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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冕
这副场景和德拉科向我描述过的二年级高度吻合了,我不由得看向他,他此刻嘴角紧抿,灰蓝色的眼睛幽暗冰冷,严肃惨白的面孔在满脸恐惧的人群中反倒不显突兀。
赫敏正环顾四周,困惑又担忧;哈利满脸惊吓,当他扑到我身上来时,全身还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着。
“我的猫!我的猫!洛丽丝夫人怎么了”费尔奇被聚集的人群吸引而来,猛然看到悬挂着的僵硬猫咪,他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惊恐地用手抓住自己的脸。
这无疑进一步加深了恐怖的气氛。
接着,他突起的眼睛四面逡巡着,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到了距离现场最近的哈利。
“你!”他尖声嚷道,“你!你杀死了我的猫!你杀死了它!我要杀死你!我要—— ”
“费尔奇!”
邓布利多及时赶到制止了他,后面还跟着许多其他老师。一眨眼的工夫,洛丽丝夫人已经被从火把支架上解了下来。
“跟我来吧,费尔奇。”他温和的声音有效抚平了紧绷的气氛,“还有你们,波特先生、格兰杰小姐。” 停顿了一下,他看到了哈利紧紧依偎着的我,蔚蓝色的眼睛愉快地眨了眨,“还有你,韦斯莱先生”,邓布利多说。
我握了握德拉科的手,他的手已经凉得和我一个温度了,但他眼睛里却闪烁着坚定的光——我知道他肯定会飞速跑回斯莱特林的寝室,确认日记本是否还在原处的。
洛哈特急匆匆地走上前来,“我的办公室离这儿最近,校长,就在楼上,你们可以——”
“谢谢你,吉德罗。”邓布利多说。
沉默的人群向两边分开,让我们通过,洛哈特跟在邓布利多身后,麦格教授和斯内普也跟了上来。
洛哈特昏暗的办公室里,邓布利多仔细检查着洛丽丝夫人,哈利和赫敏紧张地与我交换了一下眼色,密切注视着。
“它被石化了,”邓布利多得出结论,一如德拉科的记忆。
两人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
“问他!”费尔奇尖叫道,把斑斑驳驳、沾满泪痕的脸转向哈利。
“二年级学生是不可能做到这点的,”邓布利多坚决地说,“这需要最高深的黑魔法—— ”
是的,一只蛇怪,我在心里暗自回答。
“是他干的,是他干的!”费尔奇唾沫四溅地说,肥胖松垂的脸变成了紫红色。
哈利急急忙忙解释起来,从魁地奇训练讲到忌辰晚会,又说起桃金娘和皮皮鬼,却突然停顿了一下,略显生硬地转折到他们在走廊里看到石化猫咪和墙上血字的经历,声音也越说越小。在场的所有人,也许除了洛哈特外,都能听出他隐瞒了点什么。
邓布利多用探究的目光看了哈利一眼,哈利低下头靠近我,避开了他炯炯发亮的蓝眼睛的凝视。
“也许,波特和他的朋友只是不该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正如此刻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的韦斯莱先生一样,”斯内普打断费尔奇的话,嘴唇扭动着露出一丝讥笑。
哈利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眼巴巴地盯着斯内普教授,露出一个感激又讨好的笑容,忙不迭地点头赞同。斯内普教授见状,顿时像是有人掐着他的脖子硬要他吞下弗洛伯毛虫般,紧紧闭上嘴不说话了。
费尔奇尖叫着,要求有人为他的猫受到惩罚,邓布利多不得不耐心地解释了一番包括曼德拉草成熟期和魔药功效等相关事宜,并保证了洛丽丝夫人一定会恢复健康,他这才安静下来,抱着僵硬的猫咪缩到角落。
得到离开准许后,哈利飞奔而出,就近找了间空教室,迫不及待讲起了之前叙述中缺失的那段——他再次听见那个嘶哑可怖的嗓音,断断续续说着“撕裂你”,“杀死”等等,而赫敏则一无所觉。
“我真的听到那个声音了,”哈利强调,“但我觉得他们不会相信我,毕竟这种情况很离奇,赫敏和我站在一块儿,就听不见那个声音。”
“我当然完全相信你”,我毫不犹豫地说,“不过赫敏无法听到那个声音也是正常的,毕竟,人类认识的世界并非世界本身,而是能被我们所认识的世界,有个德国的哲学家这样说过。”
“你是说康德?”赫敏兴奋地喊道,我点头,和哈利一同折服于赫敏的阅读储备。
“那罗恩,你知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哈利回忆着刚才的一幕,还有些惊魂未定。
“我确实知道,是德拉科告诉我的,但我恐怕目前要暂时替他保守这个秘密,等到他愿意亲自告诉你那天。”我停下来,哈利思索片刻后,理解地点点头。
“但我可以给你们点提示,靠自己找到答案可不算我告密,”我狡黠地打了个擦边球,好笑地看到哈利和赫敏瞬间变得亮闪闪的眼睛。
“首先,记住不要落单,如果又听到那个声音,就往相反方向跑,不要再追上去了,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我严肃地要求。
“其次,赫敏可能不是听不到那个声音,而是听到了也听不懂,”我继续,两人相视一眼,懵懂地点头。
“最后,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像拉文克劳一样,去图书馆寻找答案吧!”
