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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湘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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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亲前篇


      回到廉家庄园,幽明教暗阁的调查结果已经送来,那被人群欧的倒霉蛋居然是钟尚书的宝贝独子(原以为只是远亲,上街只带两个仆人的说)。那钟公子年方二九,曾在宫中作过大皇子伴读,他与我那金人王爷师兄差了六岁的年纪仍能充任皇子伴读一职据说是因为此子乃神童,拥有跟我家绯色相同的过目不忘型记忆能力,且三岁吟诗,五岁成赋,六岁即随母入宫展示才艺,被皇帝亲授“文童”称号,真正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少年有成的实力派人物,大皇子虽然兵法武学上造诣颇高,却不太喜爱舞文弄墨,在重文轻武的麒麟朝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为此当今女皇亲还在做皇太女的时候就奏请先皇点了这钟神童做大皇子伴读,目的也无非是一方面增加大皇子在朝中的分量,另一方面也显示她这个后娘对自己的继子还是很关心滴。想想也是,一个14岁就能统兵的战场神话,若不早早的窥出其利用价值根本就不配在政坛上混了。

      话说那钟公子不仅人聪明,相貌也是顶呱呱,16岁之前曾与麒麟十一皇子、左丞府三公子、廉尚书府二公子并称“麒京四美”……(汗!女尊男卑,男人都以皮相论优劣鸟,男子16岁仍嫁不出去便成为老处男,身价暴跌)。后来十一皇子早夭,左丞府三公子为拒婚吞金自尽,廉府二公子成了他老爹的政治筹码被嫁给我那摄政王老娘作了侧王妃,真正应验了红颜薄命这句古话。
      独独这个钟公子,大概跟在金人王爷身边当陪读也受点影响,身价跌了两年仍然不肯嫁人,于是就在京城大街上引出了前日的闹剧———右丞家长女死了长房,看上这钟神童,吹吹打打上门提亲,本以为以右丞长女长房身家来娶这个过气美人绝对十拿九稳,谁知竟碰了一鼻子灰回去,这下子连右丞也觉得没面子,因为这不单单只是一桩婚姻,还牵涉到政治问题:钟尚书为官清廉正直,为朝廷掌管户部相当于中央财政总长,是朝中两大势力的重点关注对象,然而她却在朝廷帮派中始终暧昧不明,即不肯归入“保皇党”,也不肯偏向“摄政党”。右丞长子乃当今女皇侍君,自然为“保皇党”中坚分子,此次求亲,也无非是打着拉拢钟尚书的主意。钟公子能顺利拒婚,自然也脱不开他母亲钟尚书的支持。右丞不好明着打击报复,只好暗中指使人买通几个市井无赖,欲将那钟公子当街扒光示众,狠狠羞辱一番。莫说麒麟皇朝上层格外注重男子名节,就是在现代,哪个名人不慎走光也会被当作大事件炒作很久。不得不说,右丞此举难保不是女皇授意的结果。我不禁暗叹,好在那天没有暴露身份,搅进这趟浑水中去。

      可惜,麒京地邪,怕什么来什么。第二天我就被摄政王老娘召进王府“议事”。

      还未等我从王府的奢靡繁华中缓过劲儿来,摄政王老娘就扔给我一炸弹消息———让我跟那钟神童求婚!!!!!

      我晕!没等我把这个消息消化完,摄政王老娘丢给我一句“此事我会告知丽君,想必他也会满意钟家公子,余下事廉卿家自会妥善安排,你且问他。”便甩袖子走人,等我回过神来,摄政王早跑没影了,这个老狐狸,开什么玩笑,临走还拿教主老爹来威胁我!!!!

      廉尚书看我一张脸上开染坊,一会儿换一种颜色,也摸不透我的想法,只把行动计划向我作了详细解释:
      首先,我明白自己一直被摄政王的人马跟踪,所以我所作的每一件事摄政王都知道,包括我“救”了钟公子那一茬。摄政王等人打算利用这一契机将右丞大人未竟的事业光荣的延续下去,拉拢钟尚书这个“国家级财神”。
      其次,我明白这次是要我去充当演员———还是扮演一高级骗子+情圣。后天钟尚书父亲生辰,钟老太君大寿,作为同僚,尤其是有明确目的的同僚,廉尚书必然上门祝寿,然后我和清伶就骑那天转京城的马匹、穿那天转京城的衣裳去跟钟公子“偶然重逢”,而我对那钟神童必须“二见钟情”,迅速上门提亲,并搞定这桩婚事,为“摄政党”夺得国家财政大权赢取先机。
      再次,找了n多条理由来推翻摄政王的“相亲见面会”,比如,钟神童那天受刺激过重,不见得就能认出我和清伶。廉尚书直接说不用我操心,他已作了安排,到时他一定能刺激到钟某人想起我们为止,而且绝对是不着痕迹的,汗!
      再比如,若是那钟神童根本就卧床养伤,不宜见客呢?廉尚书拍胸脯说没问题,直到走在去钟府的路上,我才得知廉尚书从前曾经做过那钟神童的老师,师傅亲自上门去关怀一下徒弟,在这封建礼教重重枷锁下的社会里,徒弟大概只要没断气没得传染病没蹲产房没上手术台就一定要见见师傅的吧……(女主已经气糊涂了)
      总之,摄政王大概是早料到了我会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所以准备了一百二十一个理由来对付我,最重要的,总以幽明教、教主老爹这个小尾巴来捏拽我,搞得我无论如何不能真跟他们撕破脸去。我恨哪......

