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驰暗往

　　start’s bus餐厅。
　　顾白上前与祝星梦握手，胡行在一旁说道：“祝小姐，老板很高兴能与您见面。”
　　祝星梦笑笑：“我也很高兴。”看似并没有因为将相亲地点定在简餐Bar而恼火，开门见山：“我知道您说话不便，所以今天只是一起吃顿饭，聊聊接下来我们两家公司的合作便好。”
　　此话一出，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看来祝小姐对此次相亲行动也并无意向。顾白放下心来，抬手招来服务员，将菜单递给对方，示意请她先点想吃的。
　　祝星梦没有客气，将自己的餐点好，又还给了顾白。
　　“谈工作的话就不需要弯弯绕绕了，”祝星梦熟捻将餐巾展开铺在自己的膝盖上，看上去是个雷厉风行的职业女性，“这次晨星公司能争取到与古晟集团的合作，我们一直是抱有最大的诚意。”
　　古晟集团的业务范围涉及甚广，上到AI自动化研究科技，下到网络小游戏的宣发，分公司很多，沾点边的都做，涵盖的面也很多，但当然越赚钱的越被总公司重视。其实这次祝星梦也很奇怪，一款网络游戏的推广，何必出动一个大集团的执行总裁亲自出面，虽然知道这是顾董老人家特意安排的相亲，但顾白这么轻巧就同意了，传闻中这位老总可是位不苟言笑，只把大关，不过小节的大老板。
　　总不可能就是来见见相亲对象的吧？难道见一面就走？
　　祝星梦心想这单生意可不能砸在自己手里。
　　生意场上的开场白大多大同小异，胡行坐在一侧微笑着：“第一次和晨星的合作，我们古晟也很期待。我们已经看过了贵公司的合作计划与意向书，贵公司利用自身优势选择采用主播直播推广让人眼前一亮，但我们对这方面了解不多，所以有很多细节还想要再多推敲。”
　　那就是有戏。
　　“当然，”菜上齐了，祝星梦举起桌前的香茅西柚气泡水，“希望这一顿饭的时间可以让贵公司放心吃下我们这颗定心丸。”

　　洗了澡，谢钱钱又把直播打开要混完今天剩下的三个小时，他带着变声器，翻开了考研英语读起来。
　　还怪会混的。
　　说起来谢钱钱家里以前也算小富豪家庭，上的也是当地的贵族私立学校，穿的也是高级定制校服，有属于自己的姓名条缝在脖领处。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家道中落，破产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父母被迫带着一家老小辗转到另外一座城市，用身上仅剩的最后一点钱开了一家超市，老天垂怜，超市渐渐做起来了，但那些盈利跟工程失败欠下的外债比简直就是沙砾比巨石，一直攒着攒着，直到谢钱钱上了大一，才将外债还清。
　　从小学四年级开始，谢钱钱过的就是苦日子了。跟着父母躲追债，整日整日待在爸爸妈妈晚上不会回来的房间，桌上是吃了两口冷冰冰的泡面，吃了太多次了，他早就吃腻了那个口味。

　　在后来很多很多乃至未来很多很多的日子里，他总是只会扣扣嗖嗖的，唯一的爱好或者说高消费，应该也就是买AJ和买考研资料了。
　　背了三个小时英语单词，脑子里全是洋文在转啊转的，谢钱钱也觉得真的够了，闭了闭眼，稍微整理了下，睁开微红的双眼，准备下线。
　　？
　　观看人数：1人。
　　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人不会一直听着自己背单词吧？
　　谢钱钱虽然很想直接下线，他真的已经困到眼皮黏性超强，抱着一丝侥幸随口问了问：“是今天刷了两艘游艇的煤老板吗？”
　　心里默念如果三秒之内没有回应就立马下线。
　　三，二——
　　弹幕飘来一行字：煤老板？
　　谢钱钱脑子昏沉沉的，答道：“嗯对啊，刷了两艘游艇，财大气粗的煤老板。”
　　硕大办公桌上执行总裁名牌后顾白的脸上又浮上笑意，手上不停：我不是开煤矿的。
　　“哦——那你是做什么的呀？”谢钱钱越想结束对话但越就聊起来了，可能是脑袋已经不太清醒的缘故吧，这时候更像是他自己在和一位远方的网友放松地聊些有的没的。
　　只是还不忘记自己现在是个‘女生’罢了。
　　顾白想了想：
　　开了个游戏公司。
　　又跟着打：还在创业阶段。
　　“还在创业阶段就给主播刷了两艘游艇嘛？老板您的钱原来这么好骗吼吼吼~”谢钱钱觉得好笑，你还不如直接承认自己是财大气粗的煤老板算了。
　　兴致一下子降了好多，谢钱钱随口说道：“创业阶段一定很辛苦吧，那您继续加班吧，我马上就下播，不再勾——不是，不在烦您了，拜拜咯！”
　　点击下播，拔掉变声器，电脑关机，一气呵成。
　　谢钱钱向后转着工学椅，直接起身扑倒在床上，扯过身旁的被子，蹬了蹬拖鞋，没多久就睡着了。
　　顾白还没反应过来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阻止，就看到直播已结束的画面。
　　——
　　和祝小姐吃了饭将人送到公司楼下，坐上回公司的车他有打开手机看，发现人已经下线了。回到公司又开了两个内部汇报的会议，回到办公室已经是快十一点，将防辐射的平光镜取下，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又随手点开了直播软件。
　　没想到看到人在。
　　屏幕生什么游戏也没在玩，但一直有很细微嗡嗡的声音。仔细听才发现好像是在说英文，后来辨认出应该是在背英语单词，因为拼读出来了，还重复了好几遍。
　　估计是因为在准备考研吧。胡行前不久汇报过的，他在准备考研，具体意向是那所高校还不知道。
　　他会留在本市吗？
　　顾白随后又释然地笑笑。
　　不留也没关系，他去就可以了，反正分公司那么多。
　　“叩，叩。”胡行走进来：“老板，今晚您回公寓吗？还是在办公室的休息间休息？”
　　公司顶楼一整层都是顾白的个人空间，一半是办公室，另一半做了个休息间，健身房泡澡间更衣室一应俱全，活像个三室一厅里套了个最大的办公室，胡行办公室无伤大雅般只占了电梯前的一点点空间。
　　【回公寓吧。】
　　“好的。”胡行说着退出去，联系司机现在开车去大厅门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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