟那边应该已经有些眉目了，如今天蓬在冥界找不到赤雪，必定还会回来，自己要抓紧部署才行。
　　到现在他连墨绡的样子都不知道，情况实在是不好。

　　白帝子不知道为什么杨戬如此慌张，暗地里拉起结界跟在杨戬身后。
　　杨戬有心事，丝毫没有发现跟在他身后不远的人。到了鲛人女皇所在的地方，对侍卫的通报视而不见，径直往宫殿走，谁知竟然走过了，经侍卫提醒才转身又回到大殿。
　　“戬，你怎么了？怎么失魂落魄的！”琴瑟担心的走过去看着眼前勉强勾起微笑的人。
　　“妖界那边雪狼一族可有消息？”
　　“哦，原来是担心这个！”琴瑟笑了：“有结果了，西王母和九天玄女都对雪狼一族的内乱持怀疑态度，所以没有下诏册封墨绡，墨绡仍然是雪狼族王子的身份。雪狼一族除了摄政王是在追杀赤雪，其他臣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以为雪狼王是遇刺身亡，赤雪也下落不明。所以他们族中大臣现在都在找赤雪。”
　　“是这样。”杨戬略微放心：“若是如此，赤雪复位的可能性还大一些。”
　　“现在不好说，因为墨绡也是王子，他现在宣称是赤雪杀了父王想要提前登基，所以目前形势不太明朗。”琴瑟顿了顿：“毕竟他身后是大鹏，没那么好对付。”
　　“嗯，我知道了，那就拜托你将雪狼族忠诚的辅政大臣找来两个，我们研究一下如何让赤雪复位。”
　　“戬你放心，我马上就吩咐手下去办。”琴瑟走过来挽住杨戬到一旁的茶案前坐下：“现在你就别这么心事重重的了，坐下好好吃点东西，看你最近好像瘦了。”
　　杨戬笑着接过点心，思绪却在触到杯子的时候突然想起那盏带着焦糊味的茶。手上一抖，点心落在地上。
　　琴瑟惊讶的看着有些尴尬的杨戬：“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杨戬弯腰捡起点心，看了半响，突然开口：“想不到，我也不过是个以貌取人的下流之辈。”
　　“戬！你怎么这么说！”琴瑟心疼的伸出手抚平微蹙的剑眉：“你若是以貌取人，那世上就真的都是登徒子了！”
　　杨戬苦笑着摇头，若不是以貌取人，怎么会因为见到白帝子散着头发就落荒而逃？若不是以貌取人，怎么会三番五次想到他？若不是以貌取人，他之前怎么会一直梦到那样的…梦境…刚刚他想清楚了，想必是白帝子着实是三界一等的人物，风流潇洒，所以自己才会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可笑…自己竟然会对一个男人念念不忘！！
　　杨戬！还有什么荒唐事是你做不出来的！！！简直是无耻之极！！若是让白帝子知道，自己竟然对他起了这样的意思…别说朋友，连见到自己他都会觉得恶心吧…
　　脑海中浮现那抹伏在床边的雪白，心里闷的不知如何是好——杨戬！你如何对得起白帝子以你为挚友之心！！
　　指尖一个用力刺进掌心，鲜血混着点心的残渣在手中温热的纠缠，正如他此刻千回百转的心情。

