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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武林盟的前厅围了一大堆的人,有的是为了来瞧瞧这位来路不明的客人,有的则是为了看看已经改扮装束的逐花。
拨开已经傻了眼的围观者,杨峥牵着逐花的手穿过人群走进正厅。
厅前,朝门而立一人,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有那惹眼的金发甚是醒目,尽管厅外正细雪纷飞,但却不减其丝毫贵气。
见到他们到来,赫连荣和姜明同时上前,“你们来了。”
以眼神互相交换了意思后,杨峥抬头看向那个指名要见逐花的人。
私下里,赫连荣悄悄碰了碰逐花的手,呶着嘴小声问:“喂,我说小师叔,那个人该不会是你的前任情人,这会儿找上门来了吧!”
“赫连荣。”
“嗯!”
“若是待会儿有事发生,你一定要拦住杨峥和其他人。”
不祥的话语引起赫连荣的注意,他侧首看着令人叹为观止的人,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
无暇再解释更多,摆脱了杨峥的手,逐花从他手中取过紫玉箫,轻轻向前走了几步,在离那人几步之遥的距离处停住。
看着那个虽然陌生,却已经从母亲那儿听过无数次的背影,他第首次有了一种百感交集的感觉。
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逐花只是看着那个背影,轻轻的把紫玉箫放在了涂满豆蔻的唇边。
箫声刚起,一直站在厅前的人便立刻回身,湛蓝色的眸子在瞧及站在自己面前之人的时候,瞬间便涌起火一样的红色。
紧走几步,在他马上就要碰到逐花,而引起杨峥等人戒心,以为他要对他不利,马上就准备出手时候,他又停了下来。
每个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极力克制着激动,全身都在轻轻颤抖着,双手更是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这时,一直静立不动的逐花却有了反应,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慢伸出左腿,在空气中把优美的曲线变成了直线,然后再度落回地面。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跳起舞来了?所有的人都不解地看着厅内起舞的人,想不透他究竟是何用意。
就连在杨峥想要有动作时拉住他的赫连荣都皱起了眉,他是怎么回事?平时绝不会让别人瞧见的舞姿,这会儿又当众展露,他想做什么?
在人前冷漠多时的俊颜忽然牵起一抹温柔的笑容,看着环绕在自己身边起舞的人,他从侍从手中接过了白玉瑶琴,盘膝落坐后,随着先前的箫声一起合鸣。
相对的视线里,浓浓的深情幻化成一双比翼而飞的灵鸟,在乐声中,它们欢畅的自在飞翔,天与地完全无法束缚住它们不弃不离的心灵交汇。
瞥了眼脸色铁青的杨峥,赫连荣摸着下巴暗自嘀咕,“不会吧,难道真的不幸让我言中,那个人真的是他的情人?!”
怪了,别人老说他乌鸦嘴,难道就因为他一向是说好的不灵,坏的就百试百灵的原故?!不会吧!
他的自言自词惹来杨峥“火热”的注目,赫连荣只得以几声干笑来掩饰自己的无心之过,免的再换来一顿痛揍。
天可怜见,他的脸可是才刚恢复不久,况且他也没有当国宝的兴趣,所以,他绝对不会再傻的去惹暴怒中的“恐龙”了。
眼见那边眉目传情还不停止,杨峥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赫连荣只好暗好祷告,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希望他们不要太过份,要不然,会出人命的。
看着他们谐曲共舞,就好像感情深到已经超越生死,再也无法将他们分开,杨峥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拉住他。
可恶!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他凭什么可以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去“勾引”他的逐花。
眼前,他翻飞的身影如同一只在花间嬉戏的彩蝶,轻盈的身姿吸引着每一个人的目光,妒忌的火苗越烧越旺,就在他实在是忍无可忍的时候,琴音、箫声齐失。
“◎※○……”奇怪的语音从长身而起的人的口中发出,他一边说着,一边抱着瑶琴向着逐花走去。
“#□△◇……”同样说着奇怪的话,握着紫玉箫,已经停住身形的逐花同样向着他走了过去。
“搞什么,他们在说什么啊?”弄不懂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蓝风搔着头,不得不猜测这是不是“梁祝”的外文版正在试映当中。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自然是因为其他人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只能凭着他们下一步的动作来做出种种意测。
两位之间已只剩一步之距离,抱着瑶琴的人蓦地狠狠的抱住了对面的人,在众人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的时候,他狂肆地吻在了他的唇上。
这一幕,立刻让不少眼倒吸了口凉气,实在不能相信,武林盟内除了飞烟与李嘉成,竟然还有人是喜欢男人的。
“逐花!”怒吼着,杨峥用力挣扎着身子,想从碍事之人的手里挣脱,好上前去拆散他们。
“冷静点,杨峥,冷静点!”使用吃奶的劲,赫连荣双手成环紧紧箍住狂暴的人,一边气喘吁吁的不忘劝上两句,“那个……,我想……,大概是因为今天天气太热,所以逐花他才……”
一听此话,站在周围的人忍不住打量起屋外的雪天,暗想,这种天气也算热?