我恶作剧般说出这个万金油式的建议,直到哈利不满地摇晃起我的胳膊,才笑着补充:“神奇动物类的图书也许会有帮助”。
赫敏完全跃跃欲试了。
送两人回到格兰芬多塔楼,我又折返到洛丽丝夫人遭到攻击的走廊。此刻这里清冷无人,地上的水洼已经干涸,只留下几道黑色的污迹,空气中漂浮着血液冷却后的腥味、南瓜馅饼与鸡腿的食物香味、费尔奇用的清洁剂刺鼻的辛辣味、还有洛哈特办公室的香水味——刚才经过这里的人太多,各种味道混杂成一块,完全不具备参考价值。
回到宿舍时,德拉科已经换上就寝的睡衣,正坐在沙发中等我。
日记本被平放在桌上,粉色的封套一如我们放好它时那样严丝合缝。德拉科镇定的表情也说明他之前留下的防护咒语并没有被触动过。
显然,在万圣节晚上的这个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事故中,处在我们控制中的日记本是无辜的。
德拉科研究了一晚上后,显然又有了新的发现:“我想起来七年级的时候,在最后的决战那天——就是我之前告诉过你,克拉布放出厉火被烧死的那次——我们在有求必应屋堵到了波特。”
他语速飞快,因为激动,颧骨上泛起一层红晕。
“那天他匆匆赶回学校,找一个被藏在房间里的旧帽子还是什么的东西,那件东西值得他特意回来找,一定特别重要,我觉得它很有可能就是另一件魂器!”
他沉浸在久远的回忆中,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眉头微皱,眼神却越来越亮。“那件东西应该有古老的历史,珍惜又贵重,独一无二、意义重大;有可能是个头冠,或者说是个冠冕!赛文,你想到什么了吗?”
“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我一天内两次说出这句著名的箴言,和德拉科同步得出了结论——拉文克劳的冠冕。
“难以置信我之前竟然没有想起这件事!”德拉科激动万分,手脚飞快地重新用层层咒语锁好日记本,迫不及待地拉着我出了寝室。
离开了地窖里熊熊燃烧的炉火,他被凉飕飕的寒风吹得浑身一激灵。我赶紧把斗篷解下,给只穿着单薄睡衣瑟瑟发抖的德拉科裹上。
他紧了紧领口,又嫌弃地抽出魔杖,把沃尔图里鲜红色的斗篷内衬变成了墨绿,再对自己施了个保暖咒,步履匆匆地带着我沿着楼梯向上跑去。
德拉科停在八楼,他在描绘着呆子巴拿巴训练侏儒跳芭蕾舞的挂毡和人形大小的花瓶之间的走廊来回走了三次,一扇门从墙上出现了。
他压抑着兴奋的呼声,一把拽着我闯进门内。
里面有教堂那么大,周围的景物看着像一座城市,那些林立的高墙,是由成千上万个早已不在人世的学生所藏的东西组成的。
我们绕过巨怪标本,德拉科还意外找到了一个木制的大柜子。“这是消失柜!我曾经有一年整个学期都在试图把它修好,现在看来它还没坏呢,在某些时候它会非常有用的,尤其是我碰巧还知道柜子的另一半在哪里。今天的意外收获!”说着,他用缩小咒把柜子变成手掌大小收在口袋里。
高高耸立的垃圾堆形成了错综复杂的迷宫,“我们应该要找一个戴发套和头冠的老头儿的半身石像,它放在一个大柜子上……”德拉科努力回忆着,费力地在各种由瓶子、帽子、箱子、椅子、书本、武器、扫帚、球棒等堆叠起来的巨大垃圾堆中穿梭。
“是那个吗?”我指给他看向一个布满麻点的男巫半身像,雕像头上戴着灰扑扑的旧发套。
然而,塑料的发套上空空如也,只有一道因经年累月的搁着什么东西而形成的环形压痕。
毫无疑问,我们晚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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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认识的世界并非世界本身,而是能被我们所认识的世界
这句话的来源:
在人类认识自然的过程中,不是事物在影响人,而是人在影响事物。是我们人在构造现实世界,在认识事物的过程中,人比事物本身更重要。我们其实根本不可能认识到事物的真性,我们只能认识事物的表象。
——《纯粹理性批判》 伊曼努/尔·康德
努/尔为什么会被屏蔽???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