      不得已,只好施展苦肉计。
      回廉家庄园就从清伶那里弄了点巴豆……原以为只要拉的不成人型自然就不适合“相亲”,哪知却正中摄政王等人下怀,第三日一早,廉尚书带着几个身手利索的丫头,为我狠狠调琢打扮一番,若不是夜爻提前叫清伶给我贴了假面,大概我那祸国殃民的真面目就要被彻底利用了。尽管如此,几层胭脂水粉铺垫下来,刻意叫清伶弄出的恐怖脸色即宣告灭亡。我没有计算好巴豆药效的时间和力度,等到此时我已拉的全身无力、手软脚软任人摆弄,更可怕的是腹中空空,向临时再制造点“奇迹”只怕是没资本鸟......

      原先还计划出更狠的招,但是廉尚书早早警告我,若我有什么闪失,便拿几个近身伺候的人是问。害得我想给自己脑袋磕个大包、脸上划个伤口、搞点开水洗洗手脚之类的计划统统胎死腹中。
      当然了,在我第一次拿眼睛瞄廉尚书的时候,他老人家就郑重声明,为了保证此次求亲计划顺利完成,摄政王特地加派人手保障他的人身安全,其实也就是转着圈的告诉我:想打他廉尚书的主意,没门!后来从暗阁传来的消息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廉老头身边真的多出不少侍卫。摄政王真了解我,有时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我肚里蛔虫转世投胎。

      至于我身边那几只的反应,实在是……
      巴巴的跑回去想跟几只商量个主意,转了半天才在内堂逮到绯色,于是我用炒豆子的速度将事情原委表述一番,换来了长达5分钟的静默和紧接着叮零咣郎一阵脆响……
      清伶呆呆得站在一门之隔的外堂中,成功的替廉府报销了一只茶壶、几盏茶杯、一具托盘,顺便把茶壶里的水全磕茶叶桶里去了……我汗!
      再看绯色,扑克脸万年不变,除了把眼光从我的脸上挪到地面上之外再没有别的动作,难道地面比我还好看?之后突然莫名其妙认定我口渴,然后不等我表态就去倒水,然后捏碎了一只做工精良的白玉杯……然后我默了。
      维苏威火山爆发前兆,我还是找别人吧,闪!
      还是蕃蕃比较直白:“主人不高兴,主人不喜欢这桩婚事!”蕃蕃,你是我的知心人!!!接下来我就乐不起来了,蕃蕃特真诚地问我:“主人,你打算怎么办呢?”废话,我要有主意来还来问你?偶诚实的蕃蕃,看来指望你是不切实际滴……
      晚饭以后夜爻才被我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回来:
      听完我的叙述,某只眼睛里的光芒几番闪烁,最终“喔”了一声,再没了下文。蹦过去揪住他大吼:“你听清楚我说什么了吗?!!!”老大,你当我这儿跟你汇报工作呢?这关系到……关系到……关系到国计民生,关系到世界局势、宇宙未来!!!!TMD,感情就我剃头挑子一头热哪?一只两只都是这样,气得我连砸了俩茶碗!被夜爻一把揽进怀里的时候我琢磨:下次一定改扔书或枕头,那么精致的薄胎细瓷,好贵的,心疼ing ……
      夜爻问我为什么不肯娶京城中有名的大美人,我强调:“过气的!”
      然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已经二十六岁了,按照我的标准,成熟大男人应该在30岁左右(当然是指思想意识),在这个世界里却算得上比过气还过气,快成豆腐渣了,于是赶紧补充:“我喜欢更老更过气的!”然后贴在他胸膛的半边脸感觉到某只明显加快的心跳。
      我给他列举三点不愿意娶那姓钟的理由:
      一、反对封建包办婚姻,自由恋爱万岁!(还得解释什么叫包办婚姻、自由恋爱。至于喊万岁,差点被某只直接点了哑穴)。而且我更加不喜欢被人当成木偶、棋子随意摆弄。
      二、我的软肋已经够多,绝对不能容忍再多加一条,不对,是很多条(钟神童身后牵涉到钟尚书一大家子呢)。夜爻、绯色、清伶、西蕃昆仑,还有教主老爹和他多少年心血经营下的幽明神教,这么大一摊子还不够我挂心的?他们中无论碰了哪一根,都够我受的。
      三、我不会去跟一个我根本不认识不熟悉不了解的人结婚(成亲)。当然包办婚姻下一般都是先结婚再恋爱,但是我认为我跟那个钟神童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产生感情,他引以为傲的东西在我眼里都只是生活的点缀,比如诗词歌赋,比如舞文弄墨。他所拥有的美德(四大美人都是礼言德容兼具的麒麟皇朝淑男典范)在我眼里根本就是封建道德的枷锁、自由精神的桎梏。在未来残酷的宫廷斗争中,只有能跟我并肩作战的战士才有能让我付出感情的资本。生活是战场,生存是打仗,想减少伤害就要防患未然,不是吗?
      其实还有一点我没有告诉夜爻,那就是没有人能够像他一样让我可以如此信赖和爱慕。感情这东西,要能说得清,就叫做真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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