还没有安抚住暴跳如雷的人,那边,事情又陡然发生转变,本来唇的如痴如醉的人突然间推开了怀里的人,并且愤怒地叫着,“☆@&*﹫……”
反观逐花却仍是一脸的平静,好像似在解释什么一样,“☉§¤£……”
惊愕的神情顿时出现在英俊的脸上,但仅仅是片刻时间,之后,他极力甩着头,好像是不相信逐花的话,顺身从腰间抽出弯刀指向对面,厉色说着:“★▽﹌……”
眼中流露出悲凄之色,逐花黯然闭上双眼,双唇一张一合吐出几字,“※—@—*—﹫—@!”
“###……”高声喊叫着,他手中的刀又向前探进几厘米,看上眼,刀尖已经紧贴在逐花的胸口。
“◎※○□……”又说了些什么,同时,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逐花扬高了手中的玉箫。
看着紫玉生辉的箫,他的眼中露出痛苦的神情,随后,他疯了一样的大喊了一句,手中的刀瞬间没入逐花的身体。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完全没有让人们有一点点的犹豫,仅仅是几次眨眼的时间,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却已被一片红色的液体所包围。
没有闪避,也没有躲藏,逐花就站在原地,任凭刀尖进入自己的身体,血液流出唇边,他强自忍着巨大的痛楚,再次说到:“ωЖψΘ†……”
轻淡的言语好像在瞬间变成了无形的重锤,狠狠的敲在他的身上,在一片破碎的眼神中,他茫然地撤回手臂,被烫伤的冷刃在他无力的抓握下,“咣啷”一声掉在地上。
捂着受伤的胸口,看着他由原来尊贵、骄傲的样子变成现在憔悴、痛苦已极的情景,逐花不忍,有心上前安慰,却苦于身体已经不肯再听他的使唤。仅仅在他迈出一步之后,便滑落摔在地上。
震惊过后,赫连荣首先反应过来,当知道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幻影之后,他立刻上前,把受伤的逐花扶了起来。
“逐花!该死的,你在搞什么啊?!”嗔怒中,赫连荣没忘冲着旁观的人交待,“蓝风,马上叫春雨和宇天过来!”
被吼回了神,没口的答应着,蓝风跌跌撞撞的向后院跑去。
运指如风,急点他胸前大穴,虽然血量减少,却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直气的赫连荣想跺脚,“可恶,刚刚你明明可以避开的,为什么不避?”
还硬是挨了这么一下,这下可好,本来他的病就够难治的,这回还伤的这么重,恐怕真的是神仙都难救了。
撑着几乎已经被血染透的人,赫连荣朝着还呆立在原地未动的杨峥喊着:“杨峥,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啊!”
全身一震,犹似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慢慢举起染上血迹的双手,只觉的视野内的所有事物都变成了深红色。
轰隆隆的,有什么声音在一直响个不停,身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在激荡着,耳膜好像就要因为承受不了这如此大的冲击而破掉。
怎么了,发什么事了?为什么他的手上会有血?这是谁的血?是逐花的吗?为什么?他明明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为什么他还会流血,就像,那一天一样?!
“杨峥!”