　　“戬！你这是做什么！”琴瑟急急的拉起杨戬的手，转身吩咐：“快传医官过来！”
　　谁知，话音刚落，一抹雪白的人影出现在大殿，走过去拉起杨戬的手，眉头紧紧的皱着，右手一对，剑气划破中指。
　　“你做什么！”杨戬看见白帝子出现就一直在发愣，直到白帝子划伤自己的手指才突然反应过来急急的想要抽回手。
　　“别动！我的血可以愈合伤口，你就是再讨厌我，也忍耐这片刻。”白帝子霸道的抓着杨戬的手，将自己的血滴在伤口上，果然伤口开始缓缓愈合，连疤痕都看不见。
　　“我不是讨厌你！”杨戬急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下半句却生生收在唇边。
　　“不是讨厌我？那你躲什么？”白帝子疑惑的看着明显咽下去半句话的人。
　　当然是…心疼…杨戬狠狠皱着眉看着白帝子的指尖，这话他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口的。可惜这漂亮的手指，若是留下疤痕可怎么好。
　　白帝子看他没有要说的意思，继续专心疗伤，很快，杨戬掌心的伤口消失了，白帝子微微展眉，幸好自己这血液有如此功效，否则，杨戬这么完美的手若是留了疤，岂不是三界第一悲剧。
　　两个人僵持着，都没有再说话，琴瑟看不过眼，走过来打了个圆场：“伤口愈合了就好，白帝子一路跟过来也辛苦了，都坐下喝杯茶歇一歇，一个个这么大火气做什么，伤身体。”
　　两个人静默的坐下喝茶，杨戬不时抬头看看白帝子的指尖，发现没有什么伤口，似乎是自己愈合了，略略放心些，却在看到手中茶杯的时候想起之前和白帝子一起喝茶的样子，本来就堵着的胸口顿时堵得更难受。
　　就在大殿一片寂静的时候，一个侍卫突然走了进来：“禀报女皇，嫦娥仙子在外求见，说是来寻杨戬神君的。”

　　“你怎么知道他在我这？”琴瑟看着嫦娥笑着问道：“竟然找到我这来了！”
　　“杨戬这三界能去哪些地方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挨个找了找，都没有，洛虹说已经好几天没回府邸了，可不就在你这。”嫦娥笑着走过来径自坐下：“果然，杨戬有了琴瑟这样的美人相伴，自是不会回真君殿的，呵呵呵…”
　　“你就胡说厉害！”琴瑟伸手点了点嫦娥的头：“戬今天才来的我这，要是说美人，这三界谁还美的过嫦娥仙子！”
　　“哦？”嫦娥愣了一下，转头看着杨戬：“你也刚来？那这些天你去哪了？上朝也不去，各个地方也没有，难道你又建别的府邸了？”
　　杨戬听嫦娥这么问，只觉得脑子里哄得一声乱了套，刚刚强行不去想的记忆蜂拥而出，抬头看着白帝子，只觉得胸口闷的不行，喉咙一腥，血气就要涌上来。死死的咬着牙将到了唇边的血生生压了下去。
　　嫦娥转头看着杨戬：“杨戬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别是生病了吧！”
　　“神仙生什么病，他又没受伤。”琴瑟驳了嫦娥的话：“除非…莫不是我们司法天神害了相思病？”
　　杨戬瞬间瞪大了眼睛慌张的看着琴瑟。
　　“哈哈哈，你这样子，弄得好像我说中了一样！真真有趣！”琴瑟和嫦娥笑成一团。
　　白帝子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拿着茶杯的指节微微颤抖着，相思病…想必是那朵雪莲花，或者说是楚云赋的转世！！楚云赋，你何德何能竟得戬儿如此待你！！
　　杨戬转头看着白帝子低头并不说话，样子似乎极为不悦，心顿时凉了一半…是不是他察觉了什么…觉得自己恶心了…
　　这样想着，刚刚压下去的腥气又开始翻涌，终究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戬！”
　　“杨戬！”
　　“戬儿！”
　　三声惊呼重叠在一起，杨戬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如何解释，觉得面对白帝子心中有愧却又控制不住自己…不然装作晕过去好了，至少现在不用面对这些。
　　杨戬闭着眼任凭呼唤就是没有反应，吓得琴瑟急急宣医官进来，嫦娥也有些无措，只有白帝子默不作声。
　　许久，白帝子起身，一句话都不曾留下就消失在大殿中。琴瑟和嫦娥也没空管他，闭着眼的杨戬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消失，微微蹙了蹙眉，他终究是走了…说不上失望还是庆幸…但是此刻心终于可以放下了，杨戬合上眼真的睡了过去。
　　白帝子往昆仑之巅行去，他没有想过杨戬会吐血…相思病…几乎要将指骨捏碎，为什么让杨戬相思的不是自己！！！
　　罢了…既然他如此在意楚云赋，自己就帮楚云赋提前化为人形吧，若是雪莲花幻化了人形，便能陪伴杨戬左右，也可了却他一份牵挂。

