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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要是在若干年以后问及芸娘她当年与徐家兄弟的初识,她大概会仰起精致的下巴四十五度明媚而忧伤的回答,“脑子不好的时候犯得错,总是要还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该发生的事情从来就不会错过,就像命运的齿轮从来没有一日停止过运转,千百年来始终如一的将命盘上的寥寥数语定格成无数人的一生。
那大概是一个风和日丽春暖花开的午后,好容易从七大姑八大姨的问候中躲出来的芸娘带着尾巴一样的保镖前往她心仪已久的目的地,游乐场,荡秋千!
绿的藤粉的花缠了一个花架,宽阔的椅子芸娘整个躺在上面都嫌大,晃悠悠微风拂面,花香,青草香,可比家里那些不时飘来的香水味儿闻着舒服多了,阳光暖暖的,芸娘躺在秋千几乎要睡了过去,如果她没有发现灌木丛后的那个人的话。
春日的微风送来的不仅有花草木香,还有淡淡的血腥气及微弱的呼救声,额,如果轻到几乎听不清的“小九”也能算是呼救声的话。
芸娘朝着灌木丛中走去的时候两个保镖还在大眼瞪小眼的神交,他们的小主子似乎永远都有些奇奇怪怪的爱好,而这一想法在看见他们的小主子从灌木丛中拖出一只手还有半只胳膊时变成了额头的冷汗,他们甚至来不及擦一把,便互相配合着一个抱开芸娘一个拖出那个半大的孩子。
芸娘很是大气的挥挥手止住了他们欲请罪的动作,“失什么职啊,快看看他还活着吗?”
跟了这位小主子七年的保镖们眼看着这位有快把它弄起来我还缺个宠物的架势,连忙将昏迷中的徐逸带回风府,颠着花白胡子被一路拽来的老家医喘匀了气,举着手向芸娘表示她捡来的宠物没有大问题,当然,事后被结结实实上了一节伦理课终于明白那个人不能成为她的宠物之一倍感失望的芸娘已经是题外话了。
真的像老家医说的那样,徐家大哥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只是过于虚弱,一天一夜后睁开了眼睛的徐逸眼中并没有太多对于恩人的感激,更多的是如同野兽般的凶狠与戒备,还有毫不掩饰的担忧。
风府现任的掌家人风清很是和蔼的招待了这位不知身份的小客人,并替他骄纵成性的女儿表达了来自风家的歉意,他甚至许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可以给他们的小客人一点帮助。
靠着这一点帮助,徐逸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一只警队前往他记忆中的小黑屋,那是沈阳郊区的一所废弃医院,从外观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常,徐玖依旧被关在之前那个房间。
本着来看看热闹长见识精神的芸娘这一路出奇的沉默,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游乐场随便捡来的一个少年身后竟然背负着这样的遭遇,对于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这一面她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这样的心情,所以在徐逸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用了最直白的方式惊呼出声。
徐逸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气力去克制着自己不要倒下,他的幼弟,向来乖巧懂事的阿九,一动不动的躺在地板上,不足以蔽体的破旧衣衫下是瘦如柴骨的小小身躯,脚边的血迹已经干涸,尸首分离的死老鼠躺在一旁,而少年唇边的血迹杂毛,手边支离破碎的尸体,无一不昭示着这个少年是以一种怎样惨烈的方式活下来的。
许是已经适应了黑暗,现在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反而让昏迷中的小九呻吟出声,而这呻吟虽然极浅,也恰到好处的拉回了徐逸的神智,他压下满腔的怒火与自责,俯身抱起他的弟弟朝救护车走去,留下来的芸娘可以清晰的看见少年躺下的地方有一个血迹斑斑的洞口,尚不足以让人逃生。
有跟随而来的警察目睹了整个过程,整个空气似乎停住,所有的人保持着诡异的寂静,打破这一切的是从外面传来的喧哗,在确定了自己的弟弟暂时无恙后,徐逸以一种极为危险的姿态捉了满屋的老鼠,正在外面逼着人贩子活生生吞下去,明明也是才苏醒的身体却爆发出及强悍的力量,两个看守的警察差点没拦得住。
而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风清摆了摆手,管家很快心领神会的交代了两句,眼看着一车的嫌疑人已经吐的东倒西歪,方才凶狠的徐逸宛如被抽了力气般跪倒在地,芸娘第一次知晓,原来一个人可以哭的如此让人心痛。
她跑回父亲的身边,软语央求着什么,可是这一次的要求并没有那么容易被风清答应,不知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他拒绝了女儿的请求,却让跟随他多年的管家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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