又是一声急切的吼叫,顺着声音的来源处,杨峥慢慢地回过头,在看到那受伤在地的人儿后,瞳孔猛地收缩。
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受伤的胸口,即使有两只手掌在按压着也无法阻止继续流泄的深色液体。曾是那么艳丽的颜色,这会儿却突然间变成了地狱里恶鬼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停的抽搐、扭曲,死寂的眼色突显暴乱的怒潮,指节在强力的握拳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狰狞恐怖的表情让人们以为自己看到了传说的妖魔,没有人敢靠近他,在杀意浓厚的氛围中,杨峥向着引起混乱的元凶走去。
“不,不要,杨……杨峥!”从痛梦中分出神来,看到他不顾一切的向着那个人靠近,虽是身受重伤,逐花却仍是声嘶力竭地喊着,想要阻止这若大的厅堂再度染血。
“别再乱动了,你是不是想让自己的血流光才甘心啊!”恼怒地冲着不顾自己情况危机的人斥责,赫连荣忙把手上的力量又加重了几分。
真是该死透顶,经他这么一喊,伤口的血好像越流越多了!
“怎么回事,蓝风呢,不是让他去找人了吗,怎么这么半天了他们还没来?”左瞅右瞧,始终看不到要找的人,赫连荣怒气十足地冲着周围的人乱吼。
“冷静点,蓝风很快就会……,他们来了。”帮着在另一边扶着逐花,姜明虽是也忧心如焚,却知道在这种状况下,必须保持冷静才能解决问题。
拨开人群,令着两位大夫走进厅内,不等蓝风多说什么,罗春雨和华宇天已经看到了重伤的逐花,忙上前疹治。
眼前昏暗无光,依昔还能辨认出有一个人的背影还在向着某处逼近,逐花勉强撑着最后一点体力,颤抖的伸长了手想要抓住遥远的影子。
已经无心再管他想做什么,紧扣住他的手,赫连荣用力托着他的背部,好让罗、华两人方便治疗。
“嗤啦!”布帛被撕裂的声音飞快传遍了厅内的每一个角落,深可见骨的伤口像是诅咒一样,令这群即使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侠士们也有些不忍目睹。
急急忙忙掏出止血药撒于伤口上,奈何血液就像是不听话的孩子,硬是不肯听从大人的规劝,将禁忌捅破。
药粉带来微微的刺痛,逐花低吟着用力抓住手下的东西,直到痛楚消失,纠结的双眉才有了一丝舒展。
有些傻眼,看着药粉逐渐变红,然后被血液冲走,伤口还是如初见时那么清晰,罗春雨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事。
思绪如电,华宇天动作不慢,从针盒中抽出金针,想以针灸来减缓血流。
“不行!”一见金针就要插入逐花的身体,才从一边回过头来的赫连荣立刻出声阻止,“不能用针。”
“为什么?”
“他……”有些不知该怎样解释,赫连荣看向已经因失血过多而脸色一片苍白的人,“一切可能造成外伤的东西都不能用,即使是针灸也不行,否则,不但于他伤热无益,而且只会令伤情加重。”
“什么?!”头一次听闻这样的怪谭,华天宇不禁要怀疑究竟是自己脑袋不清醒,还是那边的人得了失心疯。
“那怎么办,我们的药对他根本没用!”眼瞅着所有的药粉都被冲涮的连一点残渣都不剩,罗春雨皱起了眉头。
“那……”灵光一闪,忽然记起一事,赫连荣急忙问:“叶甄呢,他走的时候有没有交待过什么,或是留下什么东西?”