　　昆仑之巅，白帝子看着脚下的雪莲花，想了想，轻轻一挥手，雪莲花根下顿时出现一个八卦阵，八卦阵散着淡淡的光，雪莲缓缓闭合，收缩成一个小小的花苞，随即花苞开始生长，足足长到半臂长，花瓣缓缓绽放，莹莹黄光中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娃娃穿着藕荷色的裙子，缓缓的从莲花中坐起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在风雪中看着眼前的白帝子发愣。
　　“楚云赋，好久不见。”白帝子看着眼前模可人的小姑娘，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
　　小娃娃眼睛蓦地眯了眯，脸上竟是和样貌完全不符的阴鸷，樱桃小嘴微动，软糯的童音却是大人的语气：“白帝子，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就一定要我死才罢么！”

　　“我若想你死，在你还是莲花本体时将你碾成尘土，谁又知道？知道又能将我如何？”白帝子不屑的看着眼前的小娃娃：“是我帮你化为人形，恢复记忆，你不谢我？”
　　“哈哈哈哈，别叫我恶心了！”楚云赋冷笑看着对面的人：“此番你帮我，肯定有所图谋。白帝子，有话快说，要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是煞神了，你若是打煞神之力的注意，那你可要失望了！”
　　其实楚云赋心中并没有底气，她只恢复了轮回前的记忆，此前她经历了多少世、究竟做过什么，全无记忆。但是她估计白帝子找自己八成为了煞神之力。
　　“你那点煞神之力算得什么！倒是你可还记得，这煞神之力，你过给何人了？”白帝子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楚云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这力量她已经在前世找了个有根骨的过了功，如今也不知这人还在不在了。煞神之力…纵然那孩子武艺高强，想必肉体凡胎早就死了…身负煞神之力死去，恐怕此刻已经不知镇压洪荒多少年了…
　　“你不会忘了吧？”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愤怒：“我帮你回忆一下，可还记得杨家二郎。”
　　“你！”楚云赋抖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她虽是煞神，却不曾害过谁，此生唯一算计过的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偏偏白帝子竟然当面提起来！
　　白帝子背在身后的手捏的作响，果然！这个楚云赋一开始接近戬儿就是有目的的！他算出两千年之事就知道是这个缘故！为了自己转世，不惜如此利用当年还是个孩子的杨戬，骗取他的感情和惦念…简直…不可宽恕！

　　楚云赋看真白帝子的眼神恐惧不已，他当年就是带着这个眼神，用轩辕剑…楚云赋下意识的捂住脖子，那种自己的头看着自己的躯体倒下的感觉她不想再来一次了。
　　杀了她…戬儿那边的煞神之力恐怕难除，若不杀她，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楚云赋，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答对了，就不用死。”白帝子看着对面的人：“如何将煞神之力除去？”
　　楚云赋愣了愣，久久没有答话，在某一刻猛地抬起头：“你认识杨戬？你想帮他？”
　　白帝子知道，以楚云赋的心思，定是猜到出八分了，爽快的点头：“是，他是我朋友。”
　　楚云赋没料到他承认的如此快，一时倒有些愕然：“想不到冷血无情的白帝子竟然会有朋友…你问如何除去煞神之力…难道杨戬还活着？”
　　“不活着难道应该在洪荒么！”白帝子咬牙：“说，到底有没有办法把杨戬身上的煞神之力除去？”
　　“我若有办法，你是不是真的会放我一条生路？”楚云赋看着白帝子：“无论如何，都不追杀我？”
　　“是，若你将他身上的煞神之力除去，我从此再不追杀你。”白帝子应下。
　　“好，若要除去杨戬身上煞神之力，只有一个办法。“楚云赋犹豫着开口：“需要将煞神之力引渡回我自己身上。”
　　“如何做？”
　　“你帮不上忙…应该说，任何人都帮不上忙。”楚云赋摇头：“必须是我亲自将法力引回来，否则煞神之力强行离开杨戬身体，他就毁了。”
　　白帝子沉默，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想要将煞神之力引回来，没有万年修为根本做不到，可是如今楚云赋刚刚化为人形，若等她修为足以将煞神之力引回，杨戬的身体早就垮了……便是杨戬的身体撑得住，道的三年之约又要如何呢。
　　如此，岂不是无解。
　　“罢了，我给你万年修为便是。”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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