经他提醒,罗春雨也记起了叶甄临走之时确曾千交代、万嘱咐过,立刻二话不说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瓶,“这个,叶甄走的时候只留下这瓶药,说是逐花的东西。”
暂时将怀里的人交给了姜明,抢过药瓶,赫连荣揭开盖子一看,立即冲着姜明说:“姜明,扶好他。”
“知道!”匆忙应了一声,姜明全力扶着逐花。
取过白布,迅速擦去伤口周边的血液,趁着它们又准备往外流的短暂时间,赫连荣快如风般地将药撒在伤口。
就像是遇到天敌,顽强的血在殷湿了药粉后便开始减缓了流速,并且在一会儿功夫之后便停了下来。
不能不对这情景啧啧称奇,看着赫连荣在帮逐花包扎伤口,罗春雨和华宇天同时对这小小的药瓶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学医多年,他们还是首次碰到这么奇特的病人和药,若是可以,他们到是真的想好好研究一番。
“逐花,逐花,醒醒!”小力轻拍着他的脸,赫连荣试图叫醒意识昏沉的人。
意识在向着黯暗中堕入,但是理智却不停的在提醒着自己,在一声浅浅的呻吟声中,逐花紧闭的双眼露出一线缝隙。
一见他醒转,赫连荣略略安心,“你觉的怎么样?我马上就你回去休息!”
小幅度地摇着头,逐花双唇轻颤,似在说着什么,只是由于伤势太重,而无力让声音从口中发出。
见状,赫连荣不得不把自己的耳朵凑近,才隐约听到他在说什么,“叫……杨峥……住……手!”
自己都已经伤成这样还有空去管别人的闲事,赫连荣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狠狠的送他一记“五指扇”,或者干脆把他的头劈开,好看看他的脑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无力攀扶着他的手,逐花依旧小声地说着,“去……阻止……他们,叫……他们……不……要打……”
实在无奈,赫连荣只好将他交给两位专职大夫,然后站起身,几步上前,及时拦住了杨峥就要劈下的手掌。
“够了,杨峥!”
“放手,赫连荣,否则别我不客气!”瞪视着眼前的人,杨峥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去恨一个人。
“杨峥!你没听到逐花叫你住手吗?在这个时候,如果你不怕再加重他的伤势,那你就尽管出手好了。”奋力甩掉他的手,赫连荣冷眼站在旁边。
他就不信,他会真的不顾逐花的安危而冒然出手。
举起的掌硬是在他的一句话中停在了半空,杨峥怨恨地看着伤害了自己心爱之人的罪犯,若是可以,他真的希望可以就这样将他了结。
“杨……峥……”
身后,微弱的呼唤刺疼着他的心,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当真置他的安危于不顾,举起的手像是有万斤的重量系于腕上,最终也只能撤回身侧。
“逐花!”痛心疾首地奔到他的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杨峥小心地将他拥入怀中。
他好没用,不仅没办法保护他,甚至还眼看着别人将他伤的如此之重,他多么希望那一刀不是刺在他的身上,而是刺在自己身上。
轻按在他的手背以示安慰,偏过头,逐花看着有如泥塑的男人,深吸了口气,然后启唇:“※#¥◎……”
听到他的声音,金发男人微微回神,看着那相同的容貌却并非是相同的人时,他悲凄地笑起,反手掀开了三口箱子的盖子。
霞光四射,令人几乎就要以为那箱子里的东西并非是人间之物,而是天上的彩虹、仙界的神宝。
站在人群中的金银玉金大少差点就像不顾形象的扑上去,然后堂而皇之的找个理由将它们据为已有,要不是身后的元宝,以及顾全武林盟脸面的一些正义侠士们极力阻拦,那么,现在人们所看到的就会是一个到处流着口水,看起来与白痴称兄道弟的人趴在箱子上笑个不停的恶心情景。
指着箱子里的东西,金发男子慷慨激奋,滔滔不绝的述说着每一件的来历与他得到的经过,可惜除了逐花却再无人懂得。
细眉轻拢,逐花听的心头泛酸,只是事已相隔多年,即使他真的找到了这些东西又如何,逝去的人是再也不可能重新活过来的。
拾起掉在地上的玉箫,金发男人边哭笑着,边指着另一边与箫相配的白玉瑶琴如梦呓般细语着。
脸上凄苦的神情被忆起的过往唤起柔情万千,指尖细吻着通身光滑温润的紫玉筒箫,低语着那尾端誓言般难以磨灭的两字,好似残酷的现实便可以被期盼已久的幸福所取代。
被风吹动的琴弦发出嗡嗡的吟唱,美妙的声音却成了美梦破灭的根源,什么浓情、什么厚爱也都被都抹杀的一干二净,只余了伤神、心已成灰的煎熬愁煞了相思难尽的人。
紫影闪动,在空中划过一条紫色的光带之后,晶莹的宝石被狠狠的砸在地上,立时变的四分五裂。
仰天长笑,止不住眼中的泪如门外不绝的雪花,凉透了长久等待之人的心。
不忍地别过头去,逐花同样黯然伤魂。
“砰!!”的又是一记重响,在众目睽睽之下,白玉瑶琴也成了一堆碎渣。
眼看着如疯似狂的他又准备毁掉箱内的珍宝,金银玉苦苦伸长了爪子硬是想抢回一件也好,还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的人是说什么也不敢松开这会把他们的脸丢到企鹅窝里的人。
“***……”
逐花一声轻喊及时止住了他不顾一切的行动,他愕然转头看着被自己刺伤的人,傻傻的问:“#*※……”
“θœŒ……”
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只是转瞬间仍是被轩然而起的痛苦潮汐所侵吞,金发男子看了一眼重伤的逐花,然后又看向箱里五光十色的彩衣,接着苦笑了一下,“☉◎〥……”
“◎▲♀……”
不知逐花说了什么,金发男子猛然回头看向他,神情间似有疑惑,大该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相信他的话吧!
“◎▲♀……”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逐花平静的表情中透露着坚毅。
“你说的是真的?”直到此时,金发男人才以生硬的汉语问道。
“真的!”肯定的回答了他,逐花借着别人的搀扶慢慢从地上站起。
对视有时,金发男子终于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他所提的条件。
见他同意,逐花侧首,无言地看了看身边的杨峥,片刻后,他绝然对着另一边的赫连荣说:“赫连荣,帮我布置喜堂!”
“什么?!”乍听此言,赫连荣简直想要昏倒。
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以这样的身体状况,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他没发烧吧?!
天,杨峥的脸看起来好黑,大概比锅底还要黑上几分耶!
“请你找人帮我布置喜堂!”再次复述了自己的意思,逐花却突然朝着对面走了过去。
长臂一伸,将脱出自己控制领域的人扯住,杨峥铁青着脸看着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苦涩自无人看见的角落一闪而逝,逐花背对着他动也不动,“我要和他在这里拜堂成亲!”
眼前昏眩难明,杨峥忽觉的体内的气息像一条狂龙一样翻滚起来,抑制不住的血气直冲上喉,溅湿了双唇,然后被用力喷在空气中。
见状,赫连荣大惊,急忙上前扶住今天第二个受伤的人,“杨峥,喂,你怎么样?”
听不到他焦虑的询问,杨峥直勾勾的看着逐花,手中劲力不减,“你再说一次!”
看他吐血,忍不住令自己悱然心痛,但是逐花却还是狠下心肠一字一句的重说了刚才说过的话,“我要-和-他-在-这-里-拜-堂-成-亲!”
“我不答应,听到了没有,我不答应,我不答应!除了我,你谁也别想嫁,你别想……”用力将他扯回身前,杨峥丝毫不在乎自己所受的内伤,他紧握着他的双臂疯了一样叫着。
“你别想嫁给那个该死男人,别想!”宛如失去控制的野兽,甩开了上前欲待劝解的人,杨峥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疯狂的行为会不会加重自己的伤势。
被他大力的拉扯牵动胸口的伤,好不容易止了血的伤口似乎又有崩裂的迹象,逐花痛的额上冷汗不断。
“杨……杨峥,冷静一点,你会伤到逐花的。”安抚不住失去理性的他,赫连荣暗自悔恨自己怎么没有在出门前先看看黄历再说。
“走开!”推开了阻碍自己的人,杨峥硬是扯了逐花朝着后院就走。
他要把他关起来、锁起来,这样一来,他就不会嫁给那个可恶的男人。他是他的,是他的,曾发过的事早就说明他的一切都已经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杨峥,放……放开我!”止不住的头晕目眩,身体似是已经到达零界点,再多付出一点都已经不可能,逐花连说起话来都有气无力。
“杨峥……”见他脸色真的是差到极点,赫连荣甘冒着被炮轰的危险又准备劝阻。
“你闭嘴,要是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会杀了你的。”赤红色的眼睛恶狠狠地警告着几次三番妨碍自己的,毫无玩笑意味的表情立刻吓住了有心无胆的人。
委屈地站在一旁,双手食指□□,赫连荣不满地瞪着不给自己留面子的人,暗自怨恨,该死的杨峥,我是盟主,盟主耶!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吼我,改天,我一定要开除你,让你去当乞丐,哼!
早就被这一场惊变弄懵了头,呆看着这三个男人正在上演现代版的抢婚戏,谁都不敢再往前一步。
“放……手,杨峥!”被扯着勉强再迈出一步,逐花已然跌倒在地。
如果不是还惦记着自己曾答应过母亲的承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可以支撑的下去。再度的受伤,只怕大限……将至!
兽性中仍存有一丝温情,见他摔倒,杨峥想也不想,以温柔的力量抱起他接着朝后院的所在地走去。
天地一阵旋转,逐花微甩头,待到发觉他并没有放开自己,却还是准备带离自己的时候,他轻咬下唇,一掌拍在他的前胸。
微微的针刺的疼痛一闪即逝,并未在意的杨峥仍固执的向前走,但,没走出三步,全身突然麻痹起来,速度之快仅仅是在一呼一吸之间就让他再也动弹不得。
“逐花,你……”带着一种像是被背叛的、受伤的眼神,杨峥失神地看着从自己怀中滚落在地的人。
轻微的震动仍然引发伤势的恶化,半俯在地上,一口鲜血顺着指缝喷洒在地,强压住了疼痛的刺骨,逐花幽幽望了一眼不能动的杨峥,随后,他坚决地回过头。
肃静的大厅突然间变的和厅外的雪天一样的冷,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争吵,异常安静的氛中几乎可以听到雪花融化时的声音。
一只手静静的伸在逐花的面前,他淡然扫视了他一眼,然后将自己的手交出。
自称名叫希赛罗的异域男子小心将他扶起,有意地瞟向杨峥,随后小声的不知说了些什么,逐花静思片刻后仍是摇了摇头。
似是听到有人轻声的叹息,但又好像那悲伤的低叹只是自己的幻觉,漠然看着两扶的两人走近木箱,每个人却如石雕木塑动也不动。
伸手轻触了一下颜色亮丽,样式奇异的衣料,逐花环视了一眼没有任何喜庆装典的大厅,随后他淡淡的笑了。
湛蓝如海的眼睛在看到那抹笑时有些恍惚,慢慢抬起手,将从箱中抓出的彩锦扔上半空,在穿过大厅的横梁垂下时,刚好将两人的身影同时盖住,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简易搭成的帐篷。
天,虽然还是阴着,雪,虽然还在下着,但,有余的光线仍然可是清晰的倒映出帐内的两个身影。
一个人,在轻轻解着对面之人的衣衫。
一个人,顺从地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一双手,一张唇,温柔的抚慰着曲线分明的身体。
略显急促的呼吸,以及柔顺的态度都在表示他正在迎合他的举动,帐影中,他仰高了头,给予他想要的一切,没有任何闪避的意思。
轻轻放倒了对面的人,跟着覆上自己的身体,在急切的需索当中,雪花纷纷涌入了春气荡漾的厅堂。
视线被扰,待到伸去擦去了满目的雪白,拭去了脸上触目的冷冰时,帐内伸出了一只手,在翻飞的雪花中,一头耀眼的金发的男人抱着已经换好了喜服的逐花走了出来。
刹那之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鄙视不屑的人,还是羞怯难忍的人,全都忍不住要惊叹天地造人竟然可以达到如此完美的地步!
七彩霞纱剪裁的非常合体,样式的特异造就了他绝对的美感,那些不要说见,就是听也不曾听过的珍奇异宝佩在他的身上,只是更加衬托着他无与伦比的气质。
美景在前,不禁有人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否则怎么会看到天界仙子落入凡尘!
旁若无人,抱着令众人叹服的逐花,希赛罗扬溢着幸福的笑容一步一步走入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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